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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蘇染和鄭信開始冷戰,兩人真的一句話都不說,家里也沒開伙,各點各的外賣,鄭信在書房吃,她在客廳吃。 一開始蘇染還一個人哼著歌敷面膜打游戲高興的很,過了叁天她高興不起來了,還是不理鄭信,鄭信沒忍住跟她說話,蘇染轉身就走把臥室門反鎖了。 這回換鄭信自得其樂,不過他的自得其樂都是表面的,男人和女人的差別在于不能動不動哭鼻子,這可真不公平,想想前幾天蘇染那副樣子氣得他心肝都疼,他才學了一天,蘇染就開始掉著眼淚吃東西了。 早上出門眼圈也是紅的,晚上回來眼圈還是紅的,鄭信主動厚著臉皮去臥室睡,蘇染爬起來穿好衣服就摔門走了。 她去和家園住了叁天,回來拿衣服的時候被鄭信堵在臥室門口,鄭信瞧著她人都瘦了一圈,認輸,低聲下氣的說,“一周到了,你該跟我說話了吧”。 “你不是要一個月不理我嗎?這才到哪?” “我收回,我不能一個月不和你說話”,鄭信說。 蘇染哇的一聲就哭出來了,給鄭信嚇了一跳。 “你就不能主動哄哄我嘛,我叁天不回來你也不找我,也不接我回家,你根本就不在乎我!” “動不動離家出走還了得?我會慣你這毛???” “為什么不慣我?你就是不愛我!”。 鄭信啞口無言,抱著她去床邊坐著,他說,“別的都可以商量,離家出走這事不行,你現在已經結婚了,不是小孩子,有問題解決問題”。 “那你呢?你跟我冷戰對嗎?” “我什么時候跟你冷戰了?” “那天晚上你就跟我分居了!” “是你不來跟我睡,別倒打一耙!” 蘇染又哭,停不下來,鄭信頭疼,摸著她的背順氣,“好好好,我的錯,我錯了,以后你不睡我絕對不進臥室行了吧”。 “不行......” “那你說你要我怎么做?” 蘇染又哭了一會兒,說,“我想想吧”。 蘇染要他給她送花,親自買親自送,鄭信被她纏的沒辦法,答應了。 隔天下午,鄭信開車來接她,手里沒有花,蘇染撅著嘴巴上車,副駕駛放著一大捧紅玫瑰,差強人意的滿意吧,蘇染也不想把人逼得太狠了,親了親他跟他回家了。 路上鄭信的手機響,陌生的號碼,本地的,鄭信讓她接,是個男人,聽到她的聲音說找鄭信有事,問她能不能把手機給他接。 “哦好的”,蘇染說著幫鄭信戴上藍牙。 “哪位?” “哦,是你”。 “是,好久沒聯系了,有事嗎?” “26號?晚上我有飯局了”。 “好,那到時候聯系”。 掛了電話,蘇染問誰啊,鄭信看了看她,說,“許毅,一個老朋友,說想見個面有事要說”。 蘇染沒再問了。 洗澡的時候蘇染跟著進去和他一起。 “老公,不生小孩了嗎?” 鄭信捏了捏她的臉蛋,說,“我還真有點猶豫,再來一個你這么鬧的,我的日子怎么過?” 蘇染踩到他腳上抱著他親,“不會的,其實我很乖的”。 “是嗎?你哪里乖了?”。 蘇染在他身上蹭,軟軟的說,“哪里都乖”。 鄭信笑了,把她按在浴室墻上后入。蘇染剛和他和好,格外的纏人,做完了讓他抱著洗干凈回床上,蘇染窩在他懷里問他最近不戴套是不是很舒服,鄭信沒否認。 “比以前都舒服嗎?” “不一樣” “怎么不一樣???” 鄭信捏她鼻子,“越來越不知羞了嗯?” 蘇染大大方方的承認,“為什么要害羞啊,我喜歡和我的老公做是羞恥的事嗎?” 鄭信親了她一下,咬著她的耳朵說,“不一樣就是你很緊,水又多,就算戴套做起來也很舒服”。 