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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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回心中動容,這些年做過的夢和這一刻的現實巧妙地疊在一起,時間好像慢了無數倍,她伸手握住鞶帶另一端。 謝昀就立在他們二人不遠處,神情晦暗地將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永生難忘。 “圣上?!敝旃奶鄣貑玖艘宦?。 謝昀死死凝著他們,這一刻他親眼瞧見了。原來世間真的有真摯的感情,總有一個人會帶你走出囹圄,重燃你的希望。只可惜……他看著雁回,那是他從未見過的模樣,囹圄是他給的,重燃雁回希望的人這一生都不可能是他。 他覺得很可笑,又覺得難堪,更多是難過。 他又明白了,他身體中那部分先帝的血液一直在影響著自己。多疑剛愎,像個瘋子。 “嘖?!敝x昀面無表情道“真臟?!?/br> 追拿“刺客”的將士從四面八方涌來,國舅爺手中收緊,將雁回帶起,又借力踩在星河肩上,高高躍起,星河隨即跟上。 層層疊疊的營帳如今宛若墊腳石,國舅爺步履生風,帶著雁回踩在每頂營帳之上,飛渡了大梁連綿的軍營,將一眾追殺之人甩于身后。 掀起的風吹鼓了國舅爺袖袍,翻飛的衣角掃在了雁回面上,似乎將國舅爺的余溫一并帶給雁回。 終于,離開了這連綿的營帳。 三人停在隔壁山間,舉目眺望燈火通明的大梁營帳。 星河緊張地問國舅爺“主子,我們當是將人甩開了吧?!?/br> 國舅爺掩下眸中情緒道“謝昀沒想真的追上我們?!?/br> 雁回亦知。 前半夜,謝昀說的自有辦法成全她與國舅爺,想必就是借著‘刺客’刺殺給雁回自由,若無意外,不出幾日大梁皇后遇刺薨故的消息便會傳開了。 “我這外甥其實……”國舅爺撓了撓頭,想說點什么,又怕雁回誤會他是當和事佬。 便清了清嗓子,先給自己尋了開脫理由道“舅……我嘴笨,不會說什么情話,但是阿回,你要知道,我是真心想與你……” 星河見國舅爺都這般說,忙想破了腦袋替國舅爺想了一句情話“雙宿雙飛,做一對不羨神仙的苦命鴛鴦?!?/br> 國舅爺聽見‘苦命鴛鴦’四字,右眼直跳,氣道“你,背過身去?!?/br> 星河“哦?!?/br> 星河照做,雁回含笑看著主仆二人。 國舅爺這才道“方才我欠你一個擁抱,還記得嗎?” 雁回沒想到國舅爺勘破了自己內心,愣了下。 “抱吧?!眹藸斒嬲闺p臂,大方道“想抱多久抱多久?!?/br> 國舅爺不知,月色下,雁回將他微紅的耳根瞧得有多么清楚。 雁回笑了,慢慢上前摟住了國舅爺的腰身。 作者有話要說遇到一點事兒,來晚了,對不起大家。 還有謝謝大家的支持鞠躬。 第45章 天地喧囂,?火把將帳內映得透亮。 謝昀的面色卻沉了又沉,帳中仿若與外邊是兩個世界,除卻微乎其微的呼吸聲就只剩下死一般的沉寂。 朱公公大氣都不敢出一個,?只眼睜睜看著謝昀在大案后坐了許久,?動也不動宛若一尊死寂沉沉的木雕,不知過了多久,他才茫然地站起,?繞過大案屈膝半蹲了下來。 “圣上……”朱公公跟了一步,見他徒手抓起地上茶盞的殘骸心里驚了一下:“交給老奴便是?!?/br> 謝昀不知是不想理會他,還是壓根沒有聽見其他聲音。 他小心地拾起地上殘片,就著地上置著的花紋繁復的地毯將茶盞的殘片慢慢壘了起來。 對于朱公公的輕喚謝昀充耳不聞,他壘好了茶盞,?將這茶盞看了又看。這才起身半轉過身子提起大案上的歲寒三友紫砂茶壺,?他敷衍地拎著手柄,半立著身子,?將壺嘴對準壘好的茶盞,茶水順著壺嘴傾注流入盞中,又從層層疊疊密密麻麻的空隙中掉落在地毯之上。 破碎的茶壺又如何能盛了水? “哈哈哈哈哈?!敝x昀忽然笑了,望著這漏水的破茶盞幾乎是目眥欲裂。 朱公公不敢同情天子,只能在心中連連嘆氣。 正在此時,?帳外又喧鬧起來。主帥營帳的帳簾未關,?高高卷起,露了些夜景來。 朱公公不悅地抬眸看向帳外。 那被國舅爺從土匪窩救下的段姓女子提裙而來,?又被守在帳外的將士攔住。 段楚秋想了想,?不管不顧地跪了下來:“民女叩見圣上?!?/br> 謝昀依舊看著眼前的事物,并未朝段楚秋看上一眼。 段楚秋聲音發顫,其實懼于天子威嚴她始終垂著腦袋,?大著膽子往天子所居的營帳來,只不過方才聽聞刺客闖入營帳的消息,她匆匆去尋了國舅爺而未見其蹤影。 國舅爺剿匪歸來,當時溜走了幾個賊匪,段楚秋擔心這刺客就是沖著國舅爺來的,于是這才慌不擇路地大著膽子尋了謝昀。 謝昀聽段楚秋述說完畢,冷冷嗤了聲,這才抬首,問:“你心悅國舅爺哪點?” 其實認真算起來,現在的沈辭算不得大梁國舅,謝昀只是懶得去深究國舅爺現在到底是個什么身份。 段楚秋不知謝昀為何會突然問自己這個問題,訝異抬頭觸及謝昀目光時,心中一震。 