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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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遠臉色一冷。 顧元白忍不住笑了,褚衛兩年前還是傲骨錚錚,如今卻已知道變通了,知道來討好他了,顧元白坦然受了臣子的這份心意,“那朕便等著,明日里就派人去你府上送畫?!?/br> 褚衛搖了搖頭,輕聲道:“臣親自送往宮中便可?!?/br> 顧元白想了想,五指在膝上輕敲,頷首道:“也好?!?/br> 褚衛行禮正要告退,卻突然想起什么,抬頭朝薛遠看去,“薛大人如今應當開始相看姑娘了吧?” 薛遠眼睛一瞇,“什么?!?/br> “家母這幾日正在念叨臣的婚事,”褚衛嘆了一口氣,“臣一問才知,薛夫人近幾個月來一直忙著為薛大人張羅婚事,竟未曾有過半分懈怠。薛夫人上府與家母敘舊得多了,家母便也開始著急了起來?!?/br> 薛遠扯起嘴角,看著褚衛,眼神像是在看著一個死人。 你想死嗎。 褚衛掀掀眼皮,也扯出一個冷笑來。 他薄唇稍動,吐出了最后一句話:“薛大人,你喜歡何樣的女子?不若直說出來,臣也好告知家母,讓家母也來幫一幫著急的薛夫人?!?/br> 顧元白有些愣神。 聽到褚衛的這句話,他才回過神來,往薛遠看去。 是了。 薛遠快要二十五歲了,這樣的年歲,又不是和他一樣的身體虛弱,無法孕育子嗣,家中自然要催促他成婚。 眉眼一壓,煞氣浮現。 薛遠看見他就像看見rou骨頭的狗一樣,他對顧元白的瘋狂勁頭,讓顧元白覺得即便是兩人睡了,他也只會更加貪婪和饑渴。這樣的人,還能對著顧元白以外的人硬起來? 親了又摸了,他說不嫖薛遠的時候薛遠硬要湊上來,他想睡他的時候卻說薛遠要成婚了,怎么,耍著他玩? 聲音冷了下來,“褚卿若是說完了話,那就退下吧,朕乏了?!?/br> 褚衛一頓,應聲退下。 轉身的一瞬,笑意一閃而過。 駿馬終于邁步,龍輦慢行于街市。 鑲嵌金銀玉器,雕刻龍鳳圖案的馬車之中,圣上的語氣里猶如摻雜著臘月里的冰渣子,“薛遠,上來?!?/br> 晃動的馬車顫動一下,片刻后,薛遠跪在了顧元白的面前。 車窗、車門緊閉,龍輦之內昏暗,外頭的街道兩側人頭攢動,百姓的熱鬧喧囂即使是龍輦也未曾擋住半分。 顧元白去了龍靴,只著白襪的足踩在了薛遠的身上。 他輕輕隨著馬車的顛簸動了幾下,隱藏在黑暗中的臉被陰影劃過又被光亮打下,唇色紅了,眼眸黑了,眼神如刀,銳意和狠意交雜。 薛遠悶哼出聲,膝蓋結結實實地黏在地上,那處已經站起,抵著圣上足的熱意駭人。 這懲罰,太過折磨人了。 他滿頭的大汗,雙眼之中已被逼紅,血絲透著欲意,從霧氣和濕氣之中穿過昏沉,直直看著圣上。 顧元白語氣緩緩,腳下也緩緩,“薛九遙,娶妻?” 薛九遙的喘息之聲越來越重,越來越guntang,似歡愉似痛苦。 馬車經過了拐角,百姓的呼聲更近,幾乎就在耳旁。 畜生東西跳了跳,表著忠心。 顧元白輕呵一聲,從車壁上直起身,彎腰探出黑暗,猛得拽住了薛遠的領口,薛遠猝不及防之下被拽得往前一摔,雙手及時撐著車壁,才能不壓在圣上的身上。 領口被捏得發緊,“朕問你?!?/br> 顧元白在他耳邊吐氣如蘭,帶著嘲諷的笑意:“別人要是踩你一腳,你也這么……” 他頓了頓,低頭看了一眼薛遠,嗤笑,語帶威脅:“……風sao嗎?” 第134章 “別人敢踩我鞋面一下,”薛遠壓抑著,聲線繃成了一道弓,“我都得廢了他一只腿?!?/br> 薛遠汗流浹背之間,突然覺出了褚衛的好處來了。 這人現在先別殺,讓他多出來蹦跶幾日。 但轉瞬,他就再也想不了其他了。 薛遠的呼吸沉重,顧元白的臉龐近在咫尺。他就要埋頭去靠近顧元白,可圣上卻是偏過了臉,掐住了他的下巴,柔聲,“我讓你碰我了嗎?” 他眉頭挑出一個誘人又無情的弧度,“沒有我的允許,你一根頭發絲也不能碰我?!?/br> 圣上的手指,沒有可以限制住薛遠的力氣。 薛遠沉悶地大口喘息了一下,只要再一低頭,就能吻住顧元白嘲諷笑起的唇。雙手在車壁上用力的收縮,指甲劃出刺耳的聲響。 顧元白被困在懷里。 只要壓下去,就能品嘗到他的唇,嘗遍他的脖頸和玉般的耳朵。 壓著他的手,壓著他的腳。 讓他哭。 