他沒說完蘇染的耳朵就紅了,鄭信笑得不行,“不是不害羞嗎?” 蘇染伸腿蹭上去,用胸頂他,說,“老公......還想要”。 面對面進去,兩人一起抱著扭動身軀迎合,鄭信沒那么快射,蘇染又喜歡這樣被他抱著邊親邊做,叫的比之前還勾引人,鄭信終究是沒忍住翻身上去用力弄她。 26號,鄭信參加了飯局喝了點酒,助理開車送他去附近的茶座見許毅,許毅是他大學室友,畢業后兩人聯系就漸漸少了。 鄭信被服務生帶進了包廂,推開門看到窗前站著一個人,一個女人,鄭信覺得酒意又翻涌上來。 對方回頭,熟悉的笑容,“好久不見,鄭信”。 “是你”。 喬菲,鄭信的初戀。 6. 鄭信想到蘇染鬧人的能力,決定跟她交代一下,以絕后患。 “我要跟你說一件事,不許吃醋,不許無理取鬧,不許哭”,他說。 “這我不能保證,你先說說看”。 鄭信嘆氣,“今晚我見了前女友,她要移民了,走之前跟我見了一面,我們喝了一杯茶,聊了幾句近況,別的沒了”。 蘇染眨著眼睛看著他,不說話。 “我跟你主動坦白就是不希望你誤會,那天給我打電話約我見面的許毅,他沒跟我說喬菲在,如果說了的話我就帶你去”。 “前女友???她漂亮嗎?胖了嗎?” 鄭信哭笑不得,“好像沒胖吧,沒注意”。 蘇染撇撇嘴,說,“我從來不問你的感情史,你比我大這么多,怎么可能沒有過去”。 鄭信贊許的親她,“這么懂事”。 蘇染驕傲的哼了一聲,說,“我不吃醋,我也不會問你們的過去,我又不是傻的”。 “什么意思?”,鄭信問。 蘇染從他腿上下來,說,“沒什么”。 鄭信眉頭皺起來,他把人拉回來,說,“這件事現在就解決掉,不許秋后算賬,你要想聽我回憶一下把我們聊的那幾句都一一轉述給你聽”。 “好啦知道了,不會秋后算賬的,你不是說她要移民了嗎,以后也不會見了啊”。 “真的?” “真的”。 鄭信和蘇染不互相查對方的手機,鄭信現在把她的指紋錄到自己手機上,說,“你隨時查崗,我絕對清白”。 “你把我當什么悍婦??!”,蘇染不高興。 蘇染心底是不爽喬菲的,人都要移民了還特意來當面告別,這就是明明白白告訴鄭信,他依舊是她離開故土也牽掛的人,不過蘇染不能生氣,如果她沿著這個思路想下去,可能會把自己氣死。 鄭信顯然不相信她會這么大度,總覺得蘇染給他備著后招,蘇染懶得理他,忙自己的。 1號是周六,她早起有點頭暈在家多睡了一會兒,團隊伙伴已經在和家園小區準備直播了,蘇染這一覺睡到了十點半,她趕過去的時候特意給大家帶了奶茶。 “哇,謝謝染染姐,我正跟小雨說點奶茶喝呢”,客服蓉蓉說。 “客氣,午飯馬上就送到,麻辣香鍋行嗎?”,蘇染說。 “行行行,衣服趕緊收一收,一會兒沾到油就壞了”,小雨說。 “哎對了染染姐,有人送來一束玫瑰,也沒署名什么的,跑腿小哥哥說店家說不退回,有緣收,哈哈,是給你的嗎?” 蘇染這才看到廚房餐廳的玫瑰,33朵紅玫瑰,有一張卡片,印上去的文字,感恩客戶,祝生活幸福。 蘇染看到背面有花店二維碼,掃了一下加好友,想退回去,對方遲遲不通過,她本來還想問問上一任租客,轉念一想這種問題容易引起夫妻口角,還是算了,開始直播,蘇染也就忘了這事。 直播沒結束蘇染就難受的不行,跟粉絲解釋了一下她提前退出了。 小雨到樓下給她買了點感冒藥,蘇染吃完之后更暈了,會開車的蓉蓉送她回家,蘇染在車上睡了一覺到家后倒是清醒了,頭疼不適也緩解了許多。 