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節
這一世的阿玉,似是同上一世一樣,又有許多不一樣。這一世的阿玉會在宴府的藏書閣里主動親他,會月牙湖時與同他獨處,也會在馬車中先前那般待他…… 上一世這些時候的阿玉,都不如這個時候的阿玉同他親近。 她比早前每一個同一時刻的她,都更喜歡他。 這一世,無論是他,還是她,還是周遭所有人,似是都比上一世好。 那便夠了。 他端起茶杯,唇畔清淺笑意。 趙錦諾又見他自己有意無意的笑。 他看了看他,又倒了杯茶水遞給她。 趙錦諾會意,害羞勁兒過去了…… 阮奕也少有來過容光寺,涼茶鋪子的店家熱忱道,從這里去容光寺便很快了,武陟山腳下就在眼前,而后是盤山路,馬車會繞行上武陟山的半山腰。 阮奕道了聲謝。 再等上馬車的時候,阮奕扶趙錦諾先上,而后阿燕和海棠本是要跟來伺候,阮奕只道不必了。 阿燕和海棠似是都會意,沒有再問。 阮奕撩起簾櫳,趙錦諾詫異,“阿燕和海棠呢?” 她二人先前說要來馬車里伺候。 阮奕放下簾櫳,輕聲朝她道,“我同她們說,我來伺候夫人?!?/br> 趙錦諾愣住。 他業已上前,抱起她置在身下,趙錦諾看他。 阮奕松了松衣領,直勾勾看她,“容光寺是佛門清凈之地,不能做旁的事情。我們要在容光寺呆兩日,阿玉,是你先前撩的火,熄了火再下車?!?/br> 他俯身吻她。 她亦伸手攬緊他后頸,兩人在馬車中擁吻。 進入武陟山地界,屆是起伏不平的盤旋山路,到半山腰要走至少個多時辰。 她似是被他抱著,從身后攬著都做過了,到半山腰下馬車的時候,連腳都是軟的。 趙錦諾抬眸看了看高聳的山峰,咬著唇朝阮奕道,“只能你背我了?!?/br>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來啦,還是有紅包,大家繼續按爪哈 今天先甜兩章 可能(基本是)么有三更了 第81章 禍福相依 阮奕背了她一段路, 從半山腰往上,越走便越陡。 身后的海棠和阿燕都有些吃力,走得慢些。 但阮奕背著她, 走得慢也吃力, 稍許,額間都是汗水,趙錦諾替他擦了擦,輕聲道, “方才逗你的,放我下來吧,我真許久沒有登山了?!?/br> 先前馬車里她什么模樣, 他哪里會不清楚,下馬車的時候,都險些站不穩。 他輕聲,“你不重?!?/br> 她微微臉紅,“大白兔……” 他笑笑,“大白兔想背你了, 阿玉jiejie給他個機會?!?/br> 趙錦諾低眉笑笑, 又伸手給他擦額頭上汗, 亦親上他臉頰。 他打趣, “佛門清凈之地?!?/br> 她低聲, “還沒到?!?/br> 他強詞奪理, “入了武陟山便算……” 她吻上他耳后,“那馬車上呢?一早就入山了……” 他輕咳,“嗯,我又仔細想了想,確實是不算?!?/br> 趙錦諾笑不可抑。 他亦笑。 這樣的時光, 他奢望了多久,同她在一處,多久都不會嫌長。 …… 一路從半山腰到容光寺,足足走了大半個時辰,中途歇了兩次。 最后一次歇息的時候,趙錦諾沒讓阮奕再背她,“你牽著我走,慢些走便好,這上山的路陡是為了考驗禮佛之人的誠心,你再背我,倒顯得我在佛祖面前,心都不誠了?!?/br> 他笑笑,也不戳穿,遂伸手牽她。 她莞爾。 他果真走得很慢,也許是過了先前這般久,她慢慢緩了過來,就這般被他牽著,一步步登山。她想起在月牙湖的時候,他每晚都會帶她去巖石那邊,仿佛也如今日這樣,牽著她慢慢走,不時叮囑她慢些,小心些。 他的身姿秀頎挺拔,淡藍色的外袍穿在身上,又顯溫文爾雅,翩若出塵。 讓人移不開目光。 他牽著她的手,自顧走在前方,這樣能讓她多借些力,輕松些。 回眸時,見她這么凝眸看他,他笑笑,“丟了魂兒了?” 她臉色漲紅,“自己的夫君不可以看嗎?” 他忍俊。 