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節
書迷正在閱讀:她在末日養喪尸、再花五百億[穿書]、畫面太美我不敢看![娛樂圈]、給你祖宗打電話、回到反派少年時、我超喜歡你 完結+番外、每天都在阻止反派黑化[穿書]、老師總愛內射我(高H)、[綜英美]我在貝克街開甜品店那些年、[清穿]大清皇孫日常
那次謝清懷疑皇帝在御書房連著臨幸幾天妃嬪,足以看出她的嫉妒心不遜于皇后,倘若自己真的懷了皇嗣,謝清何止日夜寢食難安,怕要到抓心撓肺、捶胸頓足的地步。 思及此處,于心然不自覺地揚起笑意。 “何事高興?”皇帝詢問。 笑而不答,歡愉的心境之中也有一絲悲涼,自己落得如此田地,竟然會想到用子嗣來報復謝清。只是她的盈盈笑意很快被輕【】住,“臣妾乏了?!彼ネ蒲g雙臂。 *** 次日出宮祭祀,因著月華殿的大事,一切禮節刪繁就簡,免了大臣和其他妃嬪同去,于心然、皇帝和謝清只同一輛龍輦,前后侍衛宮人加起來隊伍不過一百十余人。 馬車寬敞,三人分而坐之,各有自己的一塊地界。于心然一眼都不曾看向謝清,也再無一句話對皇帝說。素手撩開車簾望向窗外,估計是禮部大臣們怕流言蜚語驚擾皇帝,朱雀大街上除了皇家的隊伍和兩邊侍衛之外,再也無一個百姓,定是提前清人,岔路口都有帷布遮擋,唯剩下兩邊房屋檐下一片鮮艷精致的燈籠,才微微驅趕冬季的冷清。 “meimei不必傷心,此去幽州也未必不是件好事?!?/br> 謝清言辭之中得意非凡。于心然并不傻,這話中的意思是自己若不去幽州怕是小命不保。放下簾子,謝清與她面對面坐著,衣著首飾無不華貴,隱隱有皇后之勢,看似地位對等的兩人,往后一個花團錦簇,一個孤獨終老。 不多時,周遭愈加冷了幾分,才伸手撩開窗簾,冷風伴著碎雪鉆入車廂。 “是要凍著么?”一直閉目養身的皇帝終于開口。 于心然這才重新放下車簾,對面的謝清無聲嗤笑側過頭看向別處。她也只能兀自屏息凝神端坐好,只要熬過這個晌午,便得以逃離這一切。 馬車慢行于朱雀大街之上。 “嘔、”于心然干嘔了一記,急忙執起絲絹遮住唇。 這細微的動靜,卻引得車廂之中其他兩位尊貴之人皆精神了,謝清更是在瞬間正視向她,臉上微微愕然,而皇帝也睜開了雙眸。于心然險些忍不住哂笑,她故意逗弄他們。去了幽州又如何,她才不會放過謝清。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10-26 17:46:45~2020-10-27 20:11:3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綺麗 10瓶;白白胖胖的sarah 7瓶;檸檬?不呆萌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108章 三人各懷心事, 車隊緩緩行了許久才終于抵達郊外皇家祭壇。 皇帝先自行下車駕,又順手扶于心然踩著馬扎,“你不要再胡鬧?!倍私诲e間, 他在她耳邊輕聲警醒, 眼神也有片刻交匯。顯然他并未輕易被她方才有意的舉動欺瞞過去,甚至還微微生出惱意,大抵因為她這話刺激到他的寵妃了。明明昨夜還抱著她說只要她的孩子。 果不其然,謝清下車之后視線有意無意地瞥過于心然的小腹, 臉色并不佳,又只能收斂目光跟上皇帝的步伐。 