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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闕在結果公布的一刻,便已察覺不對,立馬安排人去查票。 按現場的反響來看,藍鶯兒的表現算不得突出,這個第一的背后,大概率有貓膩。 結果果然如顧闕所料,助理將實際的得票情況、陳勝權與藍鶯兒的關系査得一清二楚。 “情人?!”顧闕冷笑著,著人取來紙筆,留下字條一張,便再不看舞臺一眼,闊步離去。 那字條很快傳到了陳勝權手中,險些把他嚇破了膽。 剛洗漱完的秦愿,瞧見陳勝權滿臉驚惶的模樣,柔聲道:“發生什么事了?” 陳勝權滿腦門冷汗,無力地指了指案上的字條。 秦愿瞧見那紙上寫了一句話——你動了不該動的人。 落款是顧闕二字。 “這……是顧三爺寫的字條?”秦愿面色蒼白,“他方才來過麗都?還看上了夏天?” 陳勝權臉色陰沉得可怕,他只聽說過顧三爺的名頭,卻從未見過真人??吹阶謼l后,他立刻著人鑒別簽名的真偽,證實字條的確是顧闕留下的。 秦愿心下著慌,也顧不上擦未干的發,伸手去拽陳勝權的衣服:“這事兒……該怎么辦?” “怎么辦?能怎么辦!趕緊把那個夏天給我追回來!”陳勝權喝道。 第十八章 對于落選的結果,夏謹亭并不十分失落。他堅信天無絕人之路,天下間那么多行當,沒必要在一棵樹上吊死。 原本選擇麗都,也是因為歌星的酬金高,能夠賺快錢,盡快積累資金。 此路不通,便另尋出路。 與夏謹亭的好心態不同,麗都的侍應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般,眼看著夏謹亭的黃包車走遠,在后頭拼了命地追。 “夏先生,夏天先生!停車!快停車!” 夏謹亭聽見夏天這個名字,好半晌才反應過來,回身瞧過去。 侍應追得上氣不接下氣,賠笑道:“夏……夏先生,實在不好意思,方才票數統計出了錯,你才是第一,陳經理請你回去?!?/br> 夏謹亭狐疑地看著侍應,如果沒有藍鶯兒在后臺的鬧劇,夏謹亭或許會相信侍應的說辭。 可現在,他一個字也不信。 藍鶯兒分明是陳勝權的人,選拔結果已是板上釘釘,何以會突發變數? 侍應看著夏謹亭的臉色,生怕他不答應。 卻見夏謹亭微微一笑,點頭應下:“好?!?/br> 不管產生變數的原因是什么,這個結果對夏謹亭是有利的,在麗都登臺能幫助他快速積攢生活費與資金,更重要的是,他當歌星的消息若傳到蔣家,婚事鐵定告吹。 蔣家絕不會允許一個當過歌星的男妻進門。 與這諸多益處相比,藍鶯兒的刁難,陳勝權的出爾反爾,都顯得微不足道了。 夏謹亭做好迎接暴風雨的準備,卻沒想到麗都上下對他的態度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大反轉。 以往態度倨傲的侍應,這會兒個個臉上都帶著討好,甚至親熱地喊他一聲“天哥”。 就在這樣的恭維聲中,夏謹亭見到了陳勝權。 那是個身形消瘦,眼冒精光的中年男人,眼下烙著常年浸yin歡場的青黑,臉色暗沉蠟黃,顯然是被聲色掏空了身子。 他眼帶探究地打量著夏謹亭,在瞧見那純白斗篷時,猛地皺起眉頭。 一件雪紡襯衣落在夏謹亭懷中,陳勝權掐了指間的雪茄,吩咐道:“以后登臺,穿這個?!?/br> 夏謹亭將那襯衣展開,燈籠袖的雪紡襯衣薄如蟬翼,上頭雖飾著珍珠亮片,卻擋不住外泄的春光。 陳勝權并沒有與夏謹亭詳談的意思,草草囑咐了兩句,便匆促離去。 他走后,秦愿推門而入,身上只松松垮垮地裹了件大紅睡袍,風情萬種地瞧著夏謹亭:“把衣服穿上試試?!?/br> 襯衣上身后,夏謹亭身前的肌膚在雪紡的包裹下若隱若現,后背更是裸露了一大片。 秦愿將人推到鏡前,笑意盈盈地看著鏡中人:“你瞧,多好看啊?!?/br> 若說身穿白斗篷的夏謹亭是高嶺之花,那此時此刻的他,便是那忘川河邊的曼陀羅,艷麗中透著魅惑。 陳勝權讓秦愿好好□□夏謹亭,秦愿便從眼神教起,將那風月場的規矩一一道來。 歌星原則上不必陪酒,卻必須笑臉迎人,若客人有要求,亦需順從。 “會喝酒嗎?”秦愿將紅酒遞到夏謹亭唇邊。 “自然是會的?!毕闹斖ど焓纸恿?,輕抿一口。 秦愿仔細觀察他的動作,見他舉止從容優雅,半點不像風月場中人,忍不住笑起來:“這可不對,客人請的酒,必須干了?!?/br> 她督促著夏謹亭把杯中酒喝光,直至杯子翻轉,一滴也不剩才算過關。 一杯酒下肚,夏謹亭臉帶酡紅,目光卻很清醒。 “不錯?!鼻卦更c點頭,拾起歌單,點了一首《花前月下》。 此曲的歌詞放在民國可謂大膽露骨,可對夏謹亭這樣的現代人來說,卻是小菜一碟。 他鎮定地唱完全曲,臉上帶著柔和卻疏離的笑意。 秦愿在一旁瞧著,竟被帶入歌中,一時有些癡了。 “秦姐?!毕闹斖ぽp喚一聲。 秦愿回神,笑著闔上曲譜:“看樣子,我也沒什么可教你的了?!?/br> “你長得俊、唱得好、會喝酒,應付尋常的場合定然沒問題,只是……”秦愿頓了頓,忽然傾身向前,拿了香帕替夏謹亭擦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