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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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我那么喜歡你。 可此刻,他竟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 那天晚上,彥秋寒破天荒的失眠了,輾轉反側間,一旁傳來莫馨月的懊惱聲:“你賣可樂呢啊,弄那么響?!?/br> “馨月,我忽然覺得自己好壞?!彼曇糨p飄飄的,十分不真切。沒有人應她,下一秒傳來的是莫馨月的鼾聲。 她睜著眼,望著天花板出神。忽而自嘲的笑了…… 她真的很壞,甚至是無恥的。誰也不是電視劇里的傻白甜,她怎么可能感覺不到他的心意,在他說出那句話的時候,一切都變得明朗了,他會在她餓了的時候跑去做飯,他會在來見她的時候換下校服,他會找許多不成立的借口和她呆在一起,他會在所有危險的時候及時出現。他會在除夕夜來找她,送她新年禮物,然后心機的要走她的小皮筋。 而她會在他每次開口后第一時間去找他,會在他難過的時候想要陪他,會理所應當的霸占著他,會在他接觸別的女生時心里泛起莫名的情緒。 那層窗戶紙沒有捅破的時候,她可以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然后無恥的享受這種被人捧在手心里,放在心尖上的曖昧??梢坏┠菍哟皯艏埍煌逼?,她就迅速將所有的責任甩了出去,仿佛一切都是張謹言自作自受,而她全身而退,將自己包裝成了局外人。 她不想承認她很無恥。 可她又不得不承認。 “馨月,我不想做一個有原則的人了?!彼膊恢涝趺戳?,忽然就陷入了一個兩難的境地,有原則就成了壞人,做好人就沒了原則??纱丝?,她又覺得,自己的原則和小屁孩兒比,似乎有些不值一提。 “嗯……”莫馨月根本不知道她說了什么,只是本能的應了一聲。 天空逐漸破開魚肚白,凌晨三四點鐘的時間,莫馨月的鼾聲仍然回蕩在整個寢室,彥秋寒起身,揉揉凌亂的頭發,下床,鏡子里那仿佛陰間來的臉著實嚇了自己一跳。 六點,謹慎的關門聲依然驚醒了熟睡的岳薇薇,她環顧四周,彥秋寒的床鋪已經收拾一新。 她打個哈欠,繼續趴下睡覺:“大周六的她抽什么風……” 張謹言一整晚只睡了兩三個小時,剩下的時間就是坐在客廳里,眼神有些空洞,又或是手足無措,不知道要做些什么。 他有些餓,來到廚房轉了一圈,發現竟然連泡面都沒有了,于是又回到客廳坐著,他打開電視,想讓家里顯得熱鬧一些,可電視里播著的還是她那天看的狗血劇……一瞬間,仿佛她還趴在沙發上哈哈大笑。 關掉電視,他就靜靜的倚著沙發,安靜的坐在地板上。一動不動,也不想做些什么。 不知過了多久,門鈴響了,他想起身去接,才發現雙腿已經麻了。于是他很緩慢的挪到玄關,接起門鈴,鏡頭前卻看不到人。 “哪位?” 她躲在一旁,聲音小小的,有些窘迫:“你還要不要我負責?” 沒有聽到回答,對話被直接掛斷,彥秋寒神色暗了暗,舔了幾下有些干燥的嘴唇,轉身準備離開。 忽然,她被一雙強有力的雙臂從背后抱住,他抱得很緊,勒得她肋骨有些痛,旋即又將下巴放在她頭頂,像是整個人都要融進他的身體中。 他開口,聲音暗沉沙?。骸拔乙??!?/br> 兩個人坐在客廳大眼瞪小眼,彥秋寒看著他的眼袋著實影響美觀,起了戲弄他的心思:“我突然發現你變丑了,我能反悔嗎?” “你現在也好看不到哪兒去?!?