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
一抬手拔下了胸口的箭, 江林把那根箭收進了空間,布料被箭矢的鋒刃劃破, 她揉了揉胸口,這個沖擊力還是有點疼的, 她低下頭看到衣服被劃破的地方露出的軍綠色:“準是準, 然而并沒有用?!?/br> 江林也明白, 這是射手看頭部有護具,為了保證精準度才射的胸口,不過頭都記得戴軍用頭盔的家伙, 有這個條件, 難道不穿一件防彈衣嘛? 當然這就有點難為射手了,他哪知道什么是防彈衣, 他也不知道江林頭上頂著的那個綠綠的是什么,就是看著好像是金屬材質,想來必然堅硬, 恐怕不能一擊致命,這才下意識的避開頭部要害,精準的射中了心臟位置……的防彈衣。 江林不去管射箭的人了, 哪怕是穿著細甲也是無法抵擋馬格南子彈的, 馬格南的殺傷力就是汽車門板也可能穿透, 破甲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而射手滾下去的時候, 掉到了旁邊那個院子里,看角度他就應該是從那個院子里爬上來的,江林不打算進去,里面有不有同伙不好說,而且狹小空間內,江林的槍支也沒法發揮自己的射程優勢。 現在當務之急,江林是需要回到店鋪里,江林藏在院落的視覺盲區給自己換了一套外衫遮蓋里面的防彈衣,然后看了一眼院外空無一人的街道,眉頭緊皺,這條路往日不至于沒有人,等江林謹慎的到了巷子口,這才發現原來路是被挖斷了。 江林看著巷子口外的街道上來來往往的人群和走街串巷的小販,心中暗嘆,果然專業的很多。 為一名當朝的三品官員江林實際上應該有自己的府邸,還應該有點丫鬟仆人什么的,不過幸虧江林身上秘密太多,深居簡出就弄了一個普通的小院子作為傳送點,也沒有仆從,要不然只怕自己開門,院里得死一片啊。 江林一路沿著街道穿行,路上收獲了不少行人奇怪的目光,但是江林絲毫沒有想把頭盔解下來的意思,現在她面對的是一群比較專業的殺手,還是保命要緊。 一邊快步往前走,江林一邊分析著今天的事情,只有一位射手伏擊,似乎不太對,如果多放兩個或者兩個以上,成功率自然會高一點,而根據這位射手的精準度和之前的一些cao作來說,自己面對的這次暗殺相對專業,可又說不上哪不對…… 走著走著,江林忽然意識到了只有一個射手伏擊,這種事情本身就不對,也許對面根本就沒有想到自己還會從那棟房子里走出來,可能在燃燒之后的搜查中發現沒有自己的尸體,就以為自己已經逃跑了,而那個射手留下來,應該只是為了以防萬一。 甚至那個射手可能在那根本就不是為了等自己,而是為了等之后可能來這座院子里的人! 線索太亂,江林一時毫無頭緒,究竟只是為了殺自己,還是另有圖謀?又是誰要殺自己? 好在就在江林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貨行已經近在眼前了,似乎好像和以往沒什么不同,就連旁邊的水果店也還可以看到有人拎著籃子進進出出。 江林這才終于松了一口氣,貨行里依舊如往常一樣,平時貨行只是早上賣限量玻璃的時候人最多,等這天的限量賣完,到中午以后了,人就漸漸少了起來。 等到了店里,一切似乎都和往常一樣,店里的伙計應該也是和以往一樣在貨行忙完之后,去隔壁水果鋪幫忙了,只有一個在柜臺記錄今日限量銷售,也要是有人買蜀錦也順便收款的,此事這個伙計似乎正在給柜臺擦灰。 