他早前是沒想錯,這一世的她比早前更依賴他,也會在他面前嬌嗔。 “只要夫人想,怎么看都行?!彼焓止戳斯此谋亲?,寵溺寫在眼里。 趙錦諾唏噓。 正好遇到有僧尼下山,朝他們雙手合十,“阿彌陀佛,各位施主好?!?/br> 阮奕溫和笑笑,“請問小師父,還有多久可以到寺中?” 僧尼低頭笑道,“繼續往上走,還有一炷香左右的時間就到寺廟門口的長階梯了?!?/br> 阮奕道了聲謝,同僧尼道別后,繼續牽了趙錦諾上山。 許是聽聞只有一炷香的時間,眾人只覺腳下都輕便了許多,也仿佛到了此處,山路忽然平緩下來,不似早前陡峭。 阮奕亦牽著她的手,走在她一側。 山勢緩了下來,二人也有空閑可以邊走邊說話,趙錦諾正好問起阮旭來,“阿奕,大哥年長你幾歲?” 在乾州府邸的時候,趙錦諾同阮旭便認識,她對阮旭的印象一直很好。 溫文有禮,亦照顧那個時候的阮奕。 阮奕笑了笑,不知她為何問起大哥來,還是應道,“大哥長我兩歲,前年行的加冠禮,今年二十一?!?/br> “那大哥怎么還未娶妻?”趙錦諾好奇,早前去月牙湖時都是京中尚未成親的年輕子弟,阮旭也在,她一直以為阮旭去是照顧阮奕的,但后來似是也沒在阮家見到阮旭的妻室。照說阮旭年長,應是年長的兒子先成親。 阮奕輕聲道,“大哥定過親,原本婚事近了,但女方的父親過世,所以尚在守孝。原本的婚事推后了三年,婚期要到明年五月去了?!?/br> 難怪了,趙錦諾心底澄澈,又問,“哪家的姑娘?” 阮奕笑笑,“表哥表妹嘛,自是我姨母的女兒,他們二人自幼就相互喜歡,是樁好姻緣?!?/br> 趙錦諾也笑笑。 似是思及此處,阮奕又頓了頓,似是想起了什么。 趙錦諾問道,“怎么了?” 阮奕遲疑半分,隨意笑道,“沒事?!彼抗庵袇s有猶疑,他怎么忘了大哥和彤容的事。 五月的時候,大哥和彤容的婚事還是沒有結成。因為三月的姨母過世,婚期又再拖了一次。那時因為姨父和姨母都不在了,彤容又同大哥定了親,所以母親將彤容接到了府中。因為戴孝,婚事一直未辦,后來阮家卷入了朝中風波,全家被流放。他二人沒有成親,大哥不想連累彤容,流放途中死人是常有的事,后來,大哥也確實死在流放途中…… 都是很多年后的事情,他一時沒有想起。 其實彤容的孝期在正月便過了,只是她二人的婚期是定在五月的。 阮奕只是忽然慶幸阿玉問起了此事。 趙錦諾見他又是一臉沉默嘆氣,既而又一臉慶幸模樣,再次想起他自落水后醒來后,行為舉止也確實都有奇怪之處,而先前馬車上,他說起他曾做過一通冗長的夢,夢里他還是同她成過親,她大抵卻是信的。 因為在月牙湖他落水,她救他起來后,給他按壓和呼吸,最后他忽然有了意識,擁她,親她,喚她那聲阿玉,決然不會是一個同她認識不到幾月的阮奕。 她至今仍記得,那一聲阿玉里帶著的愛慕與揪心。 他應當是做了一個結局不怎么好的夢,所以一直緊張兮兮。 她還記得在月牙湖,她因為袁欣的事同他置氣,他整個人臉色都不怎么好。 他說過在他夢里,他還是傻的。 她也記得早前的小傻子一直都很聽她的話,眼中也只有她一人,所以阮奕的夢里應當沒有遇到過早前在月牙湖的一幕,才會讓他措手不及。 不知為何,阮奕的話,她總是信的。方才說到阮旭的婚事,他突然沉默不語,似是想起了旁的事情,她想,他應是也夢到過阮旭和他表妹后來的事情,看模樣,應當結局不怎么好。 他仍在思緒,她牽著他的手不由握了握。 他下意識轉眸看她,她輕聲道,“夢是反的?!?/br> 他微怔。 她笑笑,“夢是反的,大白兔,小傻子……” 阮奕忽然反應過來,她應是猜到了,也應是相信了他早前的話。 他唇畔微微勾了勾,“阿玉,你信我了,是嗎?” 他似是沒有比眼下更欣喜的時刻。 她低眉,細聲嬌嗔,“不信你,難不成信你同旁人親近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