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憶后他連孩子也不認了_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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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等會兒程郁上來了,他再看看他的腦子里裝的到底是什么。 盛柏年一手接過箱子,另一只手則是死死拽著身后粗壯的樹枝,程郁見他這樣,也不免心驚膽戰的。 “你小心些?!彼约核懒藳]什么事,眨眼的工夫還能活過來,可盛柏年死了可就是真的死了。 他站得位置并不是十分的安全,程郁的視線落在他腳下的石頭上,對盛柏年說:“你別管我了,趁著天還沒黑,趕緊下山去吧,等會兒天黑——” 程郁的話還沒有說話,就被盛柏年給打斷,他語氣嚴厲道:“別說話?!?/br> 程郁立刻閉了嘴,嘴唇抿成一條直線,他仰頭看著盛柏年,心中仍舊是奇怪,他怎么會突然出現在這里? 雨點噼里啪啦地打在茂盛的枝葉間,天地間的都被這種聲音所淹沒,有些渺茫的歌聲在雨落聲中斷斷續續。 盛柏年從程郁的手中接過那只箱子,好在箱子不算沉,他一手也拿得動,轉頭將箱子扔到了山路上面,剛回過頭來,便有一股狂風席卷而至,程郁腳下的樹枝發出咔咔的斷裂聲。 盛柏年心跳驟停,腳下沒太注意直接滑了一下,差點也跟著程郁摔了下去,把下面的程郁嚇了一跳,程郁連忙對他道:“你把箱子放在那兒歇一會兒吧,等雨停了我再自己上去?!?/br> 風越來越大,山壁陡峭,程郁腳下的樹枝斷裂了一部分,與碎石一起掉下掉到山腳下,天地昏暗,青年倒在血泊里的畫面在盛柏年的眼前不斷地閃現。 盛柏年紅著眼,額角像是被打入了兩根冰涼又尖利的釘子,他緊緊盯著程郁,還要怎么樣?還要怎么樣呢? “手給我?!彼麑Τ逃羯斐鍪?。 程郁有些猶豫,他可比那只箱子沉得多了,盛柏年現在所在的位置也并不是十分的安全,稍有不慎他可能要跟著自己一起掉下去。 程郁輕輕嘆了一口氣,對盛柏年說:“算了,還是等雨停了,我自己上去吧?!?/br> 雨停?這雨什么時候才能停呢? 盛柏年抬頭看了一眼天空,某個念頭在他的腦中一閃而過,霎時間瓢潑的大雨變作細細的雨霧,又在很短的時間里,雨霧消散,頭頂的烏云在頃刻之間散開,陽光灑落下來,透過濃密的枝葉,在地面上留在斑駁的影子。 風停雨霽,碧空如洗,草叢間的水珠反射著夕陽的光,像是掉了一地的星星。 程郁有些傻眼,這雨停得未免太快了些。不過即便雨停了,路也還是濕的,滑的,實在不好往上爬。 盛柏年不如就把他留在這兒,趕緊下山去,他等盛柏年走了,就可以表演換個自由落地,一秒下山,保證比他到的還快。 然而盛柏年盛先生是個脫離了低級趣味,具有偉大情cao與奉獻精神的高尚的人,他在上面催促他說:“把手給我吧??禳c?!?/br> 為了防止自己再滑到,盛柏年直接趴在地上,程郁又看了一眼他所處的位置,猶豫了很久,才伸出手,把手交到了盛柏年的手里。 盛柏年的手一如從前寬厚又溫暖,借著他的力,程郁廢了一番工夫,總算是從下面爬了上來。 他們兩個的衣服本來就被雨水淋透,又在地上滾了兩圈,像是從泥漿里鉆出來泥娃娃。 程郁倒是沒在意,只是盛柏年有些潔癖,現在這樣估計挺難受的。 但他們兩個現在都在山上,程郁縱然想要幫他一把,也沒有辦法,他從地上站了起來,將褲子上的泥塊樹葉往下拍了拍,然后抬起頭來,就見盛柏年也在看著他,兩個人的目光對在一起,盛柏年迅速移開視線,看向了另一側。 過了一會兒,問了程郁一句:“怎么樣?能下山嗎?” 程郁嗯了一聲,將地上的箱子撿起來,抱在自己的懷里,對他說:“沒事?!?/br> 盛柏年動了動唇,好像有什么話要說,可最后他到底是什么都沒有問,只是跟在程郁的身后,向著山下走去。 他現在是沒事了,那剛才呢? 剛才他差一點都要掉下去了,他也覺得沒事? 這個人怎么能這么的不將自己的性命當回事,他若是不在了,程嘉言要怎么辦? 他差一點…… 差一點就不在了。 盛柏年無聲地走在程郁的后面,夕陽將他身后的影子拉得很長,他望著程郁的背影,理智漸漸回到自己的大腦當中,他回想起自己剛剛看到程郁時他的動作,他明明是想直接跳下山去的。 盛柏年一想到此,便是伴隨著一陣心悸而來的后怕。 他實在不懂他,那種情況下不想著從下面爬上來,反而要跳下去,那一瞬間他究竟在想些什么呢? 走過最陡的一段路,一直沉默的盛柏年終于開了口,他問程郁:“你來這里做什么?” “拿點東西,”程郁抱著箱子,淡淡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