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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商抬眼看明川,這也是他想知道的。 明川想了想道:“你畢竟是國師挑來的,倘若國師留著你有什么別的用處呢?朕若貿然打發了你,壞了國師的事怎么辦?” 容商眼里閃過一絲詫異,他從沒想過是這個原因。小皇帝挑伴讀的時候是十二歲,那會兒他還沒對明川上心呢。這些事,都是隨手為之。 壓在心里的石頭搬開,容商只覺得熨帖。 孫文成還在掙扎,明川納悶:“你想的也太多了?!彼戳丝磭鴰?,道:“國師不會也相信他說的話吧?” 容商對上明川的眼,從容道:“你覺得呢?” 明川忙收回目光,想來也是不能,國師又不是傻的。 容商放下手中的茶杯,道:“既然陛下不想要他,那便算了?!彼麚]了揮袖子,來了兩個人帶著孫文成下去了。 明川看了看離開的孫文成,試探的問道:“他變成如今這樣,總不會是因為跟我出了趟宮吧?” 容商道:“是有別的錯處?!?/br> 明川放下心來,那就是跟自己沒什么關系了。 容商看了看什么都不知道的小皇帝,緩下語氣道:“昨日走的急,那幅丹青忘帶了?!?/br> “那幅丹青不小心落到地上,叫水污了?!?/br> 容商身子頓了頓,仿佛沒有料到一樣。明川道:“不妨事的,丹青畫了許多,等來年生辰,朕再給國師畫一幅?!?/br> 可即使再畫了新的,昨天那幅畫到底是沒有了。 在那之后,明川再沒見過孫文成。孫家人說孫文成外出游歷了,這樁事再沒人提起過。 明川的生辰在深秋十月十四,下元節的前一天,宮里頭時常有人說他不吉利。他父皇也因此不太待見他,誰知道后來他父皇就死在這一天,真是因緣際會,玄玄乎乎。 明川后來想,這個日子有什么特殊的含義,一個兩個都挑這個日子辦事。 夜半開始下雨,雨聲里夾雜著明川的嗚咽和求饒??墒撬娇?,容商動作便越重,明川胡亂抓著他,幾乎要昏死過去。 次日天亮雨便停了,只是天仍然陰沉,到處都是雨水,僅有的花兒也凋落了。這深秋,更顯凄清。 明川醒來,渾身酸疼,站都站不穩,大腿內側青青紫紫的不忍直視。他窩在床上,伸手所能碰見的東西都被扔了出去。成公公守在外面,不敢離開。 估摸著明川應該醒了,容商往紫宸殿來,遠遠就看見成公公等人守在外面。 “怎么了?”容商問道。 成公公猶豫了一瞬道:“陛下不肯用膳,從醒了到現在,水米未進?!?/br> 容商皺了皺眉,吩咐道:“送碗參湯進來?!?/br> 說罷,他抬步走進去。成公公想要攔,卻叫容火不動神色的擋住了。他道:“事到底是主子們的事,哪輪不到做奴才的多嘴呢?” 成公公沒說話,但看得出來是妥協了。 殿里扔的亂七八糟,再往里走,床上鼓出一個小包,明川悶在被子里,聲也不吭。 “陛下?!?/br> 聽見這個聲音,明川止不住的身子顫抖,仿佛昨晚步步緊逼的人還伏在自己身上。 容商坐在床邊,道:“陛下怎么不用膳,胃口不好還是底下服侍的人不用心?” 明川不說話,只將自己縮成一團。 容商便道:“不用心的奴才留著也沒用,都拉出去杖斃了吧?!?/br> 他說罷就想要起身,明川忙伸手拉住他,在他看過來的時候又趕緊把手收了回去。他的嗓子很?。骸笆?,是朕胃口不好?!?/br> 容商垂下眸子看他:“那就是御膳房的人不盡心了?!?/br> “不是不是,”明川被他嚇怕了,眼里包著淚:“朕想用膳了?!?/br> 容商的手指落在明川臉頰上,直讓他怕的閉上了眼。他的聲音輕輕地,像是在哄他:“早這樣聽話不就好了?!?/br> 容火端來了一碗參湯,容商接過來,親手喂給他。明川道:“朕自己來?!?/br> 容商淡淡看了他一眼,明川打了個哆嗦,不再說話了。 過了一會兒,明川忽然問道:“國師昨晚是喝醉了嗎?” 容商對上他的眼,搖了搖頭。 明川眼里脆弱的希冀很快消失無蹤,只剩下惶恐。他往后縮了縮:“這是不對的?!彼欢搀手g的事,只覺得國師對他做的事是一種輕辱。 容商手里的勺子輕輕攪拌參湯:“哪里不對?” 明川道:“朕是男子,怎么能,能···” “男子當然也能?!比萆逃弥腹澆淞瞬渌膫饶?,親昵道:“昨晚不是都教給陛下了嗎?” 明川猛地推開他,裹著被子縮回床角。 容商也不在意,他放下碗,道:“過會兒叫人把這里收拾收拾,再叫太醫來看看。陛下身子弱,得好好補補?!彼粗鞔?,道:“往后日子還長,不能總這樣受不住?!?/br> 明川聽見他的話,只覺得如墜冰窟,什么還長,難不成這樣的事往后還有? 國師的威脅還有有用處的,明川安靜了一天沒有鬧騰。直到晚上容商過來,明川才像見了貓的耗子,避之不及。 容火將伺候的人都趕出去了,殿內只剩下他們兩個。容商問道:“傷怎么樣了?” 明川不說話,太醫來的時候他只顧著難受了,哪聽見太醫說什么了。太醫給的藥早就讓他扔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