江林正打算找顧景卿,旁邊柜臺里的那個伙計一見江林來了,忙走了出來,他手里還拿著一大塊抹布,這個伙計江林有印象,他是第二批招進來的伙計,因為會識字,所以兩個店鋪的出貨表是由他進行記錄的。 那伙計臉上露出了急切之色,他似乎很緊張的,焦急的說道:“東家!大事不好了!顧掌柜的……顧景卿他死了!今個一早我來店里就看到他被人殺了,他的尸體現在就在二樓!我不曾挪動,東家,您可快看看該怎么辦才好???” “什么?!”江林頓時拍案而起,雙眼中充滿了驚愕和不可置信,愣愣的看著那名伙計。 伙計一副都要急哭了的樣子:“呦!我的東家??!你快去看看吧,一會衙門的人來了,總得有個說法??!” “好!”江林神色一凝,當下拂衣而起,就要往樓上去,那名伙計也亦步亦趨的跟上。 二人兩步到了樓梯口,伙計搶上兩步,低著頭做了個請的手勢,迎著江林走上樓梯,江林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沒說,轉身踏上了第一階樓梯,然后是第二階。 隨著江林踏上樓梯的腳步,伙計緩緩抬起頭,他已經不再是剛才那副著急慌張的樣子了,他手里的那塊厚厚的抹布下閃出一絲寒光,他的眼里劃過一絲得逞的笑意,瞬間變成充滿殺機的狠厲。 抹布掉在地上,伙計手持抹布下藏著的利刃向著江林撲了過去,在他眼里,江林到處都是破綻,背對這敵人也太大意了! 就在這時,伙計忽然發現自己眼前寒芒一閃,背對著他的人依然沒有轉過來,伙計忽然感覺自己的手沒了力氣,手中的利刃掉在地上,他低下頭,看到自己胸前鎖骨下插著一個細細的白色桶狀物,那上面似乎連著一根銀針。 然后……就沒有然后了,伙計眼前一黑,頓時沒有了意識。 江林抽出了自己胳膊下夾著的麻醉/槍,轉身看著倒地不省人事伙計,她挑起了嘴角,活口,這不就有了么? “不要挪動尸體,你知道的挺多啊,這可和你當初過來應聘的時候,你說自己不過是個普通莊稼漢,有幸識得幾個字,這人設可不同啊,再說掌柜的都死了,你還有心思擦柜臺?”江林邊沒收他的武器邊笑道。 江林把伙計胸前的麻醉針取了下來,又從空間里取出一支針筒,找了找這人手上的血管,給他打了進去,打完還不夠,又打了一管,做完這一切江林拍拍手站了起來。 以前看小說電視劇中動不動殺手高人就得有個抗藥性,這回行了,就這劑量什么抗藥性都不好使!你哪怕是一只大象也得給我老實趴著!不過江林也不敢再多打了,再打就超過人體承受最大限度了,這人要是死了,那之前的戲可就白演了。 江林拖著伙計上了二樓,二樓哪有什么顧景卿的尸體,江林知道顧景卿那可不是一個容易死的家伙,機靈的兔子一樣。 江林給那個伙計捆的像是粽子一樣,丟在了庫房里,隨便還上了鎖,然后就下樓了。那個人說的話就是胡扯,衙門的人怎么會來呢? 忽然外邊傳來一陣車馬聲和有些整齊的腳步聲,和公主來的時候似乎還有不一樣的地方,金屬碰撞敲擊的聲音似乎有點……似乎有些明顯,來的人全部配備武器。 江林不慌不忙的下樓,樓下已經被圍了個嚴嚴實實,一雙雙手按在刀鞘上,他們都是官差,而其中為首的人,正站在大堂當中,冕有五旒,青衣纁裳。 看到這個架勢,有不少路人或是聽到動靜的商戶開始偷偷看熱鬧。 看到江林下來,為首那人盯著江林問道:“誰是江氏貨行的東家?” “您要是不認識我,又何必這么看著我問,旁邊那個也是寫明了我的產業,可您能準確的直接來到這,那是您手眼通天,又何必揣著明白裝糊涂?!