蘇染換了衣服躺在床上看電視,鄭信給她發微信問她哪里不舒服,又說別亂吃藥,說不定懷孕了。 蘇染說,別擔心,沒懷上,今天早上大姨媽來了呢,下個月再努力哦老公。 花店這時候通過了她的微信,蘇染跟店主說了說,對方解釋說是因為經營不下去了,想在關門之前回饋一下客戶,名單都是隨機選的購買過的客戶,不用退回了。 蘇染覺得有意思,這老板到底是缺錢還是不缺錢呢? 蘇染看她朋友圈,花店叫花卉小鎮,還有公眾號,專寫愛情故事,最近幾篇都是營銷倒閉的,講述發生在這間店的“真實愛情”。 蘇染看了兩篇就看不下去了,怪假的。 鄭信回來陪她,蘇染有點熱傷風,休息了一下已經好多了,鄭信陪她看《兩桿老煙槍》,蘇染抱著他的腰舒舒服服的躺著,鄭信拿她腦袋當桌板使,一直回復工作消息。 “說好陪我的,可以不要看手機,看我五分鐘嗎?”,蘇染問。 “好”,鄭信把手機放到一邊抱著她躺下。 兩人傻呵呵的看著對方,蘇染很快被催眠睡著了,醒來五點多,蘇染餓了,說想吃小餛飩,鄭信去給她煮。 煮一碗餛飩也就十幾分鐘,鄭信沒拿手機,短信來,屏幕亮起,鄭信設置了不在屏幕顯示短信內容,蘇染可以解鎖進去看,但沒必要,除了這一條,發信人手機號沒存,但蘇染記得。 她沒有過目不忘的能力,只是那天許毅打來電話的時候她看了號碼記住了最后五位,55677,很好記的數字。 短信內容是:今天是我的生日,可以最后和我吃一頓飯嗎? 55677不可能是許毅。 蘇染沒有過目不忘的能力,看過的微博公眾號隔天就忘,但現在還沒過24小時,她重新搜出來花卉小鎮的公眾號,點開第二篇,其中一個小故事這樣寫。 十八九歲的少男和少女來買玫瑰花,女孩仰著下巴驕傲的問,你能連續十年送我玫瑰嗎?就要這家店,其他都不行!男孩說可以。 配圖是訂單,十年。 “不是說要在床上吃,享受病號待遇?”,鄭信看到她出來笑著問。 蘇染把短信拿給他看,鄭信看完眉頭皺了起來,他關了火,轉身欲解釋,蘇染問,“我可以見見她嗎?” 7. 不可以。 鄭信不讓她見,自己也不去見。 蘇染意外的冷靜下來了,她甚至連餛飩湯都一滴不剩的喝完了,吃了還覺得餓,又下樓去便利店買了一份關東煮,她坐在樓下花園吃東西,鄭信拿了一件外套下來給她披上陪她坐著。 “染染,我沒有和她私下聯系過”。 “我相信你”。 “那你現在為什么這樣?” 蘇染笑了笑,問,“什么樣?” “你在生氣,但你要假裝不生氣,換做平時你都會跟我哭鬧不是嗎?”,鄭信說。 蘇染看著前面,說,“也不能一直鬧你啊,你不是不喜歡我任性壞脾氣嗎?” 鄭信看了看她,說,“沒有不喜歡”。 “哦”,蘇染看了看時間,說,“你能送我一趟嗎?我的車讓蓉蓉開走了,晚上我們得加班,店慶快了,事情很多,今天已經偷懶一天了”。 “你不舒服別熬夜,等好了再工作”。 “我好了,你要忙的話那我自己打車好了”。 鄭信送她去工作室,沒走,在她辦公室坐著陪她,蘇染辦公室的沙發收拾的很舒服,中途她讓鄭信躺著休息,鄭信哪里睡得著,拉著她坐到他腿上,說,“染染,別這么折磨我”。 蘇染氣笑了,“我沒折磨你,其實我也想跟你發脾氣吵架或者大哭一場的,但不知道為什么,我的心情很平靜,真的”。 鄭信沒話說了,蘇染起來,“好了,你這樣坐著我才沒法安心工作,既然不回去就睡會兒吧”。 鄭信還是坐著不動,蘇染跟伙伴們開會到兩點,提前收工帶老公回家了,回去的時候還是開他的車,蘇染開的。 