望著二人的身影,于心然驚覺謝清身上著的竟是皇后規格的祭服。謝清她自己怎敢如此逾越禮制, 定是禮部所為,禮部也必然聽從了皇帝的意思。除去名號之外,謝清現下擁有的權力地位等同于皇后。 有了這點認知,于心然心中愈加壓抑?;屎蟛辉?,謝清代替皇后行使職責,祭禮繁瑣而沉悶, 謝清卻能跟在皇帝身邊做得滴水不漏。相形之下, 她這位貴妃真成了徹頭徹尾的陪襯, 而方才自己的小聰明也顯得滑稽而荒唐。 下午申時過半, 祭禮才結束。 三人從祭壇出來, 來時的路已經一片白茫茫, 天空怒雪紛飛,兩旁宮人們已打起的傘也架不住狂風。 “呀,那群小的竟然沒提前掃雪?!贝筇O驚呼一聲,轉而對身邊的小太監道,“快著人清道!” 從此處至門口馬車??刻庍€要經一條長長窄窄的路, 現下路上積起雪,祭壇的宮人們忙著其他事宜,導致疏忽并未提前清理。 皇帝倒并未責怪,望了望頭頂昏暗的天,不知想到了何事忽然吩咐道,“盡快回宮?!毖援呑孕凶呷氪笱?,大太監見此情形也只能手執油紙傘盡快跟上,為皇帝擋去雪霜,謝清也由宮女扶著步入大雪之中。 今日出行帶的宮人少,于心然身邊只一個內務府新撥來的名為無雙的大宮女,催促她動身,“娘娘仔細腳下的路?!?/br> 這狂風暴雪似能將人吹歪。她正猶豫著,皇帝卻在不遠處駐足回望,用眼神示意她別拖沓,于心然也只能咬咬牙跟上。 一路上皇帝行得并不快,距離她和謝清快了兩三步,也算是擋開些許迎面而來的風雪。 “看這場雪,一時半會兒停不下了,meimei今夜還是留在宮中,等天晴了再去幽州?!敝x清小心走路,還不忘裝出賢德的模樣。 于心然沉默不語只專心足下,青石路加上這層不算薄的積雪,穿著精致繡鞋反而更滑。 “meimei?嗯?”謝清沒得回應,過來牽住于心然的手,語重心長地繼續問。 于心然正要甩開,手腕上忽得一沉,聽見謝清尖叫一聲,“啊、” 不好,謝清似要滑到。于心然還未來得及掙脫,整個人也被外力帶得往側邊摔去。幸而無雙敏捷地從另外一側扶住了她,“娘娘當心?!?/br> 然而謝清依舊未站穩,整個人搖晃了幾下朝著她撲過來。 “當心、”皇帝瞬間回轉過身。于心然下意識地去抓他的衣裳,只不過她和他之間隔著個謝清,皇帝眼明手快就近扶住謝清,才過來拉她。 但是一切為時已晚,于心然止不住往后仰,身后的宮人無雙也沒再能扶住她,反而為了站穩無意識地扯了把于心然,兩人雙雙跌入雪地。 “貴妃娘娘!”見此情形身后的宮人們立即簇擁過來扶起她。 于心然蹙了蹙眉,也并未摔傷,只撐地的手腕有些酸疼?;剡^神來見罪魁禍首謝清好好站著的,已經恢復了端莊儀態。 皇帝救得不及時抓了個空,三步兩步過來要攙扶,“可有摔傷?”相觸的剎那于心然抽回手,往后退一步連同視線一道避開,心中忿忿不平,瞬間眼淚就擁上來,果然危急時刻在他心里第一要緊的是謝清! 見皇帝的手還懸在空中,她氣急了撥開。 “雪愈發大了,皇上我們快走吧?!敝x清毫無歉意,挽住了皇帝的手臂,臉上甚至有些上位者的沾沾自喜?!拔覀儭边@兩個字,只單單包含皇上和她自己。話中意思也是叫皇帝別再搭理于心然。 饒是再愚笨的宮人也看得出皇帝、淑妃和貴妃之間的緊張的氣氛,皆大氣不敢出。 “回宮?!被实垡矝]再來管她,回轉過身依舊往外走。 于心然垂著頭愈發委屈心傷,她也不管什么大雪不大雪的,今日就走,離開京城!若非來時只一輛馬車,她也不想再與那兩人同乘!等她進入車廂,皇帝和淑妃皆已經安坐好。