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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賢妃玉手芊芊,說話間,拾起手中錦帕擦了擦鼻尖的細汗。盛暑天著實悶熱,盛裝打扮雖是養眼,但實在難受。 賢妃名宋鈺,是丞相府的嫡長女,也是最早入宮的一人?;噬系腔?,她便直接破例直接以妃位入宮,可見宋家是何等的尊榮。 溫舒宜藏在紗袖中的手一緊。 宋家! 宋家不滅,她溫舒宜這輩子死不瞑目。 賢妃是么? 溫舒宜表面嬌軟嫵媚,實則內心已經下了一陣冰雹雨,終有一日,她會將丞相之女踩在腳底下! 衛婕妤福了福身,“給賢妃與德妃jiejie請安?!?/br> 溫舒宜有模有樣的學著,除卻給賢妃與德妃請安之外,還給其余五位妃嬪做了福。 以賢妃與德妃為首,其余五位嬪妃也細細打量了溫舒宜。 要知道,皇上從來都是雨露均沾,雖然次數少了些,但好歹一碗水端平了。在場的幾人不是沒有爭過寵,也曾都手段用盡,但皇上依舊“雨露均沾”,未曾偏寵過誰。此前還有一位四品容華不惜涉險用了迷.香,事后被皇上直接打入冷宮,沒過幾日就暴死在了冷宮。 如今,幾位妃嬪依舊爭寵,但手段高明了些,再不敢肆意行事。 可誰成想,區區一個八品美人就讓皇上破了例,不再是初一十五寵.幸,而是接連召見了兩日,這無疑讓缺少甘霖的妃嬪們暗暗搓搓的嫉恨著。 “meimei幾歲了?”德妃問及。 未及溫舒宜答話,賢妃嗤笑了一聲,“哎呀,本宮倒是想起來了,這不是溫將軍之女么?本宮還當是誰呢,當初本宮入宮之前,還親眼瞧見meimei扶著溫將軍的靈位在大理寺門口含冤,轉眼五年,meimei倒是長大了,如今怎么又入宮了?” 溫舒宜抬眼,那雙瀲滟的水眸,晶亮剔透,里面像是流過清泉,至清至冷。 她不會直接撲上去和賢妃魚死網破,她要耐心的等待著賢妃跌入塵埃,也嘗嘗那墜落泥潭的滋味。 溫舒宜嬌俏一笑,“皇上喜歡妾,所以就召妾入宮了。妾當年還是個孩子,沒成想今日有幸在宮里遇見賢妃娘娘?!?/br> 賢妃臉上的輕蔑之色倏然凍住。 人人皆知,她是宋家硬塞入后宮的,即便以妃位入宮,但時隔半年之后皇上才召她侍.寢。她比溫舒宜年長了數歲,男子都愛水嫩年輕的面龐和身子,縱使她位份高,可實則作為一個女子,她卻輸了。 作者有話要說: 大臣甲:珍惜生命,遠離美.色啊皇上! 大臣乙:是啊,皇上,狐妖會吸食.精.魂!甄大人的慘死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大臣丙:皇上一慣修身養性,一定不會被迷惑。 褚二狗:……朕沒有被迷惑!朕一定能茍?。。ń裉煲琅f是個莫得感情的帝王) 李忠:最近御膳房供應的降火茶明顯增多→_→ ———— 姑娘們,今天的更新奉上。咱們明天再見啦,么么么噠~ 第十四章 長壽宮外發生的鬧劇很快就傳到了太后耳朵里。 賢妃是太后的嫡親侄女。 倘若晉王當年沒有走失,賢妃所嫁之人一定是晉王。 賢妃雖是宋家女,但太后心里清楚,若是賢妃一心向著帝王,太后也會毫不留情除了她。 “哼,蠢貨!區區一個八品美人都不及,虧得哀家此前對她寄以厚望?!碧笱壑虚W過鄙夷之色,“這溫美人倒是又給了哀家驚喜,看來天底下男子都一樣,皇上以前不重.欲,不過只是這后宮的鶯鶯燕燕沒有入了他的眼罷了?!?/br> 康嬤嬤隨后附和,“太后說的是,大抵這溫美人還能得寵一陣子,老奴聽聞皇上昨日還賞賜了轎攆呢。不過,奇怪的是,溫美人侍.寢后,皇上那邊并未賞賜其他?!?/br> 這一點,太后并不覺得納罕。 她太清楚褚彥的性子,沒有人能逼著他做不喜歡的事,當初賢妃剛入宮,即便迫于太后與宋家的壓力,褚彥也是半年之后才召了賢妃侍.寢 。 可見,褚彥之所以熱衷于溫美人,純粹是因著他中意了。至于賞賜并不珍貴,罕見都是帝王昨日賜了轎攆送溫舒宜回去。 不多時,加上溫舒宜在內的九位妃嬪陸陸續續邁入長壽宮正殿,皇太后還是如常說了幾句,隨后就遣散眾人。 溫舒宜坐在下首最后的位置,將在場諸位妃嬪,包括皇太后在內皆打量了一番,心中便就有底了。 最起碼,她差不多篤定了,除卻衛婕妤對她態度不明之外,其余七位妃嬪皆恨不能對她千刀萬剮。 也是了,她自己連著侍.寢,旁人卻是四個月才有一回得到帝王甘霖滋潤的機會,溫舒宜對其他妃嬪的敵意并不覺得奇怪。 走出長壽宮,她心里在想:我便就是要寵冠后宮! 她打聽過宮里的幾位妃嬪的身份,除卻賢妃之外,德妃、白良媛、曹容華、甄嬪……甚至是位份僅在她之上的王貴人,這些妃嬪的家族背后,皆與爹爹的案子脫不了干系。 且等來日方長,她溫舒宜一定橫行后宮! 剛走出長壽宮沒多遠,溫舒宜突然止了步,就見不遠處一穿著丁香色地百蝶花卉紋妝花緞裙裳的女子正捂唇哭泣,此人正是甄嬪。 溫舒宜正納悶,她知道甄家與宋家交好,甄嬪更是賢妃的跟班,有賢妃護著,甄嬪在后宮無所顧忌。 這時,身側的衛婕妤道了一句,“甄嬪剛喪父,聽說是宋家所贈的瘦.馬有問題,甄大人得了那瘦.馬,一月之內就暴斃了。甄嬪與賢妃只怕已經生了罅隙?!?/br> 溫舒宜一噎。 雖說這事著實荒唐,但甄、宋兩家鬧出事,溫舒宜樂見其成。 但轉瞬間,她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股涼意驀的從腳底心竄上了頭頂。 當年爹爹的十萬大軍被困嘉林關,朝廷雖然支援了糧草,可阿兄提及過,那時爹爹與十萬大軍已達數月不曾吃飽,更別提棉衣之物。 溫舒宜瞇了瞇眼,這五年查了太多,也想了太多,以至于她如今十分敏感。 甄大人的死恐怕沒有那么偶然。 “在想什么呢?走吧,你不宜接近甄嬪?!毙l婕妤淡淡道了一句,繼續邁步。 溫舒宜也跟上,待她靠近甄嬪時,瞥見了她半邊面頰上的巴掌印。 溫舒宜留了一個心眼,繼續往前走,能在長壽宮大門外掌摑甄嬪的人,恐怕……只有賢妃了吧。 她正走著,身后傳來甄嬪的低喝聲,“溫美人,你給本宮站??!” 父親死的那樣見不得光,但眼下幾乎人盡皆知,甄嬪總覺得旁人對她投過來的每一個眼神都是嘲諷。 衛婕妤素來性子清冷,不多管閑事,故此甄嬪沒有顧及。 若是一個八品美人都敢嘲諷她,那她甄嬪也別想在后宮抬起頭來了。 溫舒宜駐足,一側過身子就看見了甄嬪眉心的一小簇火焰紅,她正當盛怒。 