苯中Φ?。 那人當場被江林接了底,圍觀群眾聽了音,頓時議論紛紛,一片嗡嗡聲里那人頓時也鬧了,他把佩劍重重的摔在桌子上:“好??!來人!帶走!” “我看誰敢!”江林一聲大喝,她是身份令牌瞬間出現在手里,江林將令牌高高舉起:“我是陛下親封從三品云麾將軍!就算是實職也是從四品中郎將,青衣纁裳穿著官服的你也不過是個五品,也敢以下犯上,無故抓人?好大的膽子!” “抓你是因為你的荔枝里下毒,”忽然持刀的官差散開,讓出了一個約莫四十多歲的男子,他衣裳上繡著一只大雁,栩栩如生,展翅欲飛,“如今苦主已經在衙門堂前等著了,就等你了,且跟我走一趟吧?!?/br> 大雁……這是從二品!而自己又何曾在荔枝里下毒?江林忽然想到了那個捆的跟粽子一樣的伙計,頓時皺了眉頭,環環相扣??!出來個從二品,這回對面是下足了本錢了。 這回可不只是鴻門宴那么簡單,江林覺得自己還是最好別去,一時氣氛僵持在那里,那個從二品這時候也發話了:“中郎將,請吧?” 忽然一個聲調奇特的長音透過人群中悠悠蕩蕩的傳了進來。 “公主駕到!” 第65章 斷案 隨著這個聲音傳來, 剛才的從二品臉色瞬間不好看了,官大一級壓死人,他能來那就是打的這個主意, 現在得了,來得是公主, 那是超品,也最最尊貴的皇親國戚之一。 原本烏壓壓一片的持刀官差齊刷刷的退到兩邊, 給公主讓出了地方, 公主扶著嵐姑的手, 身后跟著一隊隊女官和隨從,穿過人群款款走向江林,身后跟著顧景卿, 此刻圍觀群眾已經被公主府護衛遣散。 公主的氣勢忽然像是變了個人一樣, 江林記得她竹林遇刺時的冷靜,千秋節上的守禮規矩, 觀看殿前比斗的時候的柔弱,向自己問荔枝時的嬌俏,還有平時的嬉笑隨意, 可是江林從沒有見過這樣的公主,她睥睨間的銳利風采讓江林忍不住想到了當初女皇。 看到顧景卿。江林瞬間知道是誰找來的公主了,顧景卿是個再聰明不過的孩子了, 他可是很不容易死的。 剛才還昂著頭的從二品官員, 此刻已經沒了剛才的氣勢, 公主審視的目光下甚至后退了一步, 公主帶著笑一步步的逼近他,直逼得他退無可退,五體投地的跪在地上,聲音帶著顫抖的道:“見過公主殿下?!?/br> “邵大人?!惫鲙еσ獾穆曇?,卻聽得一個從二品官員冷汗直落,似乎笑比不笑更可怕,公主笑道:“大人糊涂??!” “大人秉公辦案,何來糊涂?”剛才那個青衣纁裳的五品武官開口道。 “放肆!”嵐姑呵斥道:“荔枝毒殺案中同批荔枝里,有公主進獻給母皇的一筐,還有一筐為公主食用,涉及陛下就有行刺之嫌!此案不是你們可以審的,陛下親派狄大人受理?!?/br> “我是得了母皇的旨意來的,他不糊涂,又是誰糊涂呢?”公主輕輕的笑聲,她這次認真的看著那個青衣纁裳的五品武官,壓低了聲音,輕聲問道:“你知不知道你這是何罪???” 最低的聲音,最有力的話語;最平淡的語言,最鋒利的意思;最溫柔,也是最兇猛的,眾生千面,江林忽然感覺自己曾經認識的公主比自己以為的復雜的多。 公主拿起了那武官之前摔在桌子上的佩劍,她撫摸著劍柄,輕輕一笑,把劍從劍鞘中抽了出來,劍是好劍,寒光凜凜,劍鞘從公主手上滑落,掉下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那劍鞘仿佛在砸落在所有的人心尖上,在場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這真是一把好劍啊……”公主抬起手劍尖指著他的喉嚨,神色里笑意更深,只是江林從未見過公主這樣的笑容,別說那武官,這樣的笑容,讓江林看著都覺得有些毛骨悚然,公主輕輕吐出四個字:“還給你吧?!?