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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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這地步也沒什么好隱瞞的,此事本就與他們王家有莫大的牽連!從meimei要被送進恭王府講起,原原本本地告訴了他,“若我被抓回去,就咬定受你唆使才出宮,說你是主謀,皇上一定也不會放過你!”他們王家休想用她meimei討好恭王爺,坐收漁翁之利,她一定會拼個魚死網破! 王為意越聽眉頭皺得越緊,努力理清這樁事中的門門道道,“原是這樣?!苯K于明白為何于心然一聽他要送她回宮,跑得那么快,她、她真的是自己逃出來的,這膽子大得要上天了。 “娘娘現下就差將七小姐從侯府里弄出來,等城門一開就走?” “是!”于心然見他終于弄清事情首尾,竟然有些欣慰,“你若執意押我回去,我一定會將你們王家也拉下水?!钡搅诉@般田地,也顧不得其她只能提著一口氣威脅。 “你......真想離開京城?” 他身上那股子坦蕩的正人君子氣質是她最欣賞的,也因此漸漸放松了警惕,點了點頭,唯有離開她和meimei才能徹底掙脫掌控。 王為意話鋒一轉,“可現下這情況,不出幾日他們便可找到你?!?/br> 這點于心然自然曉得。 王為意又道,“聽聞明日劉衛會帶著人出城去郊外搜羅。城門閉了兩日,不少百姓聚集在哪等著出城。到時時場面必定混亂?!?/br> 她睜著水潤雙眸似懂非懂,囁了囁唇張口欲言。雖然王為意是王家人,他理應向著王家的??捎谛娜痪褪怯幸环N莫名的感覺,覺得他一身正氣會幫自己掙脫現下的困境。世人皆道絕處逢生,此時此刻她大概能體會。 “我得到的消息大概明日午時左右城門會準時開啟,城門邊上有座茶樓,已經被搜查了一遍應該是安全的。明日近午時娘娘茶樓等我,我架馬車帶于七小姐過來?!?/br> 王為意態度大轉換,方才還要帶她回宮,現下竟然反過來助她逃脫、于心然心中又不得不糾結懷疑,他暫且用謊言穩住她好去上報,還是真愿幫忙? 可這計劃也并無破綻,王為意身為侯夫人娘家侄子自然可以進侯府接出meimei。 “我不信,你為何好心幫我?”抬眸瞥向王為意,警惕地問道。 王為意氣質溫和、脾氣甚好,“姑且當是我怕你連累王家吧?!?/br> “你真的有把握將我meimei帶出來?” “這樣,明日城門開啟之后,你先趁亂逃出去,劉衛他們會去東郊,你往西別往東,就在西郊外的渡口等。若一個時辰之后沒等到,便是不成。還記得我們王家在金陵的祖宅嗎?你立即離開京城去那附近等,我會寫信與你聯系?!?/br> 這么交代完,王為意果真沒有再堵著她的意思,側過身示意她可以走了。 這個計劃若是真的,那么簡單且周全。那到底是不是真的?若他有意要捉她,何必費這么大功夫,直接押了她去見皇帝。 人心難測,他方才說怕她反咬王家一口,可助她逃跑和補償不是抄家滅族的大罪...... 心思重重地回到客棧,一樓食客們討論盡是此事。 “你們聽說沒,皇上已經傳令說不捉拿大盜,便不會離宮去幽州?” “若只偷了一些首飾,何故如此?” “鬧不明白,總之是暫且不去幽州?!?/br> 于心然在棧樓梯臺階上駐足,皇帝竟然說不去幽州了......城門關起來查無遺漏地搜,那、那找到她不是板上釘釘之事? 柜臺邊老板娘正撥弄著算盤,于心然沉住氣走過去假裝隨意問道,“請問明日城門是否會開?” “我倒是沒聽說啊客官,應該還要拖上幾日?!?/br> 難道王為意騙她? “不過明日官兵要去郊外搜羅盜賊,客官你就安心住下吧?!?/br> 往西跑,別往東跑......她心思沉重地轉過身,品咂著王為意的話,若他真要騙她,何苦出了這如此大費周章的計劃,大可現下帶了人來客棧捉她,再次陷入糾結之中。 再者皇帝耽擱了幽州之行,城門閉而不開,看來明日是她唯一的機會。 