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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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難受的感覺過去,發現本該響起的關門聲遲遲未來,她抬頭望過去,門口的人并未離開,黑色狐裘大氅襯得他身形修長,駐足遠遠立著,神色凜然地凝視著她。 ......怎么了? 胃里又一陣難忍,她捂著嘴別過頭去。 片刻過后,皇帝依舊微微蹙眉凝視著她,搭在門栓上的手也已經垂下。 “臣妾沒事,臣妾大概只是、”大概只是在那家茶樓吃多了點心積食......現下兩人這間僵持的關系,不論何種處罰,估計都是永不相見,似乎也沒有必要向他解釋得這么明白。 關門聲終于響起,本該離開的人卻依舊沒有走。于心然茫然地睜著雙眸。 “過來”他啟唇命令道,語氣孤傲冷漠。 不是說過去就掐死她嗎?茫然的神情變成了恐懼,腿都軟了,心情郁結,胃里愈加難受。 見她彷徨的神情,皇帝不再堅持,自行來到她面前,他從外而來,身上盡是寒氣,于心然下意識地往后躲了躲。 皇帝并未動粗,一反常態地垂眸盯著她的小腹。 他到底要如何?在看什么?于心然思緒萬千,正要別過臉,突然靈光一現,驟然醒悟。 他、他不會認為她有身孕了吧?! “怎么不用膳?”僵持片刻之后,皇帝岔開話題。 “臣妾吃不下?!闭\實回答。 沒想到這幾個字令皇帝臉上神色微變,懷疑加深了。 不不不,絕不是他想的那樣,真就是她在茶樓用了太多不好克化的點心!從前在宮里她有節制,出了宮就忘乎所以了! 解釋不清楚了。 “你是不是.......” “不是!”還未等面前的男人問完,她堅定否認。不敢在這種事上撒謊,這可是欺君重罪。 他疑心重,并未信,又看向她的小腹,甚至伸手要去撫。驚得她立即躲閃開,臉頰瞬間就紅了,她怎么好意思說自己吃撐了! “皇上,臣妾真的沒有、”話音剛落,又一陣惡心涌上心頭。 皇帝沒有說信,也沒說不信,捉過她的手腕拉著下了床榻。 誒?要去哪里? 被帶到宗人府大牢門口,先前睡得迷糊分不清晝夜,此時才發現天地之間灰沉一片,將亮不亮破曉時分。 狂風卷起地上枯葉,這白日里就人煙稀少的街道上空空蕩蕩的,就要降雪了。 她衣著單薄,凍得瑟瑟色發抖縮到皇帝身后。門口侍衛皆跪于兩邊讓開大道,皇室六駕馬車侯于門前。 皇帝要帶她回宮嗎?于心然心中拒絕,她做了如此空前絕后的出格之事,還怎么回去?回去之后如何在后宮立足?該面對多少異樣的眼光? 可他就是這個意思。 “臣妾并無身孕,千真萬確?!北焕像R車之后,她殷切地解釋?;实鄞丝潭ㄒ詾樗龖蚜嘶仕貌艓x開宗人府,若發現弄錯了,回過頭來會愈加憤怒,指不定會如何發落! 車廂里皇帝撥開簾子望了望外頭,對她的話置若罔聞。忽解下身上的狐裘扔到她懷里,“披上?!?/br> 誤會如此深,她已經顧不得寒意,心中郁結成冰,痛苦萬分。兩年來侯夫人時常進宮,責問她懷不上皇嗣??伤緩奈从羞^生皇嗣的念頭。侯府里這么多年,父親總是格外偏愛侯夫人所出的嫡女,對她們這幾個庶女關心甚少,就因父親的這般態度,侯夫人才愈發肆無忌憚?;实燮珢凼珏?,淑妃的孩子和她的孩子,他將來定會偏向前者。 