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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在他過往的經驗里,每次過年,他的世界里就只有祁洛和他母親。 所以這次他也天經地義地以為和以往一樣。 林郡的半邊臉被賀彩衣那一下打的微微腫了起來。 他一邊聽著傅久九的話,一邊抬眸看他,唇卻慢慢抿緊了,配上那點指痕,看起來極可憐, “對不起,”傅久九的手指緊了緊。 他的手還被林郡牽著,手指略一收緊,便像是反握了回去般:“我當時沒想那么多?!?/br> “你還不如直接說你根本就沒考慮過和我一起過年,”林郡笑了笑,笑容有些苦澀:“你不是沒想那么多,你是根本就沒想到我,是吧?” 傅久九咬了咬嘴唇,沒說話。 林郡輕輕地嘆了口氣,捏著他細白的手指摩挲了兩下,放開了。 因為今天要去賀彩衣那里,傅久九特意戴了婚戒。 兩枚戒圈兒色彩款式都一模一樣,一看就是一對兒。 林郡看了片刻,強打起精神說:“等會兒我再讓司機送你回去,老胡和我媽一樣很狡猾,我怕他沒走遠,在別的地方盯著梢兒?!?/br> “謝謝學長?!备稻镁耪f。 “你別跟我這么客氣,才是對我最好的感謝?!绷挚ばα诵?。 他伸手去摸煙盒,傅久九按住了他的手:“先別抽,我幫你處理下傷口?!?/br> 傭人取了冰包進來,傅久九半跪在沙發上,伏著身為他冰敷那半側臉頰。 林郡濃密的睫毛掀起來,可以極近地看到傅久九認真而專注的眼神。 傅久九很少回應他的感情,可仔細看,卻能看到他眼底那一縷隱不住的心疼。 似乎心靈感應般,傅久九輕聲問他:“疼嗎?” 其實不怎么疼,但林郡還是輕聲地回:“疼?!?/br> 傅久九便沒再說話,粉色的唇抿成了一條線。 林郡看了一會兒,眼睛里又慢慢漾起了笑意來。 他一直都覺得自己是個很好哄的人,即便傅久九都沒怎么哄他,他好像也沒辦法生他的氣太久。 他把手悄悄抬著,隔空半環著他的腰。 過了一會兒,傅久九的身體動了動,他便又悄悄將手放下,像是十分有趣般,他忍不住笑了起來。 手掌放下的時候,掌心里硌進了什么東西。 他拿了起來,舉到眼前,看到是賀彩衣送他的新年禮物。 “我忘記拆了?!彼p聲說。 傅久九也有些好奇地看了看,包裝粗糙而馬虎,應該是賀彩衣自己包的。 “你想看是什么禮物嗎?”林郡含笑問:“我拆開,我們一起看?” “嗯?!备稻镁判ζ饋?,露出些期盼:“我們一起看?!?/br> 包裝紙的接口被掖進縫隙里,林郡一扯就開了。 兩個人四只眼緊緊盯著包裝紙脫落。 一盒12只裝的成人情趣安全套出現在林郡的掌心里。 傅久九的臉刷地紅了起來,林郡也抿著唇怔住了。 半晌,他捏著那個盒子收進了茶幾下層的抽屜里,偏頭對傅久九說:“我錯了,我媽其實一點都不愛我?!?/br> 他媽送了他一盒12只裝的安全套,并讓老胡告訴他要一晚上用完。 他媽不僅不愛他,他媽大約是想讓他早點死。 作者有話要說:郡兒:大約要精盡而亡,咳 歌詞摘自粵語歌《風里飛奔》 第38章 傅久九的臉紅得要滴血一般。 他依然維持著跪坐在沙發上的姿勢,只是身體略往后撤了撤。 安全套包裝上的圖片,密布著凸點和軟刺,是很明顯的情趣款。 他以前也會和兩性頻道的同事吃飯聊天,偶爾也會聊到這類產品。 因此也大約知道,人類在這些東西上的創意繁多,只有想不到沒有做不到,而且很多還都大有講究。 那時候他還蠻放得開,和人插科打諢地開著玩笑,講著段子,表現得十分游刃有余。 可一到林郡面前,他就像變了個人,純情了,啞巴了,慫了,連臉皮子都薄得幾乎透明了…… 不過是一盒安全套,他卻像面對著什么洪水猛獸一般。 全身的神經都緊繃了,做什么動作都不自在,也不自然了。 身體和臉頰都發著燙,連血液溫度都高了幾度般。 他心里很急,急著想讓那點熱度趕緊消下去,可越是著急那熱意便越是肆虐著往上攀爬。 他閉了閉眼,忍不住抬手揉了揉guntang的面頰,卻沒注意到林郡看他的眼神一點點變得越來越深。 那雙眸子里,因克制太久而無可遏制地盛滿了欲.望。 那張臉上泛起的紅潮,讓他記起了那一天,他對他說,自己還是個處男。 傅久九是不是處男,他比誰都清楚。 但把自己當做處男的傅久九太青澀,太可愛,太純情,讓他情難自禁。 他忍不住伸出手去,握住了他的手腕。 傅久九的手腕纖細,柔軟,微涼,握在手心里十分舒服,緩解他滿身滿心的燥意。 明明他已經拒絕過一次,他還是想把他留下來。 他能感受到傅久九的緊張,因為他的身體驀地挺直了。 因為冰敷外加看禮物的原因,他們本就離的很近,這刻傅久九跪坐著挺直身體,他便只能抬頭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