/br> 全場一片寂靜,那個邵大人看了他,猶豫了一下,終究沒有說話,跟他一起來的持刀官兵各個欲言而止,神色不忍,可是他們也都知道這里沒有他們說話的份。 一切都被江林看在眼里,忽然她一個助跑飛起一腳,將那個武官踹了個仰面躺倒,公主的劍尖前空了,江林又補上了兩腳,邊踢邊道:“讓你裝逼,讓你裝逼!” 公主看了看江林,終究是沒有說話,劍尖垂下,片刻她一抬手,立刻就有女官得到示意上前接過了劍,公主不再笑了,卻看上去平靜了很多:“走吧江林,狄大人是大理寺出身,乃是陛下親信,我朝斷案第一人,陛下已經委派他收集證據,只怕這會已經有眉目了?!?/br> 言罷便走便嘆了一口氣,路過江林身邊的時候,公主用只有江林聽到的聲音道:“你這心軟的毛病可不好?!?/br> 江林也追了上去,笑道:“嘿嘿,我踢得挺使勁的,再說了,那店我以后還要做生意的嘛,他要是死在這也不好不是?和氣生財,和氣生財?!?/br> 公主走后,持刀的官兵也收了兵刃,去扶起了那個倒在地上的五品武官 ,那位從二品官員邵大人看了一眼,倒在地上五品武官:“賀謙……我……” “恭送大人?!辟R謙被扶起來之后沒有多說,只是低頭抱拳行禮,邵大人看著他片刻后嘆了口氣,也轉身離開了。 等人都走遠了之后,賀謙身旁的人小聲問他道:“大人……我們……” “告訴兄弟們,我們也走吧?!辟R謙站起身來,拍拍身上的土,拍掉江林在他身上留下的腳印。 扶他的人一看,不由得皺起了眉,小聲嘀咕道:“那個江林未免也欺人太甚!” “如果不是她,我剛才就死了,我恐怕是被姓邵的騙了,他給我的信完全就是錯的,報官的人也有問題,命令也是假的?!辟R謙低垂下眼簾,深吸了一口氣:“我這是欠了她一條命啊?!?/br> “命令是假的?怎么會……”那名官兵已經愣住了:“怎么會有人敢假傳上級命令,難道就不會有人查?難道這人就擔當的起嗎?” “恐怕還真擔當的起,起初我也不信,可如今我信了,這里面涉及的人,恐怕已經不是我們能夠接觸和想象的,不需要再知道了,整隊,我們回去吧?!辟R謙一副不想再多說的樣子。 隨著眾人的離開,江氏貨行恢復了往昔的安靜,可是水面上風平浪靜,卻無人知道,水面下醞釀著多么洶涌的風暴,所有人看到的,都未必是真的,所有人知道的也未必是,只是飛鳥偶爾略過天空,才得以窺視這湖底那正在蘇醒的龐然大物,窺視天空中眼底的光芒。 從江氏貨行到皇宮一路上江林把暗殺的事和抓到了一個活口的事都告訴了公主,公主便讓顧景卿先回去,也不用把那個活口帶走,只是回去把人都遣散,照常歇業就好。 公主根據江林的描述判斷這次刺殺江林的也會是死士,應該是任務暴露就會自我了斷,而他的主人對于他們應該也是有絕對信任的,未必會覺得他們沒有死,公主太了解死士相關的培養方法了。 現在她們要進宮,不能讓別人意識到她們抓住了活口,最好的辦法就是一切如常,公主隱隱感覺到要殺江林的人,有些過于不簡單,等到她回去,她就有辦法讓這個人就算活著也是死了。 大明宮依舊肅穆莊重,女皇的臉色不好,沒有一位君主能夠容忍哪怕是一點行刺的可能,尤其是女皇,她平生最恨的就是有人想殺她,而如果不是有太多人想殺她,又怎會逼出一個高高在上的女皇呢? 