到車庫停好車,蘇染下車主動牽他的手,鄭信摟住她的腰帶到懷里,問,“頭還疼嗎?” 蘇染搖搖頭,說,“不疼了,你不餓啊,晚上都沒吃飯”。 “餓”。 蘇染拿出手機,沒有信號,“等下給你點個外賣吧,不過這個時間也沒什么吃的了,漢堡?” 鄭信不說話,只是把她摟得很緊,進了門他就抱著她熱吻,蘇染被親得咯咯咯的笑,她費力推開他,說,“你干嘛呀,為了證明清白主動獻身???” “要不要?” 蘇染親了親他,說,“快去洗澡,好晚了”。 鄭信真的很累,快速沖了個涼出來就躺下了,閉上眼睛前他又伸手把蘇染摟到懷里,蘇染轉身讓他從背后抱著,一起睡了。 蘇染睡不著,平時失眠她總是抱著手機不離手,但今晚她根本不想碰手機,她一直睜著眼睛直到天快亮才睡著。 蘇染七點不到醒來,鄭信不在家,她的微信很熱鬧,很多人找她,桃子還跟她分享了一個微博熱搜,蘇染還沒看,鄭信就回來了。 他進臥室來,拿著一束玫瑰。 蘇染愣住了,鄭信捧著花走過來坐到床邊把花遞給她。 “干嘛呀?”,蘇染問。 鄭信反問她,“你是不是很沒有安全感?覺得我不在乎你?” 蘇染垂著頭沒否認。 鄭信說,“我改,你喜歡花我以后經常給你買,別的也是,染染,喬菲已經跟我沒有關系了,你才是我的伴侶,不難過了好嗎?” 蘇染的眼眶有點熱,她把花放到一旁,然后看著他,小聲說,“我不喜歡紅玫瑰,我討厭紅玫瑰”。 “那你喜歡什么花我重新給你買”。 蘇染掀開被子抱住他的脖子說,“其實你不喜歡做這種事也沒關系,我也不是真的要你天天跟我演偶像劇,我就是想確定你是愛我的”。 “染染,我當然愛你”。 蘇染高興了,跳下床去洗漱然后給鄭信做早餐,鄭信昨晚就睡了兩個小時,一大早又滿城找開門的花店,吃了早餐之后他準備補個覺,蘇染陪他躺著睡著,然后就那么靜靜的看著他。 她都搞不懂自己怎么就那么喜歡鄭信,眉毛眼睛都喜歡,連他的缺點也喜歡,愛情真是不講道理,讓人沒有骨氣。 八點的時候鄭信的電話又響了,蘇染一看號碼又是該死的55677,她直接拒接,然后她就看到前面還打過兩次,都被鄭信拒接了。蘇染底氣足了,正考慮要不要打回去罵她一頓,又一個陌生號碼打來了,蘇染拿著電話出去走到陽臺接。 “誰???” “您好,請問這是鄭信的手機嗎?” 對面是個男人,蘇染想到之前的套路簡直想翻白眼,她語氣不善的說,“不是啊”。 “我是東園派出所的民警,我姓吳,找鄭信先生有事,如果方便,請把電話給他”。 “警察?哦,等一下哦”。 蘇染跑回去把鄭信搖醒。 “老公,有個自稱是警察的男人找你哎”。 鄭信看看她,“什么?” 蘇染把手機給他,又貼到他臉龐要聽,鄭信無語的開了免提。 “喂,我是鄭信”。 “你認識喬菲嗎?她昨晚在家割腕自殺,手機里唯一聯系過的人是你,你看你能不能過來一趟,人現在在第一人民醫院”。 8. 去往醫院的路上鄭信讓蘇染在他手機上找到許毅的電話,許毅是鄭信目前知道的唯一和喬菲有聯系的人。 蘇染聽話的找到號碼撥過去,打了兩遍許毅才接。 “不好意思,剛剛不方便接”。 “你好,我是蘇染,鄭信的妻子,我們剛才接到警察的電話,說喬菲昨晚在家里割腕自殺了,人現在在醫院搶救,你能聯系到她的家人嗎?” “什么?自殺?喬菲嗎?” “對”。 “鄭信呢?” 蘇染點了免提,跟鄭信說找他。 “許毅,你知道喬菲怎么回事嗎?她不是要移民了?” 