忽然便覺得自己的孩子就被襯得可憐極了,好心疼。 等等,她都沒有身孕,不會有孩子,心疼什么? 車外陰沉灰暗,連帶著車廂里也沒有絲毫光線。 “若真的有身孕,朕可免你的罪?!庇挠牡穆曇魝鱽?。 若一個皇嗣能解決她現下面臨的所有難題,那她真心希望腹中已經有了皇帝的骨血,可事實是她并未有孕。心思沉沉地縮在角落,怎么都歡欣不起來。 黎明之前,華貴馬車經過宮門悄無聲息地停在靈兮殿門口。 “去傳御醫?!被实垡贿厾恐M入內室一邊吩咐殿外的太監,長長的狐裘將她周身遮得嚴實。 只要御醫一診脈,情形就分明了,皇帝不會再誤會下去,她也不會被冠上欺君之罪,內心的不安消散了一半,可她又會被送回宗人府,不論是哪個結局,都非她真正所求。 手腕被松開后垂落在裙邊。 靈兮殿內飾脫俗不凡,雅致墻邊的燭火將其照得亮如白晝,與方才宗人府大牢的沉重陰暗反差巨大,宮人們也不進內室,于心然這才有了起死回生之感。 張太醫得了傳喚匆匆趕來,“娘娘有何不適?” 她逃走之事不應該宮里上下全都知曉了嗎?怎么御醫見了她絲毫不驚詫呢? “過來診貴妃是否有孕?”皇帝單刀直入地問,他根本就不信她所言,于心然被逼得無法,只能伸出手腕。 太醫皺著眉頭把了許久的脈,“這......臣不好斷定,大概就是并未、” “診不出身孕?”皇帝臉色微沉。 太醫抬眼見皇帝神情,立即改口,“臣覺得大概是月份太小,孕相并不明顯才不好斷定?!?/br> 御醫世家出身,連喜脈都診不出來嗎?誰信? 見皇帝臉色愈加凝重,張御醫又立即回稟,“臣所長不在婦科,還是請院判大人來診?!?/br> 完完全全推托之詞,為何不對皇帝說實話,還將院判拉下了水,皇帝城府那么深會信他才有鬼。 “去傳院判進宮?!?/br> “......”于心然才暗自腹誹完,就聽到皇帝這么吩咐恭候在外室的太監。 真的饒了她吧! 此時還未到宮門開啟時辰,院判來得也匆忙,把過脈后也同張太醫一般眉頭緊鎖。 “如何?”皇帝問道 “臣并不專攻婦科、”院判被逼無奈,支支吾吾道。 瞧瞧,同樣的推托之詞!她在心里翻了個白眼。 “那你們太醫院,究竟是誰專攻婦科?”皇帝的耐心終于被磨光,指尖敲在木塌的矮幾上,發出的聲響令兩位太醫愈加謹小慎微。 長久的靜默之后,院判又道,“這、娘娘的脈象并不顯孕相,可娘娘既然有了孕吐,或許是月份太小。臣給娘娘開安胎藥,往后一個月間再診診......或許就能診出孕脈?!?/br> 一個月??于心然側坐在塌上,完全對這兩位太醫五體投地,竟然敢一本正經地欺君,果然能坐上院判位置的絕非一般人! 他們敢對皇帝說一句真話嗎?哪怕就一句,就告訴他她未懷孕的真相并非難事啊。要拉著她一道欺騙皇帝一個月? 欺君是要砍頭的! 于心然自認她私逃出宮已經膽大包天徹底惹怒龍顏,沒想到這二位比她更狠,睜著眼睛說瞎話。不成,還是由她來戳穿,“皇上,太醫的意思是、” “若貴妃沒有懷孕,這安胎藥可傷身?”皇帝全然不聽她在說什么,神情肅然問院判。 “回稟皇上,安胎藥是補品,即使沒有身孕也可一日一碗做婦人補身之用?!痹号醒劬Χ疾徽5鼗鼗噬系脑?。 于心然實在聽不下去了,皇帝雖然待她不好,可也算是明君,竟然被太醫如此忽悠,“皇上、臣妾能肯定自己并未、” “嗯,將藥煎來?!?nbsp;皇帝如是道。 