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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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回誠實答了。 謝昀蹙眉,這才偏頭看她,這一看微微有些怔。 “皇后?!敝x昀神色不辨喜怒:“對蘭貴妃不依不饒是你,學她討好的亦是你?!?/br> 雁回不卑不亢道:“臣妾只想事事依著圣上喜好來,圣上開心臣妾便開心?!?/br> “呵?!敝x昀一嗤,收回了視線:“朕不喜歡?!?/br> 雁回抿唇:“臣妾這便去沐浴洗去香味?!?/br> 謝昀懶洋洋“嗯”了聲,卻見雁回并沒有離開的動作,他偏頭,忽而想起了什么,嘲道:“在等朕隨你一起?” “不是?!毖慊匾Я艘а赖溃骸笆ド峡煞癜旬嫐w還臣妾?” 謝昀復雜地看了她兩眼,隨后把案前的木匣子一推,示意雁回自己來拿。 雁回頓了頓,平復心中心情,緩步上前。 她小心翼翼推開木匣,取畫時素手在裙邊搓了搓。 這些舉動都一絲不漏地落入謝昀眼中。 他看見雁回神色凝重地打開畫,在目光探到畫上時,倏然色變,臉色猛地沉了下去。 “怎么?”謝昀停下筆,正眼瞧她:“這是朕秋狩時,西域的畫師替朕畫下的,朕賞給你,可還滿意?” 雁回:“臣妾身子不適,先行回宮了?!?/br> 侍寢?謝昀不配! 第13章 “你……說什么?” 謝昀以為自己是聽岔了,他將雁回的臉色看了又看,目光帶著毫不掩飾的審視和一絲冰冷的懷疑。 雁回眼神微微閃動,那黑漆漆的眸子里瞧不出半分欣喜,反而藏了細碎的冰碴,失望之色幾乎掩蓋不住。 她又耍什么把戲?謝昀睨著雁回,默默將她反應看在眼底,欲擒故縱? “臣妾身子不適,先行回宮了?!毖慊貙嬛匦戮砹似饋?,方才怎么從匣子中取出的,又怎么放了回去。 放好后,雁回想了想,不抱希望地福了福身:“臣妾只求原本的那副?!?/br> 謝昀蹙眉,那副畫被水浸了,筆墨濃成了一團,已經看不真切畫中人。他特地挑選了自己最滿意的一副畫,算是補償給雁回,哪知這人還不識趣。 眼拙!不識好貨!他欲賞給雁回的這副無論是畫技還是旁的都比她之前那副好的多! “燒了?!敝x昀沒好氣道。 雁回呼吸一重,隨即又松口氣。世人皆以為那副畫像中的人是謝昀,謝昀如今春秋正盛,又怎會做焚燒自己的畫像這種大不吉利的事。 在謝昀身邊待了這些年,雁回多多少少也知謝昀脾氣,知道自己越逼著他,他便越古怪。 雁回垂眸道:“臣妾先回宮了,圣上早些歇息?!?/br> 說罷就要走。 “站住?!鄙砗笾x昀牢牢盯著她的背影,火氣終于又被她惹了出來:“朕讓你走了嗎?” 雁回沒回頭,只道:“圣上莫不是忘了,臣妾現在擔著教圣上為君之道的重責?!?/br> 謝昀一曬,嘖嘖嘆道:“朕記得呢!皇后賜教?!?/br> 雁回看著腳下的影子,那是謝昀的影子,通過輪廓大抵可以猜到謝昀是一個叉腰的姿勢。 “明君不當沉迷女色?!毖慊氐?。 謝昀一嗆,面色變得復雜起來,她當真以為自己有多大的魅力?若不是……若不是為了……他吝嗇多瞧她一眼! 雁回抬步便走,纖纖玉手覆在殿門上,將要推開之際。 “雨露均沾?!敝x昀喚住她:“這是皇后當日執尚方寶劍時親口教給朕的吧!” 尚方寶劍一打昏君未能雨露均沾,二打昏君沉迷女色,還有謝昀至今還未想明白的第三棒。 雁回頓住,長長吐出一口濁氣,這才回過神將謝昀望著:“圣上想翻哪位嬪妃的牌子,直接交給內務府去做便是,不必大費周折搞這一出?!?/br> 她指的是謝昀讓她侍寢一事。 謝昀嘲道:“中書省如今都要皇后蓋章,朕這皇帝當得也著實憋屈?!?/br> 先帝當初一句戲言,讓今天的謝昀好不難堪,便是圣旨經中書省而過,若沒了雁回的蓋章,都能將圣旨駁回。 “臣妾不敢?!毖慊貙櫲璨惑@道:“圣上孝感動天,是大梁之幸?!?/br> “朕不知,原來皇后這般巧言善辯?!敝x昀突然繞過書案走上前,雁回下意識往后退了半步,后腰一下抵在門上,鉆心的痛猝不及防讓她擰眉。 謝昀停在她兩個身位前,死死盯著她的眼睛,許久才開恩般移開視線,落在她捏著的粉拳上。 “皇后未出閣前,便在閨房懸了朕的畫像,大婚之日更是親自抱著畫像乘上轎輦,往后這畫一路從東宮掛到了中宮,皇后愛朕如此,真的不介意朕去寵愛旁人?” 