許毅也很驚訝,“是啊,我在幫她辦這個,她家里人聯系方式我沒有,不過喬菲移民好像也是為了躲開家人,上個月好像是他父親跟著喬菲到我們公司來了一趟,知道她要移民還大鬧了一場,不過我和喬菲也不是那么熟,我也不好問這么隱私的事,她現在怎么樣???” “我們還在路上,你知道她有關系好的朋友或者男朋友嗎?” “不知道,我現在在外地出差,你看看她手機應該有聯系人吧”。 “好,知道了,先這樣”。 鄭信開得很快,蘇染握住他的手提醒他慢點,又問他,“你認不認識她以前的朋友,朋友的朋友這樣總能聯系到”。 “她和父母關系不好,也沒什么親近的朋友”。 蘇染不說話了。 到了醫院他們找到病房,醫生說搶救及時脫離了生命危險,還沒醒。鄭信進病房看她,蘇染沒進去,問警察誰報的警。 “網友,喬菲好像在微博上有不少粉絲,自殺后發了微博,網友看到了聯系了網警”。 警察又叫鄭信問話,蘇染進病房看她,喬菲睡得很安穩,蘇染打量她。短發,瓜子臉,棱角分明,她的睫毛一點也不翹,直直的,濃密的垂下來,蘇染想如果她睜開眼睛,一定是一雙靈氣動人的大眼睛。 蘇染坐到旁邊的椅子上安靜的看著鄭信跟警察和醫生溝通,又打電話叫助理過來,住院費還要處理,蘇染就那么等了一個小時,這期間她看了微博,喬菲的事已經上了熱搜,蘇染看她的微博,看了第一條自殺的就不忍心再看了。 她下樓去,鄭信正在跟助理劉赫安排要處理的事,她在旁邊等了會兒,鄭信交代完看到她過來牽著她的手走到一旁,他開口,“染染......”。 “我知道,你做你該做的事,我在這也幫不到你,我得去公司了,你先顧這邊”。 “我送你”,鄭信說。 “不用”。 “染染,我們聊聊”。 蘇染跟他走,鄭信給劉赫打電話說讓他在醫院守著,人醒來給他電話,他又交代劉赫找個家政去喬菲家里收拾一下現場,打掃干凈點。 蘇染降下車窗看著窗外,風刮過眼睛,很招惹眼淚,所以她又關上了。 “染染,喬菲家里的情況比較復雜,她很可憐,現在也沒什么朋友,我這個時候不能不管她”。 “嗯,我知道”。 鄭信又說了很多,重復最多的是他是出于朋友的立場關心,跟愛情無關,蘇染都說好。 到了公司樓下,蘇染下車離開,鄭信追出來擋在她面前,說,“染染,我不會背叛你,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相信我好嗎?” “好,你去吧”。 接下來幾天,鄭信一直早出晚歸,蘇染沒有再去醫院,鄭信每天給她打很多電話發很多微信,也跟她說喬菲的狀況。 聽說她蘇醒后大哭了一場,聽說她父親來了醫院導致喬菲情緒激動醫生注**安定才睡了,聽說喬菲不愿意見任何人。 蘇染再看喬菲微博的時候已經清空了,有網友保存了一些她發過的東西,都是很絕望的語錄,看得出來喬菲遭遇過很多失望的人和事,不過她在去年生日那天提到過一個唯一沒有讓她失望過的男人,網友都說,希望此刻這個男人在陪著她。 幾天后喬菲出院,要回自己家,鄭信要送她回去,叫蘇染一起,蘇染不想去,鄭信說喬菲有話跟她說。 “不好意思,這幾天麻煩你老公了,說這話你可能不信,但我本意真的沒有想破壞你們婚姻的意思,只是人在最絕望的時候容易做錯誤的決定,希望你諒解,本應該好好感謝你們,但我想最好的感謝方式就是不再打擾你們的生活,所以我就不說請你們吃飯之類的客套話了”。 蘇染看著她的臉,想,自己猜對了,她的眼睛很漂亮,只是現在看起來沒什么光彩,蘇染都覺得可惜了。 她只能說,“沒關系,希望你以后能開心一點”。 這話說完,蘇染自己都覺得說錯話了,所以她表情尷尬下來,喬菲笑了,說謝謝她。 