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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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元白鼻子這一撞,直接被撞上了淚腺。他憋著疼,但身子太過嬌貴,這一撞,淚腺直接蹦出了眼淚。 太丟人了。 但即使這么狼狽,顧元白也不想在薛遠面前丟人。他忍著這酸疼,面不改色地鎮定著。好像這一雙眼睛跟他一點兒關系都沒有。 小皇帝倔強極了,薛遠回過神之后,好笑地彎腰,低聲哄著:“別動,我看看?!?/br> 顧元白悶聲悶氣:“看個屁?!?/br> 薛遠拿開了顧元白捂著鼻子的手,這一看,還好,只是被撞的地方有些紅了,沒被傷著。顧元白眼前一片模糊,疼的感覺到了最頂點,接著才開始緩緩褪去。 他前不久,對待薛遠是還是倍為冷酷的模樣。薛遠時??吹剿谋砬?,大多是含著威嚴或是親切的笑容,一旦生氣,便是寒冰瑟瑟。 但從未見過顧元白淚眼朦朧。 他壓低著聲音,啞聲:“圣上,臣想給您擦擦淚?!?/br> 顧元白也啞聲回道:“擦?!?/br> 薛遠剛想要碰上去,顧元白又道:“不準用擦凳子的那條手帕?!?/br> 怎么舍得拿手帕給你擦淚。 薛遠無聲好笑,笑里有幾分天生帶出來的譏諷意味。他認真無比地拿著掌心捧著顧元白的臉,拇指輕輕擦過,將顧元白眼角些微的淚痕擦去。 但手一碰上去,好像又將原本還在眼眶之中的淚給戳了出來,顧元白自己都無所察覺的時候,又是幾滴淚唰地流了出來。 薛遠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顧元白永遠不知道自己神情鎮定地流淚時,樣子是多么地戳著薛遠的心。 好不容易,經過二十多天佯裝出來的規矩,在這一瞬間都快要再次破碎了。 薛遠湊近顧元白,呼吸炙熱噴灑過去,伸舌就能卷走淚珠的距離,但他終究沒有做些什么,而是拿著衣襟小心擦去這些淚。 等顧元白好了的時候,他才發覺自己不知何時已經坐了下來,而薛遠就站在他的兩步之外。 顧元白緩了一會,才回過神薛遠之前干了什么。他朝著薛遠看了一眼,薛遠的目光并不在他的身上,而是雙手背在身后,身姿挺拔地遠眺著遠方。 察覺到顧元白的視線后,他才回過頭,眉峰微挑,朝著顧元白微微一笑。 顧元白霎時之間想起了一句話。 會咬人的狗不叫。 第68章 薛遠這個樣子,有些像是書中攝政王的形象了。 顧元白微瞇了眼,問道:“你在看什么?” 薛遠看著假山旁的一個太監偷偷從假山后溜走,若有所思地回過頭,朝著顧元白風輕云淡地笑道:“看看山水,看看花草?!?/br> “薛卿倒是有閑情,”顧元白閉上了眼,“休息的日子,傷養得如何了?” 薛遠道:“尚可?!?/br> 他站得離顧元白約有兩步之遠,等他回完這句話之后,兩個人就沒有再說話了。 片刻。 “圣上?!毖h突然出聲。 顧元白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薛遠恭恭敬敬地問著:“行宮之內,是否還有宗親在此居???” “是有一些宗親,”顧元白漫不經心,“你是又沖撞了誰?” 薛遠沒忍住笑了,“圣上多慮了?!?/br> 說完這兩句,一時之間風都靜了下來,正在這時,亭外傳來一道呼聲:“圣上!” 顧元白轉頭一看,原來是被他派去找灑掃宮女打聽消息的田福生。 田福生累得氣喘吁吁,上了亭子正要同顧元白匯報事情,一抬頭就瞧見了薛遠,他眼睛一瞪,整個人愣在了原地。 薛遠朝他彬彬有禮頷首道:“田總管?!?/br> “薛、薛大人,”田福生回神,朝著薛遠訕笑一番,繼續朝著圣上道,“圣上原來都已走了這么遠,小的在后面怎么也看不到影,差點兒以為要跟丟了,小的這心都要被嚇得從嗓子里跳出來了?!?/br> “行了,”顧元白笑了,光明正大地道,“朕讓你打聽的事,你可打聽清楚了?” 田福生余光瞥了一眼薛遠,隨即一板一眼地道:“圣上,那灑掃宮女知道的不多,但小的順著她上頭的太監一查,就查出了一些東西?!?/br> 顧元白道:“說說看?!?/br> 假山后方的太監偷偷溜走了之后,就一路來到了和親王府。 和親王冷臉聽著他的話,聽到他說的“圣上和薛大人相處甚為親密”之后,猛得變了下臉色。 他沉沉地問:“是什么樣的甚為親密?” 太監委婉道:“小的不敢多看,只知道薛大人就站在圣上面前,還為圣上凈了面?!?/br> 那就是連臉都摸了。 和親王倏地站了起來,來回踱步不停,“那圣上可生了氣,有沒有罰了人?” “圣上并未呵斥薛大人,”太監小心翼翼道,“似乎也并無怒顏?!?