/br> 看吧,人家說男生開始談戀愛的時候都是紳士得要命的,她就說自己沒有那么好命,看看這位吧,嘴上依舊不能饒她一分一毫。 “我們去睡覺?!闭f罷,他就從背后抱著她向臥室里推。 睡覺? 彥秋寒老臉一紅,這節奏這么快嗎?她是不是要稍微矜持一下?她可不可以裝做什么都不懂的樣子? ……呃……現在是什么情況…… 他們確實在睡覺,只不過是張謹言抱著她,蓋著棉被,單純的睡覺。彥秋寒覺得自己實在是思想太過不純潔,竟然能面對少年想入非非,老臉徹底沒地方放了,干脆閉上眼睛補眠。 不一會兒,張謹言似乎也覺得不妥,在一起的第一天就這樣過的話,她應該會難過吧。于是睜開眼睛看著她,伸手摸摸她的臉,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就睡一上午,下午我們約會好不好?” 她看著他疲憊的臉,笑著點頭。 “嗯?!?/br> 他似乎真的太困了,很快就睡熟了,彥秋寒睜眼看著他安睡在自己肩窩的俊顏,伸手撫摸他的臉,冷白皮真的非常的不顯氣色,稍有疲憊就像是生病了一樣。他的臉很瘦,rou眼可見的骨感,再向上,是一雙桃花眼,此刻遮在濃密的睫毛之下,她都能想象到,他一睜眼,就能勾得人神魂顛倒。 彥秋寒也漸漸睡熟了,不知過了多久,耳邊傳來溫柔的男聲,她聽不真切,于是用力睜開眼,眼前是一張放大的俊顏,他跪在她身側的床上,俯身在她耳邊叫她起床。 看來找個小帥哥真的也不錯,至少賞心悅目,起床都不覺得困難了。 張謹言明顯已經重新洗漱好了,他已經換了一身清爽的衣服,又變成那個恣意的少年。 這不就變成她自己丑了?彥秋寒才坐起來,又賭氣的趴回去不看他。 張謹言哪知道她心里的想法,就看到剛打算起床的人又氣鼓鼓的趴回被子里,有些手足無措,不知道是哪里得罪她了。 他剛剛才去超市采購回來,給她做了幾個rou菜,就算得罪她了應該也能將功抵過吧,想到這兒,他坐在床上掀被子。 “做了你愛吃的,起來吃飯好不好?” “不早說!” 好不好看有什么重要,飯才重要啊,她一個鯉魚打挺翻身下床,迅速跑到餐廳。 果然都是她愛吃的,彥秋寒立刻給他表演了一個什么叫風卷殘云。 張謹言坐在對面,有一瞬自己是養豬大戶的錯覺。 ☆、你說愛我那天陽光照耀 彥秋寒坐在沙發上吃零食‘消食’,也捉摸著下午怎么消磨時間,她一個母胎單身,談戀愛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腦子里實在想不出來有什么正經的事情能做,于是她問正在廚房收拾的張謹言。 “我們一會兒干嘛?” 他的聲音從廚房傳出來:“想在家里還是去外面約會?!?/br> 彥秋寒腦子里頓時萬車飛馳,在外面還好說,在家約會能干嘛?你告訴我除了不純潔的我能想到的那些事兒,純潔的你能想到什么?! “我都可以?!彼龥Q定要矜持。 他從廚房走回來,邁開長腿坐在茶幾上,與彥秋寒面對面,呼吸相聞,瞇著桃花眼笑著說:“那我們去找找有沒有海鮮蛋糕賣吧?!?/br> “……” 她現在可以退貨嗎?這個男的有毒啊喂! 張謹言重新坐在沙發上,偎在她身邊,將她睡得亂糟糟的頭發攏在手心,生疏的替她扎頭發。收斂了戲謔的表情,轉而變成很認真的模樣,微微蹙眉,似乎這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 “我自己來吧……”她欲哭無淚,手持鏡里那位梅超風你敢不敢出來見一面? “相信我?!彼匀辉谡J真鼓弄著。 彥秋寒:我不相信我的顏值能hold住您老的狂野發型可不可以??! 在他無數次扎了拆、拆了扎之后,鏡子里終于出現了一頭些許潦草,但還算能見人的頭發。 “就這樣吧!”彥秋寒惡狠狠地說。 再讓他折騰下去,她就可以出家了。 張謹言有些無辜,看著面前自己的作品,雖然不算完美,但至少是有九十分的吧,平時她自己扎的頭發不也是亂糟糟的嗎? 張謹言決定不去惹馬上就要發怒的□□桶,乖乖放手,牽著那個十分不情愿的小倉鼠下樓。 天氣已經逐漸回暖,街上也不似冬日蕭條,人們紛紛活絡起來,休息日更是絡繹不絕。 張謹言牽著彥秋寒悠閑的走在街上,準備去商場逛逛,彥秋寒低著頭,祈禱不要有熟人看著自己這副瘋婆子的模樣。正窘迫間,她倒是忽然想起來張謹言該剪頭發了,于是將人拉進街邊一家看起來還不錯的店面。 張謹言在剪頭發,她就坐在一旁等,理發的小哥看見她那彰顯著葬愛家族貴族身份的發型,欲言又止,最終還是忍不住過來問她:“你要不要做個發型?” 彥秋寒星星眼,本想一口答應的,但抬眼就正對上鏡子里張謹言哀怨的眼神,咽下口水,尷尬得向小哥笑笑,擺擺手。 “算了吧?!?/br> 理發小哥覺得自己強迫癥快被逼出來了,甚至想免費給她梳頭發,奈何人家不答應,只能忍住不去看她,俗話說,眼不見為凈! 可偏偏他又不得不看,因為那坐在椅子上的張謹言指了指身后的彥秋寒,對理發小哥認真的說:“染她那個顏色?!?/br> 理發小哥認命了,又轉身去看那位殺馬特,溫柔的咖啡色,他瞟了一眼,點點頭,表示自己記住了,就再也不愿去看彥秋寒。 彥秋寒大抵是不太高興的,可這樣偏偏滿足了張謹言的惡趣味,他跑前跑后,買零食買奶茶,繼續體會養豬的樂趣。 彥秋寒坐在商場里的長椅上喝奶茶,張謹言就蹲在她身前,笑著看她。 “好喝嗎?” 他發現自己真的很愛這樣看著她,就這樣看著她,就會讓他莫名的開心。 “哼哼?!睆┣锖T著嘴不想搭理他,誰第一天約會是頂著這樣一頭亂糟糟的頭發,況且她男朋友還長得那么好看。 “太丑了?!?/br> 她答非所問,張謹言卻聽明白了。 “不丑,好看?!彼匀粣喝の兜男χ?,嘴上卻假意安慰。 “丑……”她坐在長椅上不愿意動了。 張謹言拗不過她,轉身不知道去了哪里,再回來時,手里多了一頂橙黃色的漁夫帽。帽子上印著卡通倉鼠,乍一眼像是兒童款。 他將彥秋寒的發上的皮筋解下來戴在手腕上,用手輕柔的攏順她的長發,然后將帽子戴在她頭上,她抬頭,圓圓的眼睛晶瑩明亮,rourou的小臉遮在帽檐下,顯得愈發可愛,真的像個小孩子一樣。 張謹言蹲在她面前,看著軟軟的小人,喉嚨有些干,于是順著心意吻了上去。 彥秋寒下意識想推開他,卻被張謹言反手抓住手臂,他吻得很輕,怕她害羞,稍稍品嘗她唇上的味道后便退了下來。然后故意逗她:“做人家女朋友還不讓親是不是太過分了?!?/br> “我哪有?”她臉紅,眼神亂飄,故意擺出年長的姿態?!白鍪裁词露际欠謭龊系?,哪有在商場里這樣的!” “那我們什么場合能做……”他低頭,看見彥秋寒的鞋帶散了,伸手去給她系鞋帶?!啊@種事?!?/br> “咳咳!” 正在喝奶茶的彥秋寒忽然嗆得滿面通紅,有些話說的時候不能大喘氣好吧! 張謹言緊忙為她敲背:“喝水都能嗆到?” 還不是你亂斷句! 就在這時,一邊傳來話音帶著張狂的男聲:“張謹言,真巧啊?!?/br> 彥秋寒順著話音望去,說話的是一個小麥色皮膚的男生,看起來比張謹言健壯一些,利落的短發。他身后跟著三名小男生,幾人看起來都和張謹言年紀相仿。 那幾人很快就站到了彥秋寒面前,為首的人看見張謹言蹲在地上討好坐在椅子上的女生,覺得十分新奇。 他用夸張的語氣說道:“我沒看錯吧,這不張謹言嗎?什么時候也會做這種事兒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