她又看鄭信,說,“放心吧,死過一次就不會死第二次,我朋友下午就到了,你送我回去就可以走了”。 劉赫辦好了出院手續,又跟鄭信說叫人去機場接喬小姐的朋友了,鄭信說好,讓他先回公司。 鄭信開車,蘇染坐副駕駛,喬菲坐在后面,她家離醫院不遠,十幾分鐘車程,下了車鄭信跟蘇染解釋說陪她等到朋友來就回家,蘇染說好。 喬菲狀態不錯,進屋就開始招呼他們,端茶倒水,像是招待老朋友一樣。 蘇染打量她家,墻體都是貼的磚塊,到處都是電影海報,客廳一半都是書架,電腦桌那邊墻上掛著喬菲的寫真,應該是大學的時候拍的。 果然還是罩杯小一點的身材更能穿出法式慵懶氣質,紅裙也很稱她。 蘇染不記得自己在喬菲家坐了多久,在她的女性朋友來之前喬菲和鄭信一直在聊天,好像話題圍繞著她,蘇染沒怎么聽進去,鄭信好像還一直把她摟在懷里。 蘇染很熟悉這種自己不能開口的場面,以前家里來客人問她的成績之類蘇平總是代她做出自我貶低的回應,所以蘇染又被很多人認定是內向不善言辭的性格,一開始她還會覺得煩,不爽,委屈,后來她就練成了充耳不聞的本領,不管周圍人聊得多熱鬧,她自己在腦袋里和自己對話,想說什么說什么,不想說什么就不說什么。 人是可以同時接受很多信息的,只不過你會潛意識的忽略當下你認為的非重點。 蘇染此刻滿腦子都是玫瑰花,十年之約,以及她和鄭信的初夜,她有意屏蔽了鄭信和喬菲的對話,但如果要仔細回憶,那些話還是存在在她腦海里的。 比如喬菲說她很漂亮,跟鄭信很般配;比如鄭信親昵的在她耳旁問她肚子餓不餓,要不要吃東西。 9. 鄭信又回到了她身邊,他們坐下來聊天,鄭信說要告訴她關于喬菲的事,這樣她會理解為什么他要幫這個過去的朋友。 同理心,或者同情。 不過他的開場白選錯了,他說,“喬菲的事網上傳的沸沸揚揚對她也不好,我要跟你說的都是她的隱私,你不要跟別人說”。 蘇染點點頭,說,“保護隱私最好的辦法就是不告訴任何人,所以,你別告訴我了”。 鄭信愣住了,拉著她坐回去,說,“染染,你聽話一點好不好?” 蘇染笑了,說,“好,你說”。 喬菲的自殺是父母造成的。 從她記事起,父親對母親就諸多不滿,日常在家言語間總是嫌棄數落,不過父親對她這個女兒還算寵愛,這就造成了喬菲對父親感情的復雜,又愛又恨,直到她發現父親出軌,公然帶小叁在家里偷情,她的情感天平徹底傾斜,因為母親也很寵愛她。 小學沒畢業,喬菲見過的小叁已經換了叁個人,母親永遠都是卑微遷就的姿態,喬菲受不了勸母親離婚,她不聽,還一直跟喬菲說爸爸賺錢養家很辛苦很累所以有時候脾氣不好,說其實父親很愛她,喬菲只好告訴她父親一直在出軌,母親不愿意相信。 母親說除非她親眼看到否則絕不會這樣懷疑自己的丈夫,也罵了喬菲,說她怎么可以這樣污蔑自己的爸爸。 十一歲的喬菲學會了跟蹤,**,拿著數碼相機拍下父親和情人的短信來往,偷情現場,那個時候她不懂出軌實據在一場離婚官司里多么重要,她懂得那一刻,是被母親拉到了證人席位。 那一天,她先成為了背叛父親的不孝女,讓母親在離婚官司里占據了上風,獲得了滿意的補償。 撫養權判給了母親,喬菲跟著母親搬走換了城市上中學,跟她們同住的還有一個叔叔,喬菲終于明白自己只是母親想拿錢脫身的工具,不過生活還是要繼續,母親和男友對她不錯,他說會把她當親生女兒疼愛。 