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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長得十分好看,既高又瘦,皮膚雪白。 大概因為太白的原因,他的發色和瞳色都偏淺。 尤其那雙眼睛,汁水仿佛特別充足,陽光下像透明的琥珀。 不笑的時候隱隱帶點冷意,可笑起來便顯得格外多情,帶著點不自知的軟甜感。 此刻他正用那雙眸子看著他,水潤潤的,又不乏真摯。 這一刻那么安靜,風過林梢,又從林郡那邊吹過來,攜著他身上淺淡的氣息。 像海風拂過林木,安靜又愜意。 “想走后門?”他問。 傅久九并不想走后門,他只是想要一個機會,一個洛恒經紀團隊可以認真看一眼產品的機會。 他認為對方連看都不看一眼,只是因為品牌暫時缺乏影響力,便直接拒絕的舉動,對品牌和藝人來說都不算公平。 但不知為什么,迎著林郡黑曜石一樣的眼睛,他鬼使神差地說:“那……學長讓走嗎?” 說完又不知想到了什么,他咬了咬嘴唇低頭笑了,那笑意帶了些懊惱。 林郡本來游刃有余的表情,在他這個含著莫名意味的笑容里,也忽然變得不自然了起來。 他以手握拳,抵在唇畔輕咳一聲。:“逗你的?!?/br> 傅久九便抿著唇,忍住了笑,抬眸看他。 “你把品牌資料發我郵箱,如果沒問題,我轉給相關人員,”林郡的眸色很深,隱著一點光,話說得很認真:“但最終結果如何,還是要由藝人工作組來決定?!?/br> 這就夠了。 傅久九高興得雙眸微彎,笑意又甜又軟:“謝謝學長?!?/br> 傅久九笑起來很好看,牙齒雪白,眼睛彎彎,睫毛在瓷白的皮膚上覆出一片淺淡的陰影來。 他微微抬頭,陽光映進眸子,猶如兩片閃著波光的湖泊,讓人移不開眼睛。 那天回去,傅久九立刻就發了品牌資料過去。 沒幾天,洛恒的經紀人便親自聯系了他。 雙方的合作非常愉快,傅久九本該好好請林郡吃頓飯以示感謝,可他卻再沒敢聯系過他。 因為當晚,他便被摁進了這個旖旎夢境里。 * 傅久九喘息著從夢中掙出來,細細的汗水迷蒙了雙眼。 他忍不住輕輕眨了幾眨,過了好一會兒才分辨出自己身在何處。 房間里很暗,什么都看不清,只有一縷淺淺的月光從窗簾縫隙里透進來,打在對面的墻壁上。 傅久九怔怔地盯著那線光影發了會兒呆。 guntang的情谷欠與夢中林郡最后那句話所帶來的寒意,扭曲著交纏在一起,在他心底泛起一縷難言的痛楚來。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動了動手指,在床頭柜上摸到煙盒。 火光照亮了他精致的眉眼,紅潤的唇緊緊抿住。 借著煙草guntang的氣息,他終于從那種身不由己的激烈情緒中抽身而出。 事實上,這個夢還有后半段。 如果說前半段是繾綣熾熱的纏綿,那么后半段算什么呢? 傅久九垂下眸子,濃密長睫遮住了眼睛,猶如那半段夢一樣,讓人看不清晰。 第2章 夢境再一次如約而至。 林郡被汗水勾勒出的肌rou線條隨著動作不斷起伏,他們再次在炙熱的情谷欠中合二為一。 …… 只是快感的余韻尚未散去,他的呼吸也尚未平穩,鏡頭便驀地轉向了別處。 那是一張長桌,桌上放著一份離婚協議書,他和林郡分列于長桌兩側。 林郡的眼神和在床上時完全不同,沒有火,只有冰。 他淡淡地垂眸:“離婚吧?!?/br> 心痛如絞,傅久九清晰地感覺到,夢中的自己在聽到這句話的同時便已是心痛如絞。 但他還是抿了抿唇,倔強得要命,冷聲道:“離就離?!?/br> 筆尖走在紙上的沙沙聲仿佛就在耳邊,傅久九像以往的每次一樣,著急地伸出手去。 想要阻止那個正在簽字的自己。 傅久九從未想過自己會走進婚姻,即便是在夢里。 十七歲的那個夜晚后,他對感情和婚姻早就沒有過任何期待。 他很少談及這些。 但偶爾喝酒聊天,或因工作涉及此類話題,仍免不了被人誤解為對感情和婚姻心存輕蔑。 傅久九不愿過多解釋,便常會彎著眼睛一笑而過。 他長得好看,笑起來尤其甜蜜,大部分人便都愿意寬容他對婚姻的不敬。 事實上,如果內心的想法是連綿山峰的話,那么在他心底最高最險峻的地方,其實飄著一面旗幟。 那是他對婚姻的敬畏。 他見過太多人,捧不住還硬要接,結果到最后弄得自己遍體鱗傷。 那東西太神圣了,并不是他這樣的凡夫俗子能夠去享受或者駕馭的,所以他從不去想。 傅久九能感知到夢中的自己賭氣值已經爆表。 婚姻那么神圣,不要也就罷了,可如果已經進去了,就應該好好對待,而不是拿它來賭氣。 所以,即便每一次都會落空,他的手還是義無反顧地伸出去,去阻止那個賭著氣簽字的自己。 只是這一次,和過去的每次都不一樣,他按住了。 紙張的觸感及其細膩紋理,在掌心下真切分明。 傅久九的眸子慢慢聚焦,視線中,林郡英俊而冷淡的臉終于慢慢清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