無他,謝昀面容與國舅爺實在太相像了,就好似一個模子復刻出來的。 見段楚秋久久未答,謝昀冥思苦想自問自答:“應當與面容無關,那便是性子了?!?/br> 國舅爺什么性子? 枉顧尊卑,一點兒也不靠譜,也就是身手不錯,其他的便不再有優點。 想到這里,謝昀似乎開心了些,可這喜悅沒撲騰出什么水花就消失無蹤了,謝昀想,哦,便是這樣的人,雁回選了他沒選自己。 謝昀懶懶地揮了揮手,打發段楚秋下去。 段楚秋還想說什么,朱公公一記凌厲的目光掃去便讓段楚秋噤了聲。她行了一禮,連忙告退了。 她前腳走,后腳蘇元便踩著喧囂擰著一個人往帳中來。 謝昀抬眸,看見了被繩索捆了個嚴實的星河。 嚯,就連國舅爺身邊的人都是廢物。 這才逃了多久,就被抓了回來,甚至他明明就下了令,追殺刺客的人不能步入旁邊的山脈。這么看,星河是自己回來的,為什么回來,謝昀甚至不用去猜。 雁回還惦記著一個婢子。 就是一個卑賤的奴才都能往雁回心中去,為何他就是不能進雁回的心呢! 謝昀猛地將地毯上壘著茶盞揮碎,盡情宣泄腹中怒氣。 星河被抓住便沒想過能活著回去,只可惜辜負了國舅爺的厚望。這些年他跟著國舅爺也沒學幾樣好的,這回被抓個正著干脆耍無賴地將脖頸伸直:“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小爺我二十年后又是一條好漢,但妄想從我口中尋得主子們的身跡,便是想都不要想!” 謝昀覺得他吵,又‘嘖嘖’了兩聲,這國舅爺教得可都是什么人。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不知雁回與國舅爺待得久了,將來會是個什么樣子。 “驚絮不能跟你們走?!敝x昀道:“她有用?!?/br> 如雁回猜想的那般,謝昀不日將會宣布皇后遇刺的消息,驚絮若一同走了,主仆一齊消失會引起朝中那幫腐朽的老頭子懷疑,他懶得再去想些圓謊的計策,這些年一計接一計他已經夠累了。 “你若多說一句?!敝x昀幽幽道:“朕便要了你的命,指不定你的主子還要感謝朕為其創造了二人世界?!?/br> 說到這里,謝昀好笑,嘲道:“一生一世一雙人,你這條狗過于多余了?!?/br> 星河:“呸!狗皇帝!” 雖然星河嘴上逞強,其實細細一想,悲哀地發現國舅爺很大可能也是如謝昀這般想的。 謝昀偏頭對朱公公道:“朱頤,去將喪命散取來?!?/br> 朱公公愣了下,復雜地看了眼星河。 “做事越發磨蹭!”謝昀不耐煩催促道:“你若是老了,朕便放你回鄉養老!” 這下朱公公不敢耽擱,忙按著謝昀命令照做了。 取過喪命散回來時,朱公公瞧見星河口中塞了布巾子,謝昀坐在大案上,面上陰晴不定。 “喂他吃下?!敝x昀下令。 朱公公垂著眸,摘下朱色封口布。喂人吃毒/藥,朱公公太有經驗了,他上前取出星河口中的布條,手骨大力按住他臉頰,在星河嘴唇微張時便將藥塞入了其口中,又一拳打在星河腹上,拳化成掌拍了拍他的下頜,這藥便算是成了。 “喪命散?!敝x昀道:“每隔七日發作一次,若不及時服下解藥,毒發時如白蟻啃噬。七七四十九日后便會七竅流血而亡?!?/br> 星河捂著如火燒火燎的小腹,卻并不恐懼。 “你可每七日尋朕來取解藥?!敝x昀扔給星河一塊令牌。他不日將回京都,這令牌便可讓星河隨意進出宮城。 星河再傻也知道,謝昀沒有興趣拿人性命取樂,謝昀葫蘆里還賣著藥。 果然,便聽謝昀道:“七日取一次藥,七日做一次交換?!?/br> 他要星河成為自己的眼線,每七日向他稟報一次雁回情況,他要知道雁回所有的平安喜樂。 星河道:“做夢!我便是死也不會出賣我的兩位主子?!?/br> 謝昀冷冷一笑:“你若是死了,你覺得你主子們會不替你出頭嗎?他們若是來尋朕,不是自尋死路?”頓了頓,他好笑地看著星河:“你主子未曾告訴你,這天下都是朕的,朕若有心要誰的命,誰能逃了去?舅舅身邊怎就將蠢笨如豬的你放在了身邊?” 星河覺得自己受到了奇恥大辱,可深究起來又覺得謝昀說的確實有道理,一時竟無法做出抉擇,只得怨恨地瞪著謝昀。 太卑鄙了! 謝昀不欲與星河多費口舌,事情嚴重性他點到為止便可。 于是謝昀沉默了一瞬,問:“他們現在當是離開了酈城,接下來準備去哪兒?” 星河不吭聲。 謝昀揉了揉脹痛的額頭,下令:“朱頤,殺了?!?/br> 朱公公不知為何星河為什么就一根死腦筋,連這般的道理都想不明白!若非謝昀有心放國舅爺和雁回離開,不然任憑國舅爺身手再好也難敵這千軍萬馬。 朱公公拼命給星河擠眼色,既然謝昀愿意放了二人離去,天子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當是不會再尋二人麻煩的。 他差點將他那張老臉擠爛了,星河才明白了其中關竅退讓了一步道:“主子們還未離開酈城?!?/br> 謝昀倒是意外,他以為這兩個人會立即遠走高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