喬菲從小就見慣了偷吃的男人是什么樣的嘴臉,所以她也把這個男人出軌的證據獻給母親,錢花完了,愛情沒了,喬菲成了母親的眼中刺,她又回到了父親身邊。 一個背叛了父親的人在家里是不會被善待的,十八歲,喬菲一次性拿到了四年的學費和生活費,父親叫她別再回來了。 喬菲很努力,進了大學就開始擺地攤做兼職在宿舍開小賣部,大叁的時候已經在校外開了精品店,畢業后工作起來更是拼命,她能賺錢,鄭信能讓錢生錢,所以喬菲從來沒缺過錢。 實際上喬菲從小到大都沒缺過錢,她的父母對她再不好也不在錢上虧待她,喬菲缺的是對人性的信任,包括對她很愛的鄭信。 喬菲故意跟別的男生打情罵俏就為了刺激鄭信,證明他也會是讓她失望的那個人,但鄭信沒讓她失望,永遠都站在她身邊,包容她,理解她,明白她的挑釁和張揚都是掩飾,喬菲受不了這樣的鄭信,她不能接受這樣的鄭信也許有一天會真的背叛她,所以她結束了這段感情。 喬菲之所以自殺是因為父親多年前生意破產再度離婚學會了讓背叛他的女兒還債,喬菲還到無能為力準備徹底擺脫,父親發現她辦移民惱羞成怒要她給他五百萬買斷父女關系,喬菲拿不出來,生日那天父親找上門來打了她,說她的命都是他給的,喬菲說那就還給你吧。 蘇染聽完久久說不出話。 “那她以后怎么辦?她爸爸還問她要錢怎么辦?”,蘇染問。 “那天他爸來醫院喬菲直接說跟他斷絕關系,不會再給錢,她爸大概良心發現了,說不會再來找她,走之前還給她留了兩千塊”。 “哦,那就好”。 鄭信捉住蘇染的手,說,“染染,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我最近一直在醫院,你有資格對我生氣發脾氣,不要這樣冷靜”。 蘇染笑了,甩開他的手,譏諷道,“鄭信,你賤不賤???以前我對你發脾氣你嫌棄,現在我不發脾氣了你又受不了?” 鄭信震驚的看著她,蘇染和他在一起之后第一次叫他全名,蘇染認識他之后第一次罵他臟話,鄭信忍了又忍,沒說話。 蘇染繼續說,“想看我發脾氣是吧?好,我現在發脾氣給你看,你聽好了,從現在開始不要再跟我說你和喬菲,你的喬菲,她是死是活我并不關心,她不是我的前任也不是我的朋友,作為路人對她自殺的同情我用完了,你去看看微博上的網友,知道她被救了之后沒有人會十年八年惦記著她是否二次自殺,是否開心愉快的活著的,我也是其中之一,我煩透了,以后麻煩你不要再拿這些事來煩我”。 鄭信站起來,忍著怒氣說,“染染,你介意的是我和前任來往,就事論事,不要說別的”。 蘇染冷笑,“如果我偏要說呢?我就是要說她你能拿我怎么辦?鄭信,你不是一直說我幼稚不懂事?看來你還真的是喜歡固定的類型啊,喬菲,30多了,割腕死不了人不知道?一心求死還發微博求救?有時間清空整個通訊錄短信微信單單忘了刪你電話?當我面說不想打擾我的老公,那怎么還讓你在醫院陪了這么久,她的朋友知道她自殺等到出院才來看,怎么,只有那天機票打折么?” “染染!” “吼我干嘛!不是你要溝通嗎?不是你要看我發火嗎?怎么?不滿意嗎?我還有更刻薄的話你想聽嗎?” 鄭信冷眼盯著她,說,“說,繼續說”。 蘇染一滴淚砸了下來,她注視著鄭信的眼睛,一分鐘之久,她的眼神從傷心到絕望最后歸于平靜,鄭信的心跟著墜了下去,他慌張的站起來企圖拉她的手,蘇染退后一步,又一滴淚砸在他心上。 “染染......” “離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