不同于來時的模樣,謝清坐到皇帝身邊,儼然一副女主人的姿態,于心然徹徹底底被襯成個多余的人,既憋屈又煩悶。 行至山下,馬車速度越來越慢。 “皇上請稍侯片刻,侍衛們去清道上的雪了?!贝筇O在外稟告道。 今日的天氣甚是古怪,明明申時未過,天已近昏暗,在于心然印象中從未見過如此大雪,坐久了手足冰冷,幸而宮人們快遞了手爐進來。自一喜離開后,芙蓉軒的人做事疏忽,甚至今日并未給她帶上厚實斗篷,冷意侵襲全身,手爐也無濟于事。。 “穿上、” 靜默間,一件斗篷被放到她膝蓋上,皇帝親手從他自己身上解下。她仰頭看向他,雙眸濕漉漉的。怎么?是彌補方才沒扶她的事的么?她才不要。 “臣妾不冷,皇上保重龍體?!彼€氣寧愿自己凍著。說話間已經抓過斗篷重新還給皇帝,臉也氣鼓鼓的。 才說完車廂忽然劇烈搖晃了一下,只聽見外頭傳來聲響。因著先前的經驗,于心然瞬間反應,他們又遭刺!此處正是山下岔路口,除了隨行的侍衛,從皇宮到祭壇的每一條路都有的侍衛護在兩邊,于心然告訴自己不要慌亂。 嗖地一聲,車簾著火,聽外頭侍衛們聲嘶力竭地狂喊,“護駕!” “皇上!”車廂里謝清大驚失色忙抱住皇帝的手臂貼到他身邊,皇帝利落拉開她的手,一個箭步撩開車簾往外看,于心然也從縫隙中看清了外頭的局勢。自己過于樂觀,突然出現在周圍的人并非像上次的那樣的蒙面刺客,而是身著鎧甲的士兵。不是刺殺而是兵變! 此行只帶了十個御前侍衛,其他皆宮中普通守衛,十個侍衛已經防守在馬車周圍。叛兵之數遠遠多于守衛之數,自四面八方圍攏過來。 “皇上?”謝清面色慘白又撲到皇帝身邊,顯然這樁事同她毫無干系。 “快走?!被实郛敊C立斷先行跳下馬車,左右看觀察后將坐在車門口的于心然一把拉下,“誒?”她直直地撞上皇帝手臂才勉強站穩。 守衛們皆已經正面迎敵人,兵刃相撞聲十分刺耳,叛軍們各個兇神惡煞豁出去性命,這場景在漫天天飛雪里顯得格外驚心動魄。 “皇上,是華家在外的余孽!”見皇帝下車,立即有御前侍衛近身護駕。京城華家勢力雖然已經鏟除干凈,可他們在外私自屯兵,旁支有人逃脫逮捕,看來此次弒君他們抱著破釜沉舟的決心,做最后的反撲。 “雪地車馬難行,叛軍人數眾多,皇上還是及時撤退為妙!”另外一位御前侍衛稟告道。 皇帝觀察周圍混亂場景,也知道事態嚴重,轉而囑咐離得最近的御前侍衛,“此處離東郊軍營不遠,你沖出去找王為意,叫他派人過來!” “???王家?”侍衛大驚失色。王家和華家同氣連枝,況且王家的男丁斬首的斬首,流放的流放,王為意怎么還在軍中任職!這不是養虎為患嘛! “別管那么多,去找王為意,他定會趕來救駕!”皇帝再次命令。 “是!”君命不可違,此時他們雖然勢單力薄,但御前侍衛各個武藝高強,單槍匹馬突出重圍應該不成問題。 眼看著敵軍接近,皇帝脫下祭服、手持利刀,又用力扯過于心然朝著東邊方向逃。于心然整個人都傻了,誒?他是不是牽錯人了?謝、謝清還在馬車上呢! “皇上,等等臣妾?!笔珏姶饲樾我擦⒓刺萝嚫?。 四處刀光劍影,慘叫此起彼伏,皇帝的的手如同鐵鏈一般抓得她生疼,雪地實在難行,于心然幾乎是被拖拽著往前跑。 有御前侍衛以一敵十在前頭開道,他們往東順利突破重圍,也有叛軍在人群中認出他們一路在后追。幸而路上雪厚,他們才得以逃脫幸存。 逃了不知多久,翻過整個小山丘。 于心然被死死拖拽著,氣喘吁吁仿佛下一瞬便要暈死過去,才逃離人群她發誓自己再也跑不動了,“皇上!