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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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昀抬高音量“哦”了聲,尾音還特意拖了拖:“皇后怎就想明白了?” “圣上!”雁回無意跟他周旋,給陸安遞了個眼神。 陸安見了一禮,再上前要為謝昀診治時,謝昀便沒再抵觸,只透過人群的縫隙滿意地睨著雁回。 他忽然覺得這種肆意拿捏旁人的感覺很好。 剛愜意,面上忽然一痛,陸安覆上了膏藥。 謝昀猝不及防“嘶”了聲。 未等他開口,目光先一步捕捉到雁回,無他,雁回反應太過明顯,她蹙起眉,面上泛起擔憂之色。 “院判……”雁回急道:“輕些?!?/br> 陸安頷首:“是?!?/br> 雁回所有注意都放在謝昀的傷口上,并未發覺后者向自己投來一道清晰的注視,那犀利的眼里帶著nongnong的探究。 待院判替謝昀止了血,上了藥后,雁回仍沒有放下來,方才一個沒忍住的眼淚凝在面上,留下淺淺的痕跡,彼時她的每一分神情格外惹人憐愛。 雁回問陸安:“會留下疤痕嗎?” 陸安搖了搖頭,托著手中白瓷瓶道:“只要按時敷了藥,便不會留下疤痕?!?/br> 雁回這才稍稍松了口氣,一偏頭對上謝昀的目光,后者忽而愉悅地笑起來。 “既然皇后這般擔心朕?!敝x昀用賞恩般的口吻道:“皇后便每日來乾清宮為朕上藥吧?!?/br> 雁回忙應了。 陸安又交代了幾句,便由小內侍領著離開。 天色已然不早,謝昀讓雁回擇個采選的良日,要求是越快越好,雁回也都應允了。 謝昀便給朱公公遞了個眼色,朱公公會意,準備了輦轎將雁回送回坤寧宮,這才折回來。 朱公公回來乾清宮時,謝昀心情大好,殿內重新灑掃了一番,碎了茶盞又立馬有新的琉璃盞替代,就端端置在書案旁,還冒著裊裊的熱氣。 謝昀正臨摹一副字帖。 聽見了殿門的動靜,并未抬頭,而是直接問道:“人送回去了?” 朱公公“諾”了聲。 狼毫如刀,謝昀‘筆’起刀落,在上等澄心紙上落下幾字行草,筆走龍蛇,力透紙背。 朱公公偷偷瞧了眼,赫然是皇后之名諱——雁回! “消息傳出去了嗎?”謝昀扔下筆,筆尖的墨在紙上凝出黑黑的墨點。 朱公公挺直了背脊,正色答道:“皇后娘娘承寵的消息已經遞了出去,那邊傳來答復,張相已經慌了?!?/br> “好?!敝x昀端起茶盞,輕啜一口,余光瞥見欲言又止的朱公公。 茶水潤過雙唇,謝昀拿開茶盞,瞧他:“說!” 朱公公當下便裝模作樣地跪下,頭埋地低低的:“老奴不敢?!?/br> “朕允你放肆!” 朱公公這才顫著音道:“圣上恕罪,老奴愚鈍,有一點不甚明白?!?/br> 謝昀挑眉看他,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朱公公垂眸道:“圣上怎敢保證,皇后娘娘在采選時一定會刷去張相特意送進來的人?” 張相存著什么心思,謝昀看得清清楚楚。這些年,他寵著蘭貴妃,將蘭貴妃母家的地位抬到了最高處,只為今日讓其摔得更狠罷了。大梁建國以來,各簪纓世家為穩固地位干的勾搭他都看在眼里,歷史中又有多少世家權力大到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甚至不甘居于人下而心起妄念,這股不正之風早就該肅清了。 