溫舒宜看了一眼身側的衛婕妤,衛婕妤神情寡淡,對她稍稍搖了搖頭。 其實,相比起甄嬪突然慍怒,溫舒宜更好奇,為何衛婕妤好像在幫著自己……? 溫舒宜福了福身,絕美的小臉毫無懼色,一雙晶瑩剔透的水眸仿佛極有求知欲,她越是這般無所謂的態度,甄嬪越覺得溫舒宜看不起她。 “本宮問你,你方才在看什么?你是不是也覺得本宮可笑?嗯?”甄嬪是在賢妃之后入宮的。 雖說帝王雨露均沾,沒多了誰的一份,也沒少了誰的一份,可這位甄嬪的位份升的格外緩慢,后入宮的那幾位都逐漸趕超了她。 久而久之,她便成了后宮的笑柄。 甚至暗地里還有人在傳,是甄嬪在榻上榆木,不得帝王歡心。 時日一長,甄嬪便格外承受不住旁人“異樣”的目光。 當然了,溫舒宜并不知這其中曲折,她只覺得甄嬪古怪,不卑不亢道:“回甄嬪jiejie,妾身沒聽明白,jiejie這是何意?” 她年紀尚小,清媚的臉帶著些許嬰兒肥,就這般忽閃著大眼,明明嫵媚清麗,卻又透著一副天然呆。 也不知是不是得了帝王滋潤的緣故,溫舒宜看上去容光煥發,嬌嬌柔柔的小模樣,怎么看都是一朵正當盛開在四月暖春的艷陽花。 “你還敢狡辯?!今日就是衛婕妤在此,也容不得你對本宮放肆!”甄嬪眼眸赤紅,悲憤交加。 溫舒宜心想:她大約是被賢妃壓制久了,竟這般沉不住氣。 又或者,她只是想利用自己在后宮立立威風。 就在這時,溫舒宜眼角的余光瞥見了一抹玄色錦袍,她眸光一亮。 而與此同時,不知幾時出現在此處的帝王也迎上了溫舒宜的目光。 四目相對,有什么易燃的東西瞬間在兩人之間的空氣中交.纏、迸發、燃燒。 溫舒宜侍.寢后還未曾與褚彥說過一句話,她很想知道,自己在皇上心里是否有了分量。 而另一邊,褚彥表面清冷如冰,宛若一座塵封的冰雕,讓人不敢靠近,內心卻是正經歷一群汗血寶馬奔騰而過的顛簸。 然而,帝王終究是帝王,輕而易舉移開視線,他款步而來,如閑庭散步,再也沒有多看溫舒宜一眼,仿佛方才的目光對視都是假的,他對甄嬪道:“怎么哭了?” 甄嬪身子一抖,愛慕了五年的男子就在眼前,又思及父親的突然離世,甄嬪當即柔弱了下來,瞬間淚落如雨,嬌滴滴喚了一聲,“皇上,臣妾心里苦?!?/br> 褚彥擰著眉,薄唇微抿,大掌伸出牽住了甄嬪的手,接著便帶她離開。 全程不曾看溫舒宜一眼。 衛婕妤也蹙了柳眉,但并未多言。 倒是溫舒宜甚是納悶,皇上方才瞧著她,分明冒著粉紅泡泡,那些泡泡在空中飄蕩,久久不散。 可當皇上看向甄嬪時,那些粉紅泡泡又被火焰紅所取代。 皇上明明厭惡甄嬪,怎么還牽著她走了? 衛婕妤見她思慮重重,以為她是心傷了,淡淡寬慰了一句,“你最好早日習慣,皇上不屬于任何一個人?!?/br> 溫舒宜,“……” **** 當晚,就在所有人以為甄嬪并沒有因為父親暴斃、家族敗落而失寵時,帝王寢殿傳出一聲爆喝,“滾!” 甄嬪嚇慘了。 她以為自己在皇上心里,至少有些地位了。 皇上今晚甚是古怪,他眼神赤紅,全程一言不發的,當場就撕了她的衣裳,但并未繼續。 褚彥衣裳半敞,同時也褪去了一身的矜貴,他的眼神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