公主帶著江林上殿不久,狄大人帶著他的助手李中郎將也到了,這個案子特殊,因為涉及天子,所以由天子圣裁,而那個被荔枝毒殺的人也算是女皇嫡系,女皇還是皇后時期就提拔的監察御史的獨子。 御史永遠是個特殊的群體,毒殺御史家人的罪名可以說是更嚴重,監察御史已經五十多歲的人了,他膝下無兒無女,直到四十出頭才得了這么一個幼子,忽失獨子,哪怕是一向沉穩的人也于御前不住抹淚。 見狄任捷上殿,監察御史立刻道:“陛下,還請為我兒做主??!” “愛卿不必難過,今天我在這定要將事情查個水落石出,必然要給你一個交代”,女皇勸慰了老御史之后,又問狄任捷道:“你也去查了,可是發現了什么?人究竟是不是被毒死的?” “已經檢驗過了,是被毒死的?!钡胰谓莸溃骸俺歼€有一個發現,這毒并不是被事先下在荔枝里的,所以陛下可以安心,并不是有人要刺殺陛下和公主?!?/br> 公主雖然表情依舊,可終于暗中松了口氣,江林還以為是那個伙計下的毒,但現在看來居然不是,江林實際上也是有點意外的,他一時也想不通,這里面到底有什么門道。 莫非這個狄大人也是公主的人?江林看了看公主,覺得自己這個想法可能也不對,這么重要的事情女皇應該不會交由任何一個有私人立場或者她不信任的人去的。 “怎么可能?”監察御史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狄任捷,急道:“可小兒毒發之前未食用它物??!” “荔枝雖然已經被吃了,而且確實有毒,但是我們檢驗過剩下的荔枝殼,荔枝殼里并沒有毒,可是如果荔枝果rou里有毒,那必然,在運輸途中會粘在殼上,可是這殼里根本就沒有毒,這說明這荔枝是在被蛻殼之后下的毒?!?/br> 狄任捷分析完,鄭重的問道:“大人,可還記得公子當時吃荔枝的時候,可曾假他人之手?” 監察御史瞬間如遭電擊,愣在原地,半響才道:“有……有!那是我妻子的陪嫁丫鬟穗兒,我兒子的飲食起居都是她負責,荔枝殼也必然是她剝的?!?/br> “這便好辦了,去把那丫鬟帶來就是?!迸实?。 立刻有黃門領命下去了,可是不一會兒就回來了,黃門面露難色道:“御史大人府中傳來的消息,那個叫做穗兒的丫鬟撞柱自盡了?!?/br> 第66章 斷案(二) 死無對證, 穗兒這條線索算是就此中斷,眾人都面面相覷, 這時候沒人再敢說話了, 他們都在等著女皇做最后的裁決, 是否還要追查下去, 得看女皇的意思。 女皇微一沉吟,表面上不置可否,對御史問道:“此事愛卿, 如何看???” “穗兒從小照顧犬子, 若真是她要殺犬子,為何現在才動手???犬子在襁褓之時,也是由她照顧, 若她真有殺心,那時動手豈不更容易?”監察御史終于忍不住開口了, 他如今已到知天命之年, 恐怕此生再無可能有子嗣, 心中強烈的不平之意,促使他開口說道。 女皇忽然變得若有所思,她坐在高處, 面前垂下的簾子,讓人看不清她的喜怒,江林結合自己時空中傳說里的野史, 懷疑她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片刻女皇道:“愛卿, 朕既然已經答應了將事情查個水落石出, 那就一定追查到底,狄任捷,此事朕就交由你繼續追查,除惡務盡,凡事總得有個源頭?!?/br> “是!”狄任捷即刻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