而張家,將是謝昀刀下第一滴血。 謝昀一笑,道:“因為皇后傾慕朕?!?/br> 朱公公不解。 謝昀心情大好,難得解釋:“她既傾慕朕,又怎會再放任如蘭貴妃這般美艷的女子入宮,與自己爭寵給自己找不痛快?” 朱公公憶起不爭不搶的雁回,他不敢駁謝昀,只問:“皇后娘娘若知圣上只是……只是……” 他好一陣磕巴,始終無法將‘利用’二字說出口,索性掩去了下面的話,換了種方式道:“圣上仗著娘娘愛意……” 高處,謝昀一擰眉。 朱公公見好就收,立即噤聲不語。 本以為又是一番雷霆之怒,哪知頭頂傳來謝昀的輕笑:“終于聽見你這狗奴才嘴里有句像樣的話,朕,就是仗著她的愛慕無所忌憚?!?/br> 謝昀莫名覺得這話動聽。 所以在蘭貴妃自戕當日,便宣其侍寢。 雁回背后是世代忠烈的雁家,更能讓張相惶惶不安,最重要的,有雁回心意如此,無論如何,雁家始終向著他。 想到這里,謝昀信心滿滿道:“不信你看著,看皇后會不會像朕預言的這般做?!?/br> 朱公公恭維:“圣上英明?!?/br> 謝昀擺了擺手:“去尋個修復畫像的工匠,將皇后那副畫修復如初?!?/br> 朱公公答:“喏?!?/br> 第15章 這段時日,雁回每日都要去乾清宮替謝昀上藥。陸安讓謝昀忌口,御膳房自然不敢怠慢,但雁回還是拿出了自己的拿手絕活,她每每往乾清宮去時,都帶上了雪梨湯。 謝昀兩天就喝得膩了,問她能不能換新花樣。 雁回沒應,一來自己什么水平她自己知道,二來,她確實沒有什么替謝昀下庖廚的心情。謝昀不喝,她便也就不打算帶了。 不帶雪梨湯的第二日,雁回空手去了乾清宮,正巧逢了御膳房的人,那邊送了糖蒸酥酪和碧粳粥。朱公公在殿門外侯著雁回來,見了立即拿過御膳房送來的小食,將人遣了這才巴巴對雁回笑道。 “適才萬歲爺和老奴打賭……” 雁回靜靜聽著,露出一個笑意。聽上去謝昀最近心情頗佳,這心情大好面上的傷口就能好的更快。 于是她難得搭話:“哦?圣上與公公賭什么?” 朱公公低眉順眼道:“賭娘娘今日會帶什么來?!?/br> 雁回一嗆。 朱公公挑眉,目光有意無意在手中精致的吃食上打轉,道:“萬歲爺賭娘娘會帶些清粥,萬歲爺說了,娘娘雖知道萬歲爺偏愛甜食,但為了顧及龍體所以才會帶清淡的吃食來?!?/br> 雁回看了看自己的兩手空空,沉默。 “娘娘素來思慮周全,瞧,無論是甜食還是清粥都帶來了?!敝旃珮泛呛堑氐?。 雁回明白了朱公公的用意,她端了什么進去只要讓謝昀瞧見了,那也是謝昀自個兒的猜想,算不得欺君。 朱公公為了討主子歡心,早做了萬全的準備。雁回也沒有矯情的道理,她接過朱公公手中的白玉托盤,想著就算謝昀問了吃食的來處,她也可以誠實道明,謝昀若不問,她更沒必要主動提及。 只是雁回心里納罕,謝昀向來嫌棄自己,何故要與朱公公打這樣的賭,她帶和不帶以及帶了什么吃食來于謝昀來說,又有什么關系? 這段時日,謝昀的一些舉動,雁回越發看不明白。 但她也沒有過于糾結,待朱公公進入殿內向謝昀通報之后,她便走了進去。 謝昀這幾日沒在養心殿處理政務,按他自己的話來講,雁回是要教他為期三月的為君之道,這養心殿自古以來還沒有后宮議論國事的先例,便將奏折都搬到了自己的寢宮中。 雁回入內,謝昀正批閱完一本奏折,正要看下一本,余光瞥見門口一抹倩影便停了下來。 