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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幾乎是額頭抵著額頭,坐在沙發上。 “海邊撿的?!备稻镁艛Q開罐口,將里面的東西倒出來。 那是一塊塊大小不同的卵石,唯一的相同點是,他們幾乎都是心形。 雖然有些不太標準,但仍然能看出模糊的輪廓。 而每一塊石頭上,都覆上了流暢的線條和鮮明的色彩。 林郡看著那些邊角在歲月間被打磨光滑的石頭,忍不住雙眸微瞇。 他探手捏起一塊,看到上面是一幅畫。 小小的傅久九,翹著屁股,身體前探,臉頰緊緊貼在鐵柵欄門上,往里張望著。 隔著一道門,不遠的地方,正站著一個瘦高筆挺的少年,少年人在喝奶,喝的很認真,心無旁騖,一眼都不舍得往這邊看。 林郡的唇角抿緊了,將石頭握在了手心里。 一塊塊石頭在他手心里走過,每一塊上面都是他們,都是傅久九和林郡。 傅久九在石柱子后面偷偷看他,身邊還跟著另外一個男孩兒, 傅久九在體育館門口看他,藏在一個中等身高的女人身后, 傅久九在林家大門口偷偷看他,身條已開始慢慢抽高, 在后面多次的偷偷張望里,傅久九身邊都跟著一個女人,大多數時候,他會躲在女人身后,只把眼睛露出來。 再后來,石頭上畫象變了,兩個少年站在同一幅畫里,傳遞著一個飯盒,飯盒一角寫著6和9, 接著,他們擁抱,他們接吻…… 他們在一起! 林郡的眼睛酸澀起來,愛不釋手地將那些石塊籠在掌心里。 半晌后才對傅久九說:“這是我收到過的最好的生日禮物?!?/br> 傅久九笑起來,滿眼喜悅地仰頭看他。 林郡往前探了探身,親吻他的臉頰,然后十分寶愛地將他抱進了懷里。 他嗓音有一點輕微地沙啞,在他耳邊輕聲問:“這么喜歡我???” “嗯,”付傅久被他抱的太緊,嗓音有點悶。 “有多喜歡?”他又問。 “喜歡的快死了?!备稻镁趴鋸埖卣f。 林郡沉默了片刻,低頭親吻他的嘴唇:“這么巧,我喜歡你恰好比你喜歡我多一點點?!?/br> 傅久九抿著笑,覺得有點拗口。 他抬手攬住他的脖頸:“那么喜歡我,還讓我睡客房?” 傅久九好幾年沒和林郡共處一室了,他想他溫暖而寬廣的懷抱,想得幾乎都快發瘋了。 現在,他好不容易才重新長大,好不容易才重新進了林郡的臥室,就算打死他,他都不愿意再出去。 可林郡卻很殘酷地把他安排在了自己臥房對面的客房里。 他拖長聲音撒嬌,幾乎是用鼻音哼著:“哥哥~~~” 這是他第一次在林郡面前叫哥哥,叫得自然而然,是叫過千萬遍之后的熟練。 那聲音里的親密甜膩將林郡炸得頭皮發麻,連呼吸都忍不住頓了一頓。 他忍耐著,輕聲哄他:“因為喜歡你才讓你睡客房啊,傻瓜?!?/br> 傅久九抬起眼睛看他。 他心里很清楚,林郡對他的喜愛,比一般的情愛更加厚重,那是千金難求的珍愛。 他的眼眶開始發酸,把額頭抵在了他肩頭上。 片刻后才悶著聲說:“那就不睡了,我就想要坐在這里?!?/br> 又說:“你抱著我,坐一夜?!?/br> 林郡垂眸看他的發旋,被他孩子氣的舉動逗得心底發顫,半晌后終于再忍不住,笑了起來。 “不許笑?!备稻镁艃窗桶偷氐伤?,很委屈地說著不知羞的話:“我只是想跟你睡覺而已?!?/br> 林郡有點無奈地偏開頭去,勉強忍住了笑。 傅久九趁熱打鐵,摟住他的脖頸,親吻他的嘴角,信誓旦旦道:“我保證,我什么都不做?!?/br> 林郡嘆了口氣,親吻他泛了紅的眼睛。 他起身為他找了一套自己小些時候的睡衣,讓他去洗澡。 自己則抱著衣物到客臥去洗了洗。 水很熱,是他熟悉的家。 他閉著眼睛,想著傅久九的樣子。 怎么會不想和他在一起睡?想的幾乎快發瘋才對。 畢竟他這個年齡,是火力正旺的時候。 可是,傅久九還在長身體。 他要他是要一輩子,而不是一時半刻,自然要比誰都要愛惜他。 可是傅久九還太小了,又野慣了,什么都不明白。 傅久九自然不會什么都不做,他乖了一會兒就從自己被窩里滾進了林郡被窩里。 林郡探手將他抱進懷里,輕聲說:“睡覺?!?/br> 床頭燈開著,燈光幽微,將對方看在眼里,更多了一層隱晦與親密。 仿佛世界只剩了他們兩個。 傅久九將鼻尖深深地埋進林郡溫熱的頸窩里,感受著他身上比常人更高一點的溫度與緊繃的皮膚。 那是他所熟悉的體溫,也是他所熟悉的心跳; 那是他所熟悉的脈搏,也是他所熟悉的氣息…… 那是真真切切,屬于他的懷抱。 他曾被這個懷抱保護了八年有余,不知人間風雨。 中間因故斷了四年,雖幾乎要了他的命,可好在現在它又回來了。 所以,何其有幸,他又活了。 傅久九強忍著酸澀與喜悅,安靜地趴了好一會兒才抬起頭來,他迎著林郡半垂的目光,用指腹輕輕描畫他性感的唇線,然后低下頭親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