第二日一早她便退了房,找到王為意提到的城門口茶樓。茶樓生意做得大足足有五層樓,客人坐得滿滿當當。 于心然身著粗布衣服,打扮成了個小村婦模樣,卻多付了些銀子要了二樓靠窗的雅間,從這兒望下去不遠處的城門口果真聚集了好多百姓,到時候城門貿然開啟,定會混亂不堪。 點了壺龍井,店小二連帶著送來了十幾樣點心,她瞬間警覺起來,“我沒點這么多?!?/br> 店小二笑道,“客官,我們茶樓的規矩,茶水要錢,點心免費,客官若是吃完了盡管小的來,笑得再給您添?!?/br> 原來是這樣!她竟然不知道茶樓是這么做生意的,才五兩銀子的龍井茶,送了這么多點心,雖然比不上御廚所制,可也有好幾樣她愛吃的,紅豆糕、茯苓餅、豌豆黃,還不要錢,真是占了大便宜了。 這三日她寢食難安,憂思過度,此刻終于覺得腹中匱乏,立即執起筷子夾了紅豆糕往嘴里送。 甘甜軟糯,十分不錯,再吃茯苓餅,也和她胃口。距離午時還有段時間,不如先吃個飽,十幾樣分量小的點心被一掃而空,于心然叫來了店小二,靦腆地又要了一份,店小二爽快地給她端了上來。 這茶樓真好,可惜知道得晚了! 一直吃到巳時末,十幾個騎著馬的守衛出現在城門口,馬上要開城門。不少要出城的老板姓也圍攏過去。她立即從粗衣麻布中抽出一方絲帕擦了擦唇,拿了包袱要下樓。 只是才到二樓樓梯口,一身體壯碩的人便擋住了她的去路,哦對了,她還沒付錢呢,伸手從包裹里掏出五兩銀子遞過去。 對方不接。 “娘娘?!泵婺績春莸膲褲h地喚了一聲。 這輕輕的一聲叫她如墜深淵,王為意出賣她!她當即亂轉身朝著另外一個方向跑,茶樓有兩個樓梯。 撥開了茶客,足下慌亂,幾乎是連滾帶爬地下了樓梯,好不容易沖出茶樓,她猛然看向城門的地方想看看城門開了沒有? 關得嚴實根本就沒有開! 連這也是圈套?!她腦子盡是回聲,絕望的情緒翻涌而來,欲轉身折返鬧市,幾個身著同樣錦衣之人一字排開如銅墻鐵壁一般擋住了她的去路。 “得罪了!”沒有再同她虛以逶迤下去,其中一人輕易將她的手臂反扣到背后,用麻繩捆了塞進馬車。 馬車緩緩往前駛去,她掙扎著起身去推門,木門被從外鎖得死死的。這些人所著的衣裳皆非侍衛鎧甲,到底是什么人? 心中的恐懼加深了,別的暫且不論,若他們并非劉衛的手下,若他們是謝清派來的,那她真就活不成了! 城門口的嘈雜聲越來越遠,馬車加速,車內雖然裝飾并不華麗,可皆由純銅打造,車輪近乎無聲行在路上并不顛簸。 不知過了多久,她又被壯漢粗魯地拽下馬車,“你們既然知我是貴妃,竟然還敢如此待我?!毙睦镆呀浛謶值搅藰O點,面上勉強端起貴妃架子。 兩個大漢面如閻王,毫不留情地將她拖進一處高門大宅,門上并無牌匾。 “這是哪里?” “娘娘不要再叫喚了,此處是宗人府大牢?!?/br> 宗人府掌管著皇室子弟的婚喪、封爵、懲罰以及其他諸多事宜。從前皇帝只偶爾用宗人府大牢來恐嚇,沒想到她今日自投羅網。聽聞若被被關進此處,再尊貴的身份也等同于虛設。 大門廣闊,越往里走越黑暗,石壁上掛著并不明亮的燈籠,路上鋪滿了灰色磚頭,莊嚴肅穆、氣勢恢宏,同閻王殿一般。 宮妃私逃出皇宮會被判何罪?想想都腿軟。層層機關、銅墻鐵壁、蜿蜒曲折,只有在轉角處才有燈籠點亮,數不清經過多少道門,她被帶進一間房。 比起冷宮,此處的裝飾擺設樣樣俱全,四周皆是石墻,沒有窗戶、寒冷徹骨、插翅難飛,大漢們將她帶到后關上銅門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知道自己終有一日會零落成泥,這種感覺自進宮之日起就無比強烈。 周圍空空蕩蕩,每走一步都有回聲,連頭頂的天花板都高得遙不可及,這便是用來關押皇室宗親的牢房。宮中的瓊樓玉宇與宗人府大牢的凄涼互為皇室明暗兩面,前者予人窮奢極欲,后者推人至萬丈深淵。 怎么蠢到會相信王為意的話,二人并無交情他當然向著王家,怎么可能會為她冒這個險! 于心然無力地坐下,心中只剩無限懊悔,關心則亂,阻止meimei嫁進恭王府的法子明明有很多,她偏偏選了最不可能成功的那個。 