雁回知他在看自己手中的小食,思來想去,她還是覺得謝昀過于古怪,不知道謝昀又要做什么妖,她倒先提前做好了迎接的準備。 “糖蒸酥酪和碧粳粥?!敝x昀念出小食的名字,劍眉一挑略有些得意地看向朱公公。 朱公公也不語,拱了拱身子,臂彎間的佛塵與殿內裊裊香煙絞在一起,倒像熏香有了實體似的,好不有趣。 可雁回一點兒也不覺得有趣,她開始捫心自問,自蘭貴妃偷畫至現在,她可是又做了什么讓謝昀不快的事,不然,她實在想不到謝昀為何會露出這樣的神情,像是深淵露出了森寒的獠牙。 謝昀并不知雁回所想,遞了朱公公一個眼神,朱公公會意,便走下兩層金階端走雁回手中的兩盤小食,隨后恭恭敬敬地擺在了謝昀手邊。 看得出來,謝昀龍顏大悅心情大好,當下放下筆,驗毒試吃的小內侍也被他斥退,他瞧著這精致的糕點和秀色可佳的粥道:“不錯?!?/br> 雁回認定謝昀有問題,想了想便委婉暗示道:“自是不錯的?!?/br> 御膳房準備的吃食自是不錯的,只不過被她隱下前半句。 謝昀淡淡道:“驕者必敗?!?/br> 對牛彈琴不外乎如此,與其猜想謝昀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不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雁回干脆轉了話鋒,道:“圣上,臣妾為您敷藥?!?/br> 謝昀“嗯”了聲,整個人往后仰,金椅刮著地磚蹭出一片銳聲,可破天荒,謝昀竟不覺得刺耳,倒覺得這摩擦像是刮在了自己心口處,有些酥癢。 雁回上前,謝昀飛快掩了面上的情緒,他閉上眼,不多時感到面頰一片冰冷,冰冷未持續太久,繼而由一點溫熱取代,那是雁回指尖的溫度。 謝昀睜眼,撞見雁回唇邊帶了淡淡的笑意。 謝昀問:“笑什么?” 雁回誠懇道:“圣上的傷便要好了,臣妾為圣上高興?!?/br> 謝昀凝著雁回,看她不似撒謊,心里卻沒由來得不快起來。雖然他知道雁回慣會拍須溜馬說些奉承話,可這人到底有沒有心?他面頰上的傷處若是好了,還能給她每日親近的機會? 她就想不到這一點? 雁回抹了藥,內侍端著盆子上前。她凈了凈手,她想謝昀的傷口快些好,便多抹了些,這膏藥有些粘粘,她便多洗了幾下,隨后接過內侍捧來的布巾子擦去手上的水漬。 做好這些,一偏頭便見謝昀漸漸瞇了眼,方才的歡喜之意似乎消散了些。 雁回頓了頓,細細想來自己的一舉一動,卻未發覺有何不妥之處。 任憑雁回絞盡腦汁,也想不到此時謝昀心中所想。 謝昀想,朕瞧著她凈手的動作,怎得感覺她更是像是嫌棄觸碰了朕? 今日為謝昀上藥已經完成,雁回便要行禮告退,謝昀按下思緒,冷眼瞧她:“采選之事如何了?” 雁回已經開始著手張羅為謝昀納后宮之事,只是她仍顧念著謝昀美名便沒有廣而告之大興選秀。九品十八階,只有正五品以上的官家小姐能有資格參與,而繁復的遴選雁回也省去不少,便是讓百官送了官家小姐的畫像進來,她這里先挑,挑選后由太后再挑,太后挑選后再讓謝昀做最后的選擇。 雁回怎么做便怎么答:“回圣上,臣妾今日便要將畫像送給太后?!?/br> 謝昀道:“不必,母后一心禮佛,這事不必煩擾她老人家,皇后直接將畫像送到乾清宮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