雁回忍著作痛的細腰,答道:“臣妾不介意?!?/br> “撒謊!”謝昀忽然喝了一聲:“欺君之罪該當如何!” 雁回不習慣與謝昀靠得太近,她往旁挪了幾步,這才不急不緩道:“臣妾是大梁皇后,自有容人的氣量,況且臣妾不求其他,能日日見到圣上便是臣妾所愿?!?/br> 上一次是自己忘記她生辰時,雁回這也這般說,這是謝昀第二次聽見這句話,不由得謝昀有些恍惚,破天荒地想,自己這么久以來是不是真的誤會了雁回,她的忍讓不是怯懦,而是所求不多。 若是如此,這紙醉金迷最容易讓人迷失本性的皇宮里,這份心性倒是難得。 “若愛一個人,難道不想霸占著他,不想朝朝暮暮都膩在一起,不想一生一世一雙人?”謝昀瞇著眼,問道。 雁回復雜地看了謝昀一眼,沒答這個問題反而問道:“圣上想說什么?” “既然皇后如此大度?!敝x昀咳了一下,“采選秀女之事,皇后應當沒有異議吧?!?/br> 原是如此,說了這么多,做了這么多,只是為了采選一事。 雁回好笑地看著謝昀,“不可?!?/br> 謝昀了然,說什么不介意,不過都是虛妄的漂亮話。他仰天大笑幾聲,笑里說不清是嘲諷還是自嘲,或者兩者皆有,他還是太天真,竟差點信了雁回冠冕堂皇的話。 雁回等他笑夠,她本欲向謝昀解釋,天下誰人不知,謝昀寵愛蘭貴妃,后宮佳麗三千卻獨寵一人在百姓眼中可以是佳話,可蘭貴妃剛薨,謝昀便立即又要采選,雁回還想顧全他一世明君的美名。 便如上次自己闖了翊坤宮,她再怎么暴怒,也為了顧及謝昀的顏面,給了未著寸縷的蘭貴妃遮蔽。 可謝昀眸中卻冷了下來,像是被一盆冷水澆熄了剛有星星點點的火堆。 雁回很熟悉謝昀這種眼神,每當謝昀流露出這樣的眼神,便是代表,無論自己說什么,他都聽不進去。 雁回知趣地咽下解釋的話,她也不欲與謝昀有更多的爭吵,到底他是君,她是臣,就算有三個月挾制謝昀的時間,她也只想盡可能的減少一些矛盾,三月一到,謝昀會怎么對付自己和雁家,誰也想不到。 “圣上早些歇息,臣妾告退?!?/br> 雁回福了福身,終于推開寢殿的門,門外夜寒露濃,疏星幾抹。 候在門外的朱公公見了雁回一愣,似乎沒想到謝昀會這么快。 “不必拘禮?!毖慊叵纫徊接谥旃?,念著朱公公的人情,她善意提醒,“龍顏不悅?!?/br> 朱公公正要道謝,殿內忽而傳來一聲脆響。 當下朱公公也顧不上雁回,忙躋身入殿。 雁回緩步向前,殿內的人聲喧囂順著晚風飄進她耳中。 “圣上!”朱公公驚:“快傳太醫!” “來人,快將這清掃了,若有碎渣子,仔細你們的性命!” 雁回聽得清清楚楚,猜是謝昀發脾氣摔碎物件時不慎傷了自己,但她并沒有回頭。 她不知道,殿內那雙犀利的眼一直注意著自己。 直到她將要走下階梯,忽聞朱公公的聲音。 “我的萬歲爺勒!您這臉上可都是傷?!?/br> 雁回一愣,毫不猶豫地轉頭朝寢宮奔赴回去。 謝昀看著她去而又歸,嘲諷的話都到了嘴邊,卻見那人目光觸及自己臉上的傷口時,竟撲簌簌掉下淚來。 頃刻間,他喉中的話像煙霧消散得無影無蹤。 謝昀從未見雁回哭,就算是上次被奪了畫也都克制著。 雁回當真是…… 一腔愛意,發自于心! 第14章 謝昀是摔茶盞時,茶盞磕在案上,瓷片飛濺反倒打在了他面上。 雁回凝著他,那瓷片好不厲害,從謝昀的眉梢到臉頰劃開一道長細的傷口,血珠順著劃破的口子溢出來,雁回腦海中那個人形瞬間就和謝昀重疊上了。 陸安匆匆而來,雁回浸在自己的思緒里,陸安著急上前,他身邊替院判背藥匣的小內侍撞了雁回一下。 雁回猝不及防被撞退兩步,堪堪站定便看見謝昀因拒絕診治而冷下的面容。 謝昀不許陸安查看自己傷勢,板著臉喝道:“滾開?!?/br> “我的萬歲爺勒?!敝旃畷r苦了臉,巴巴上前勸。 謝昀吸氣,朝雁回方向狀似無意瞥了一眼,淺嘗輒止只一眼就移開了目光,沒好氣道:“朱頤,送皇后娘娘回宮!” 朱公公擔心謝昀傷勢,躊躇著上前又被謝昀給罵退了。他這下只有把希望寄在雁回身上,他在謝昀身邊伺候這么久,早就修煉成了人精,知曉謝昀其實并不想雁回離開。 甚至…… 朱公公想求助雁回,發現雁回也是一臉焦急。 “娘娘?!敝旃獠降剿磉呌挠牡溃骸皠駝袷ド习??!?/br> 自不用朱公公來勸,雁回見謝昀莫名發脾氣,細細一想便知道了緣由。她看著謝昀面上的傷口,壓下心里的燎原般的火急火燎脫口道:“圣上,采選一事,臣妾如今覺得可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