角落的木桌上燃著唯一一盞油燈,若滅了四周就暗了。 于心然不自覺地抱著膝蓋蜷縮起來,凝視著油燈燈芯,火苗映照進一汪秋水似的眸子,琥珀般純凈。 早知如此她就不該進宮,帶著meimei離開京城,找一民風淳樸的山村住下,找個山野村夫都好過做皇帝的妃子,說不定孩子都好幾個。 眼皮漸漸沉了,恍惚間似有人送了飯菜進來,她哪里敢吃,若皇帝叫賜死,那十有八九有毒,可若皇帝真要她死,她也活不成啊。 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日日夜夜擔心受怕被捉回去,如今真的被關進了宗人府倒也不必再擔心了。 *** 再次清醒時,眼前唯有一片黑暗,如望不見底的深淵,茫然地思考了一會兒,想起來自己到了宗人府大牢,油燈已滅,四周再無任何一絲光線。于心然膽子小,什么都怕,在黑暗中靜靜坐了一會兒蜷縮得更緊了,心里祈求著快來一個人救救她吧。 此時不遠處一個細微的聲響激得她毛骨悚然。 黑暗中有人!也可能是鬼...... “??!”膽怯如她什么都做不了,心中的的恐懼盡數化作了尖叫。 縱使眼前什么都看不見,她依舊能感受到有人就在不遠的地方,存在感無比強烈。 崩潰之際,室內終于有了光線,房里確實有人,并非她想象中的惡鬼,但于此時的她而言他就是惡鬼。 作者有話要說: 宗人府大牢成就(1/1)感謝在2020-08-30 07:37:35~2020-08-31 09:07:1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嘿 20瓶;清語兒 2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52章 “貴妃沒有什么話對朕說嗎?” 皇帝面色平靜, 語氣和緩。他身著月白色廣袖長袍,肩披黑色狐裘,如此暗淡的光線之下, 眉眼輪廓顯得清冷孤傲, 從前他問她撇開君王身份,他有何長處,她答不上來,因為他在她心中就只是遙不可及的君王。方才她有短暫一瞬間的愣神, 突然覺得他皇袍之下,也只是個比常人多了幾分權力的凡人,只那么一瞬。 她想過被處死, 想過被滅族,可從未想過會再見到他。他是至高無上的君王,是她雖位至貴妃都不敢肖想之人,即使在那些親密無間漫長日夜里,她都從未覺得自己擁有過他,即使是十分短暫的一瞬都沒有。 遙想對望, 于心然別過頭, 都到了這般境地, 從來不對等的兩人已經無話可說。 “兩年多來, 朕待貴妃不好嗎?”他的聲音如這寂靜寒夜一般叫她感覺無限冰冷。 她表面平靜, 心里已經掙扎了好幾番, 平心而論,他身為君王給了她天底下最窮奢極欲的生活,予她尊貴的身份地位,在這些世人最看重的東西上,他從未屈過她。 無法回答這兩個問題, “皇上賜臣妾死吧?!?/br> “做朕的女人,真叫貴妃委屈到但求一死?” 她怎么可能想死,只求自己的死能平息皇帝的怒火,不要牽連別人。 “求皇上放過臣妾的父親和meimei,不要因此遷怒于無辜之人?!彼兔柬樠鄣貞┣蟮?。 “無辜?你父親所做之事足以死千萬次,因你朕才留他一命?!被实坌闹兴朴袩o窮的怒意翻涌。 這句話惹得她心中一陣悲戚,要下了床跪到他足邊去。 “不準過來,敢過來朕掐死你?!?/br> 被他這么一呵斥,于心然坐在塌邊不敢動了,“皇上,臣妾的meimei是臣心中唯一的牽掛、” “你住口”皇帝并不想再聽下去。 心已荒蕪,兩相無言?;实巯袷菍λ翗O,終于起身,視線掃過桌上未動過的飯菜,再也不與她浪費只言片語,拉開門要走。 于心然也無措地站起,他還未說會如何發落她呢?既然不賜死罪,是不是會流放?她不想去偏遠貧瘠之地,還不如給她一刀來的痛快,或者回冷宮也好啊...... 這么想著,胃里突然翻涌,不自禁干嘔了一記,腦子暈眩不得不又坐下,捂著嘴又要干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