/br> “……”和親王頓住了腳,沉默了半晌,才突然道,“你退下吧?!?/br> 行宮中的太監退下后,和親王又叫了貼身太監過來。 貼身太監一走了進來,便見和親王坐在房間背陰的地方,容顏在黑暗之中看得不清,只語氣很是壓抑:“去派個貌美的宮女送給圣上?!?/br> 顧元白和薛遠,顧元白難道……難道喜歡的是男人? 田福生打聽到的消息,其實也并沒有什么特別。 不過是收了點銀子,讓手下管理的太監宮女們學學這首詩歌的譜子。這首詩本來就好,哼起來朗朗上口,人傳人,便誰都會哼唱一兩句了。 聽完他的話后,顧元白便讓侍衛長收了風箏,帶著人順著原路返回。 等他們走到那兩面環水的四角亭時,正巧見到有一個宮女正拿著巾帕擦拭著四角亭內的雕刻石桌。 這宮女面容很是貌美,不知是熱的還是羞意,面上還有些微的紅潤。素手纖纖,衣著雖是樸素,但卻突顯了身段。 田福生一眼就看出這宮女的不凡,但能送宮女來的,都是各府的主子,甚至有可能是宛太妃。田福生眼觀鼻鼻觀心,圣上不吩咐,他也不好主動出聲驅趕。 顧元白走過去坐下,隨口道:“退下吧?!?/br> 宮女有些失望,“是?!?/br> 但因為心神大亂,她收手的時候反而不小心打倒了桌上的茶杯。剛剛倒入茶杯之中的熱水急速順著桌子流下,顧元白迅速起身后退了兩步,眉頭皺起。 袖上已經染上了熱水,顧元白甩了兩下手,往那宮女身上看去。 宮女跪地,嚇得臉都慘白了,“圣上,奴婢該死,請圣上恕罪?!?/br> 顧元白嘆了口氣:“退下吧?!?/br> 宮女連忙低身俯拜,小心翼翼地離開了四角亭。 田福生正吩咐人去收拾桌上的水跡,顧元白走到涼亭兩旁,手隔在扶欄上,往水底看了一眼。 不久,竟然有小鳥雀靠著扶欄落下,尖嘴啼叫不停,顧元白不由伸出手,想去碰一碰這些鳥雀的羽毛。 但應當是大拇指上的玉扳指太過顯眼,讓動物也愛極了,顧元白的手還未碰上小鳥,鳥雀已經出其不意,探頭叼走了著顧元白指上的玉扳指,翅膀一揮,就要銜著玉扳指逃跑。 顧元白失笑,“就你這個小家伙,也想來偷朕的東西?” 他伸手一抓,反而驚到了鳥雀,鳥雀驚慌揮動幾下翅膀,嘴巴一松,“撲通”一聲,玉扳指掉到了涼亭兩旁的湖泊之中。 顧元白跟著玉扳指看到了湖面上,笑容都僵硬了。 身邊一道黑影閃過,顧元白最后一眼之中,就見到薛遠踩上了欄桿,毫不猶豫地朝著湖中跳了下去。 顧元白眼皮猛得一跳,撩起衣袍就快步走出了涼亭,大聲叫道:“薛遠!” 眾位侍衛連忙跟著出了涼亭,其中已經有人放下佩刀,“撲通”跟著跳入了湖里。 侍衛長面色嚴肅,擔憂道:“薛大人這傷……” 顧元白表情變來變去,最終定格在一個格外難看的臉色上。 湖中的侍衛來來回回地高聲大喊,不停地潛下浮起,但薛遠還是一點聲都沒出。顧元白臉色越來越沉,突然,他腳底下的木道一旁猛得冒出來了一個人。 水聲嘩啦,大片大片的水往木制的平面路上涌去,薛遠冒出來了上半身,他渾身濕透,黑發上的流水蜿蜒地順著身上的紋路流下。 他無奈朝著顧元白笑道:“圣上?!?/br> “薛卿受傷了后也是這么莽撞嗎?”顧元白語氣生硬,“朕問你,你若是沒命了,朕怎么跟薛將軍交代!” 他心中的火氣蒸騰,雙目直直盯著薛遠,眼中藏著火光。 漂亮得整個天地都亮了。 薛遠道:“圣上的玉扳指不能丟?!?/br> “朕的玉石多得是,”顧元白壓著聲音,眉目逼仄,“朕不需要一個任何人去賣命給朕找一個平平無奇的玉扳指!不過是一個死物——” 顧元白的聲音戛然而止。 薛遠靜靜地看著他,半個身子仍然泡在水里,放在水下的手抬了起來,五指松開,里頭正是一枚綠到滴著汁液一般的碧綠玉扳指。 掌心之中的流水,從指縫之中滑走,玉扳指上沾著幾滴水珠,那幾滴水也好似成了綠色。 “圣上,”薛遠無所謂地笑了笑,“這平平無奇的玉扳指被臣找到了。若是您現在還無其他的玉扳指可戴,那便先委屈些,暫且用上這個吧?” 他朝著顧元白伸出了手。 顧元白深呼吸幾口氣,遞出了手。 濕漉漉的手握上,另一只手拿著玉扳指緩緩往大拇指上套。顧元白俯視著薛遠,從他的眉眼掃到他的身上,然而薛遠太過認真,一顆心神都放在了顧元白的手上,完全沒有發現顧元白這樣探尋的目光。 碧綠的玉扳指回到了它該回的地方,顧元白收回了手,“薛卿,上來吧?!?/br> 薛遠笑了笑,“臣衣物都濕了,會礙著圣上的眼睛,等圣上走了,臣再從水中爬出去?!?/br> 顧元白喉結上下動了動,似乎想要說話,但終究還是一句話都沒有說,他深深看了一眼薛遠,如他所愿,轉身就離開了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