臣妾跑不動了!”比起累死,她更愿被一刀了結。 “跟好朕!”皇帝拉著她繼續前行,連片刻都不曾停留。 原來皇帝知道拉著的人是她??!“臣妾不跑了,皇上帶著淑妃跑吧?!彼查g哭出來,真的饒了她吧! “東郊軍營離此處不遠?!被实劢K于回過頭,認真對她說了句話。 “有人追上來了!”御前侍衛們十分警醒地觀察這周圍,發現遠遠有十數個叛軍追上來,而御前侍衛只剩八個,其中五個已經身負重傷,另外三個也已經精疲力竭。話音未落,一支箭朝著他們射來,與于心然擦肩而過。 謝清嚇得立馬躲到皇帝身后尋找庇護焦急萬分,“皇上!”于心然心想她還沒驚叫,謝清倒先喊起來了。況且叫皇帝也無用啊,現下大家都是叫天天不應。 又有幾支箭朝著他們飛來,御前侍衛揮刀將其打落地上,“皇上快走,奴才們善后!”眼看著叛軍手持弓箭大刀追來。他們正要撲上去回擊,忽得又有利劍從背后飛來,射中其中一個侍衛的后背。 于心然驟然回轉過身才發現,自東邊包抄他們的叛軍比身后追過來的更多,真真腹背受敵,難以逃出生天。 場面又陷入混亂,皇帝忽得松開她的手腕,“快走”撲上去同叛軍奮力廝殺。 “保護貴妃!” 皇帝命御前侍衛只保護她一人?于心然權當自己聽錯了,扭頭朝著謝清方向望去,見她面如死灰眼神迷茫至極,恍若被震去了九霄云外。 此時東邊有皇帝以一人之力抵擋包抄而來的叛軍,御前侍衛們則同追上來的叛軍正面交鋒。 “快帶貴妃走——”皇帝于混亂之中吼了聲。 “娘娘快走?!庇笆绦l之中受傷最重那人得了皇命,也顧不得男女尊卑,拉著于心然避開纏斗,直往東南邊逃。 見侍衛們如此奮力拼搏,于心然也使出最后的一絲力氣跌跌撞撞跟著往前奔跑逃命,才跑沒多久,從天而降一支利箭,直直地射中侍衛胸口,他頓時睜大雙眸慘叫一聲捂著胸膛倒入雪地之中斷了氣。 旁邊就是山壁,那叛軍定是站在高處射殺她們,于心然機敏三步四步跑到壁下緊緊貼住。她心跳得厲害,本想躲藏片刻歇息,忽聽見前頭又有了響動,抬頭去看南邊也有人追來了。 顧不得其她,只能掉轉過身往回跑,她發誓這絕對是自己這輩子跑得最快的一次,足下的雪仿佛也不能叫她慢下來,性命攸關之事。 “皇上,南邊也有人!” 回到方才的地方,見皇帝正好收拾完包抄過來的叛軍,身上雖然多處傷口,但無致命之傷。 確定東南西三個方向都有叛軍,北邊定也有,一時半刻王為意也趕不來,皇帝遂一把抓過她依舊往東邊跑,若能早些撞見王為意,他們活下的機會則更大,“快跟朕走?!毕騺淼某练€的皇帝,此刻說話聲也有了一絲倉促。 于心然經歷了這番折騰也早沒了等死的心,滿心想著如何才能逃走,想順手從地上抓一把利刃保命,只聽不知何方傳來利箭飛梭聲。循著聲響回頭去看,被眼前的情形嚇得大驚失色,自西邊追來更多騎著馬的叛軍,各個手持弓箭,既然做了叛軍,誰都沒有回頭路,皇帝今日若不死,叛軍及其家人皆活不成了。 于心然腿都軟了,一步都挪不動。自己和謝清將皇后害得如此下場,華家終于是來索命了...... “心然!” 有人喊她的名字,自母親去世,幾乎再無人喊她名字。 電光火石之間,她被抱著原地轉了個身,高大的身形忽然擋在她眼前緊貼著,剎那間聽見了一記伴隨著痛苦的悶哼聲。她瞬間睜大雙眸。 喊她的人是皇帝,緊緊擁住她的人是皇帝,以背抵擋了隨叛軍馬蹄聲而來的箭雨的人也是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