于心然咽下嘴邊的半句話?;杈?!她說的真話忠言他不信,太醫進的佞言他深信不疑。 兩位太醫得令,立即退下煎藥去了,如此天寒地凍的,院判甚至還擦了擦額上冷汗。 皇帝平日里城府多深啊,她對他的撒謊,他每次都能揪出來。今日是沒帶腦子嗎?太醫話里的意思就是她并未有身孕,怎么就聽不懂了呢? “貴妃餓嗎?”皇帝語氣變得溫和,與宗人府大牢里話說字字如冰錐的樣子判若兩人。 于心然搖搖頭,有意無意地撫上自己的小腹,她昨日用了太多點心,此刻真吃不下任何膳食。等等,自己為什么要撫小腹?迅速移開手。meimei的婚事還懸而未決,她又深陷困頓,該如何是好?渺小而無力之感叫她處于崩潰的邊緣。 “貴妃源何憂思?”皇帝立于羅漢塌邊,他修長的身形投下一道陰影,將她完全籠罩。 “皇上難道不知道嗎?” 皇后得以提前解了禁,都是恭王爺在皇帝面前求情的功勞,如今老王爺要納側妃,他不可能不知曉。 “朕不知,朕時常琢磨不透貴妃的心思?!?/br> 她側著臉神情落寞,而他靜靜看著。 “臣妾的meimei心怡徐雁秋?!?/br> “你怪朕將他調去惠州偏遠之地?” 于心然又氣又傷心,仰起頭質問道,“臣妾哪里敢,皇上難道不知恭老王爺要納臣妾meimei為側妃嗎?!” “皇上派劉衛大人去守侯府,不就是知道臣妾一定會帶上meimei才走嗎?”她又質問道,“恭老王爺已過花甲,欣然正值碧玉年華,臣妾自然要拼死帶她離開京城,這么做有錯嗎?” 一想到meimei將來的坎坷命運,忍不住要垂淚。于心然絕望到了極點,她和皇帝的關系也已經到了無力回轉的地步,如此這般頂撞君王,待他知曉她未懷孕后,她大概也難逃重罰。 殿門敞開著,有寒風入了內室紗簾,吹動墻邊的燭火忽明忽滅,于心然煩悶得欲大哭一場,可又不想在皇帝面前哭,起身要躲去浴房。 “朕不知曉?!?/br> 才走幾步,背后響起一句輕不可聞的話。 她側過身,看向說話的人。方才歇斯底里對著他發了一通火??伤]有被激怒,平靜得不像是那個不可一世、權勢滔天的君王。 “朕不知曉此事?!彼种貜土艘槐?。 他與她的身份云泥之別,實在沒有必要在她面前說謊。 “朕等天亮傳恭王進宮處理此事?!?/br> ???從前她求他辦事,總破費周章,這一次他竟然如此輕易便同意了?meimei不必進恭王府了?悲喜交換只在一瞬間。 “貴妃不要再傷心,也不要再發怒?!彼麃淼剿砬?,聲音溫和得如同夏日山澗暖暖泉水。 于心然還在震驚之中,皇帝的手輕柔地撥開她的鬢發,“若他長得像你,定是天底下最玲瓏可愛的孩子?!?/br> 他?愣了會兒才明白皇帝指的是她腹中之子,因為她懷了皇嗣,他才變得如此溫柔!心中喜悅減了大半,這個誤會令她恍若被懸在半空之中無法心安,若皇帝知道真相,盛怒之下將她扣上欺君之罪...... 騎虎難下,如之奈何? 作者有話要說: 貴妃:皇上,臣妾真的并未懷孕!比珍珠還真! 對方已經自動屏蔽該句話。 太醫:也許過一個月,可以診出貴妃孕脈。 對方已經成功接收該句話,心情愉悅直線上升,賞賜金銀可能性上升到10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