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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心下一凜,手持拂塵,單膝跪地,“嗻?!?/br> 謝瑾白回到太傅府,府中之人都已經起了。 因著今日休沐,故而除卻謝母以及二夫人蘇清歡婆媳二人,父親謝晏以及二哥謝為暮具在飯廳里用早膳。 反倒是至今還在國子監求學的謝笙因為今早有課,用過早膳便去了國子監,并不在府中。 “聽說圣上今日一早便命平安公公來請你入宮,皇帝留你在宮中用早膳了沒有?” 聽下人來報,說是四公子從宮中回來了,謝母便命人將謝瑾白請至飯廳里來。 得知謝瑾白并未在宮中用過早膳,便趕忙吩咐婢女去再拿一雙碗筷過來。 “來,小玉,你爹已經吃完了,你過來,坐娘邊上?!?/br> 還有一碗豆汁還沒喝完的謝太傅:“……” “兒媳已經吃飽了,四弟坐我的位置上吧?!?/br> 蘇清末笑了笑,放下空碗,站起身,讓出位置。 “我也吃飽了?!?/br> 謝為暮也放下手中的碗筷,“爹,娘,你們慢吃?!?/br> 說罷,陪妻子回院子里去了。 遲些時候夫妻二人要一同去蘇清歡的娘家,將幾日前前去外祖父,外祖母家里做客的一雙兒女接回。 邊上婢女上前來將空碗收拾走。 謝瑾白在二哥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謝母親手舀了碗粥,放到謝瑾白的桌前。 謝晏呲溜地喝著碗里的豆汁,隨口問道,“圣上今日請你去宮中,可有向你透露些什么沒有?擢升你為吏部文選司員外郎,始終只是朝中幾位大臣的意思。圣上當時并未表態。今日圣上有告訴你,他屬意你……” 謝母清了清嗓子,面無表情地道,“清河,食不言,寢不語?!?/br> 清河是謝晏的字。 謝太傅:“……” 先前同漫兒在飯桌上上討論哪家的水粉鋪的胭脂顏色比較純正的人,難道不是夫人你么? 當然了,謝太傅也不是頭一回體悟到自家發妻的“寬以律己,嚴以夫君”的雙重標準了,更是不敢提出抗議的。 謝太傅低頭喝豆汁,默默地起身,默默地離開。 謝瑾白同母親道了謝,端起桌上的粥碗,唇角微勾,“爹娘結婚這么多年,還是這般恩愛,實在羨煞旁人?!?/br> “你這孩子,說什么呢!” 謝母嘴里說著責備的話,面頰卻是不由飛上兩抹似紅暈。 謝晏從碗里抬起頭,青色的胡子,沾了一圈白色的豆汁,舔著唇角,嘿嘿一笑,“羨慕???羨慕你自己也去討一房媳婦??!” 哼! 讓你也嘗一嘗被管得死死的滋味。 “噢,好啊?!?/br> 謝瑾白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 謝母同謝晏夫婦二人不由彼此交換了個眼神,齊齊地朝小兒子看了過去。 尤其是謝母,神情更是少有的激動,“玉兒,你,你說……你說得可是真的?” 要知道,謝瑾白早已過了婚配年齡。 太傅之子,東啟第一大才子,國子監“雙玨”之一,這幾個名頭,無論拿出哪一個,都是足以令潁陽無數千金心折。 前些年上門說媒的冰人險些沒將太傅府門檻給踏破。 可自從謝瑾白成為太子伴讀,再到如今已然登及帝位的少帝的近臣,就不斷有流言蜚語傳出。 潁陽的百姓已然將謝家四公子將帝王男寵歸為一類,身家清白的官宦之家自然不愿同謝家四公子結親,以免不小心得罪帝王不說,還平白毀了女兒的一生。 官宦之家尚且擔心會得罪天子,更勿論是普通的商人之家,如此也便有了如今無人敢“高攀”太傅府家的謝四公子的婚事的局面。 當然,以謝瑾白的的出身、才情以及相貌,只要他愿意,想要結一門如意的婚事亦不難。 偏生他自己對婚事直都是不甚配合的態度,甚至對滿城風雨的流言大有聽之任之的態度。 謝晏同謝母夫妻二人固然著急上火,亦是無計可施,總不能按著腦袋,強逼兒子成婚不是? 哪曾想,今日謝瑾白忽然松口。 謝母大喜過望,當即道,“我馬上就去聯系冰人?!?/br> 謝瑾白抬眸,一雙桃花眼很是有些無奈地睨著母親,“會不會太急了一些?” “噢,對,是不急,是不急?!?/br> 謝母嘴里這般應著,心里頭想的卻是應該請孫冰人好,還是趙冰人好。 哎呀,自從暮兒,無雙相繼成婚之后,家里已經好多年沒有請過冰人了,也不知現在哪位冰人手里頭的姑娘多一些。 還是,不若將潁陽內知名的冰人一并請到府中來? 知母莫若子。 謝瑾白只要一看母親心不在焉的樣子,便猜到了母親此時心中多半是在想要請哪位媒人好。 他夾了一口菜,不著痕跡地換了個話題,“母親,這些年來外人給我寄的書信,您可還有保留著?” “嗯?你說這些年來他人寄給你的書信么?應該還在的,娘親想想啊……” 謝母的東西注意力果然暫時從要請哪位冰人,轉而回憶這些年寄給謝瑾白的書信都被她放在了何處。 “嗯。不急,母親慢慢想?!?/br> 謝瑾白低頭吃粥。 謝瑾白少有盛名,自以七歲之齡破格入國子監求學以來,就有許多向其求教的書信,寄往太傅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