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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同事這時候已經緩過來,捂著胸口,臉上似乎閃過了一絲隱隱的興奮:“剛才我就覺得這個名字很熟悉,只是小伙看起來和網上差距太大……沒想到真的是他!錢冠冕,錢冠冕,剛剛那人——是我們市青龍??!” 登記人員眼前一陣眩暈。 或許普通人只把這當熱鬧看,但他在新建局工作,從這進門的妖怪就不知道登記了多少,對這類東西有更深的了解。 “我剛才是不是……現在怎么辦?” 女同事安慰的拍了拍他的后背:“憑我對青龍的了解,他不會拿你怎么樣的。不然……你把地址寫上?” 登記員僵硬的轉過身,重新拿起筆,連寫字的姿勢都端正了不少,落筆在錢冠冕名字后面家庭住址一欄,一筆一劃的寫上: 荒郊野外。 …… 錢冠冕剛才有趙奇秋撐腰,很威風的樣子,可讓他去見人應酬,那是萬萬不可能的,剛一踏上住院部的走廊,錢冠冕腳步就有些閃躲,在趙奇秋耳邊問:“哪間病房……我先進去吧?!?/br> 趙奇秋說了病房號,錢冠冕呲溜一下腳底抹油走了。 昨天白曉星去了一趟陰間,也是路太遠,好不容易睡著,結果沒幾個小時就精神百倍了,此時正在病房里好奇的看醫生給小寶檢查身體,檢查完了,也有另外的醫生給護士安排帶那位小朋友去復健的時間。 小寶今天早上睜眼了,可身體虛弱,意識也不太清楚,即便清醒一段時間,也只會哭著喊mama,聲音跟貓崽子差不多大。除此之外,就只有白曉星說話他能安靜聽著。 白合義去領早餐,守著白曉星的夏楠寵溺的看著女兒——以前只會搗蛋,現在第一次救了別人,已經得意了一早上了。 門打開一條縫隙,有人探頭進來,似乎是見人多,又退了出去。原本拿著相機給小寶拍照,玩的渾然忘我的白曉星卻仿佛收到了什么信號一般,蹭一下挺直了腰板。 沒過幾秒,門如愿大開了,夏楠看向門口,趙奇秋推著另一個年輕人的后背走了進來。 夏楠簡直不敢相信眼睛,不自覺愣了愣,反應過來后第一時間站起來迎了上去:“錢先生!” 白曉星的嘴巴卻撅了起來,一扭頭抱住了白曉光的腰。 等病房里醫生護士都離開,夏楠還想繼續說一些感激的話,可錢冠冕是個宅男,別人對他不好,他還能皮一下應對,一旦別人對他好,他就相當的不適應,說話也磕巴起來。 為了挽救一條龍的尊嚴,免得他事后自閉,趙奇秋趕緊給了夏楠一個安撫的眼神,只說道:“孩子重要,先開始吧?!?/br> 白曉星突然大叫一聲:“不要!”就甩開白曉光,邁著小短腿噔噔噔往門外逃去。 眼看就要被她推開門,一雙手突然從身后伸過來,一下子把她抱了回來。 白曉星黑葡萄般的眼睛因為震驚瞪得更大,視野一轉,眼前已經出現了錢冠冕的臉。 “小朋友,來舉高高!” 沒來得及拒絕,小身板呼一下被舉起來,空中白曉星飛快眨眼,不由低下頭,舉著她的正是那個喜歡咸豆腐腦的青龍大哥哥,此時他的臉也忽然跟剛才看到的不一樣了似的。 遮擋眼睛的頭發隨著仰起腦袋的動作分開,原來他的眼鏡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摘掉了。 他好像在笑。 怎么有點傻啊。 可青龍的眼睛,真的很美哦。 這一瞬間放慢了,所有人都注意到,病房內頃刻間騰起裊裊的白煙水汽,變得濕潤陰涼起來。和陰氣不同,這一份涼意沁人心脾,就連睡的不安穩的小寶,神情也舒展了許多。 又有清風從錢冠冕腳下涌出,以他和白曉星為中心,盤旋上升。 白曉星看著錢冠冕的眼睛,緩緩放松下來,rou乎乎的手臂和小腿,也不由的順著現在充斥在病房內的某種無形的張力,在空中展開,好像被承托著漂浮一般。很快,那兩片長長的羽睫忽扇忽扇,宛如掙扎不動的蝴蝶,漸漸將翅膀合攏。 從趙奇秋的角度,恰好能看到錢冠冕的黑眼仁已經成了琉璃般的龍瞳,龍瞳出現,他臉上一切人性的表情也快速消失了。 錢冠冕微微仰起頭,看著被自己輕輕托著的小朋友,好像在打量一個精巧的玩偶,甚至他松開了一只手,讓白曉星自己漂著,去摸了摸小孩稚嫩的臉蛋。 “我記得你?!?/br> 錢冠冕的聲音仿佛在空中的水汽中來回震蕩: “你變得小了?!?/br> 夏楠緊張女兒,不自覺攬著白曉光的肩膀,感覺心都要從胸口跳出來了。偏偏青龍眼睛看著星星,好像覺得很新奇,怎么也看不夠似的。 趙奇秋倒是知道,錢冠冕不愿意待在外面,干什么都說快點快點,但一旦有什么事安排給了青龍,這位卻十分隨性,興趣一來,根本沒有時間觀念。 趙奇秋于是道:“請龍君出手?!?/br> 青龍緩緩恩了一聲,下一秒,手指轉而去點白曉星的額頭,當指腹接觸到幼嫩光滑的腦門兒時,那手指的皮膚瞬間閃過碧青色,隱隱有了鱗片的痕跡。 一點即收,青龍輕聲說了句:“好了,二十年后,此封可自行解除?!?/br> 好了? 夏楠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不自覺雙手合十,對青龍連連鞠躬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