哭著喊“薛九遙”。 薛遠心底的獸欲快要被逼瘋,他一遍遍地告訴自己顧元白身子弱身子弱……終究是被馴服,聽從了圣上的命令,喘著粗氣跪回了原地。 大腿繃起,老老實實地將雙手背在身后,忍得青筋暴起,血色充盈,即便是猙獰也不能動。 圣上說了是懲罰,意思就是圣上可以挑逗薛遠,薛遠卻死也不能碰他。 這懲罰的手段可以逼死人。 昏沉的馬車之中,只有縫隙中有偶爾的光亮閃過??諝庵械膲m埃在光線下如飄飛的金色沙粒,偶爾從圣上的指尖上滑過,再滑過衣袍。 顧元白的腳踩在薛遠的大腿之上,他撩起袞服的層層下擺,叮當美玉碰撞出琳瑯之聲,那只白襪卻實在礙眼,薛遠啞聲道:“圣上,臣給您脫掉白襪?” 圣上沒有說話,陰影之中的面容看不清楚神情,只一個下頷清楚,瘦而俏。 薛遠大著膽子伸手,試探地要朝著白襪上頭探去。在他的手快要碰上時,顧元白冷不丁地道:“不準碰?!?/br> 薛遠的雙眼一下子紅了,他宛若一頭困獸,低低,“艸?!?/br> 顧元白翻開了一本書,昏暗下其實看不清書上的內容,他只隨意的翻著,高興了便翻得快些,不高興了就半天也不動上一下。那只踩在薛遠大腿上的腳,便跟著翻書的速度,輕輕往前,再吝嗇地退后。 若有若無,擦肩而過。 薛遠的脊背彎了起來,豆大的汗珠滴落在顧元白抬起的小腿上,“圣上,臣從來沒有相看姑娘過,薛夫人也從來沒給我說過什么親事?!?/br> 顧元白眼皮撩起,腳尖一抬,在薛遠結實的腰腹處落下,“你說,”向下壓了壓,腳底guntang,“這東西,別人要是碰了,是不是也這么精神?” “不會,”薛遠的聲音嚇人,“除了圣上,誰也碰不到?!?/br> 顧元白連翻了幾頁書,薛遠的呼吸一沉,悶哼。 “怕是別人不用碰,”圣上的語氣冰冷,“它就自己站起來了?!?/br> “臣保證,”薛遠狼狽極了,燙意讓他的五官扭曲,“若是真的有那樣的一天,圣上就把臣給切了?!?/br> 馬車倏地顛簸一下,足尖猛得向前。薛遠抬頭,赤紅著眼睛的可憐,“圣上,白爺?!?/br> 一個大名鼎鼎、威名遠揚的年輕將軍,在北疆聞而生畏的少將軍,被硬生生逼到這樣棄甲丟盔的糟亂地步。 他的汗意已經浸透了衣衫,使衣袍變成了深淺不一的兩種顏色。顧元白靠在車壁之上,每一次的晃動,眼前的琉珠便會發出清脆的響聲。 他在黑暗之中,目光定在薛遠的身上。 多神奇啊,薛遠滿眼都是他,為他瘋狂,他變成這般模樣。顧元白的心底滿足感和愜意升起,好像薛遠對待他的這種癡迷,讓他也變得心情愉悅了一樣。 這樣的滿足,和權力帶給他的感覺全然不同。但殊途同歸,同樣讓他精神戰栗,讓他足尖繃緊,頭皮發麻。 能讓薛遠變成這樣的,當然只有自己一個。 “薛九遙,”圣上道,“記住你說過的話?!?/br> 薛遠從喉嚨里應了一聲是。 顧元白嘴角勾起,終于開了金口,漫不經心地撐著頭,指尖瑩白,“碰吧?!?/br> 如打開了猛獸鏈鎖,如饑渴的旅人遇上了甘露,薛遠露出猙獰利齒,驟然朝著圣上撲了過來。 馬車動了幾下,駿馬被驚擾一瞬,隨后便被駕車人安撫。 * 薛遠從馬車上跳下來,秋日的風吹過他濕透的衣裳,冷意瞬間襲來。 他下頷緊繃,眉目之中充斥著不饜足的戾氣。侍衛長看著他胸前背后汗濕的衣裳,遲疑片刻,“薛大人,你這……” 薛遠轉頭看了他一眼,面色的燙紅和布滿血絲的眼底嚇了侍衛長一跳,“薛大人,你這是怎么了?” 還能怎么。 這條路怎么這么短? 薛遠面上的陰煞更濃,身后動靜響起,圣上要下馬車。 薛遠頓時忘了侍衛長,快步走到馬車旁遞出了手。 顧元白袞服整齊,發絲一絲不茍。他低頭看了一眼薛遠,眼角眉梢的紅意稍稍勾起,白玉的手指搭上,步步穩當地下了馬車。 田福生跟在圣上身后,盡心盡力地道:“圣上,太醫院的御醫和空性大師已等在殿外,今日的針灸得在正午時分進行診治?!?/br> “朕注意著時辰了,”圣上的嗓子微微發啞,顧元白輕咳了幾聲,再出聲時已恢復原樣,“不急,朕先沐浴?!?/br> 田福生仰頭看了看天色,“小的這就去準備?!?/br> 顧元白懶懶地應了一聲,骨頭里泛著憊懶。突然想起來,“明日里褚卿會送來一幅畫卷,你去找一個懂得李青云真跡的人來,看看他手中的那副是不是真跡?!?/br> 田福生一一應下。 * 褚衛回到府,便把自己關在了書房之中,研墨作著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