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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川站在廊下,手里拿著魚食,撒下去一點,引得錦鯉簇擁過來,有幾只甚至躍出水面,身上還帶著粼粼的水光。 明川身后,言恪正合一個小太監不知道說些什么,言恪擺了擺手,那小太監一邊候著,他自己上前一步,道:“陛下,安國公求見?!?/br> 明川道:“有事找國師?!?/br> 言恪道:“安國公說要親自向陛下請安?!?/br> 明川想了想,問:“國師知道嗎?” 言恪道:“國師說,您想見便見?!?/br> 明川抱著魚食想了會兒道:“朕不想換衣裳了,叫人直接來這里吧?!?/br> “是?!?/br> 言恪下去了,不多時,身著朝服的安國公便走了過來,遙遙站在廊外便開始行禮:“臣恭請圣安?!?/br> 明川等他行完了禮,才道:“安國公不必多禮,外頭下著雨呢,進來說話吧?!彼仡^朝小太監揚了揚下巴:“搬把椅子來?!?/br> 安國公進來,身上還帶著潮氣,明川道:“坐?!?/br> 安國公忙道:“老臣不敢?!?/br> 明川笑笑:“安國公怎么說也是朕的長輩,一把椅子,不礙事的?!?/br> 安國公顫巍巍的坐下了。 明川跟他寒暄:“外祖母可還好?” “好,自母親見過陛下,精神頭便好了不少,老臣今日去請安時還聽見母親說要跟幾個姑娘賞雨呢?!?/br> “是好事情?!泵鞔ǚ愿姥糟。骸叭旆坷镎抑臧倌耆藚?,等會兒給安國公帶回去?!?/br> “是?!?/br> 安國公又起身:“老臣代母親謝陛下賞賜?!?/br> 明川讓人坐下,方問道:“安國公見朕可有什么事?” 安國公看了看左右的太監宮女,欲言又止,明川看了眼言恪,言恪會意,叫人都下去。 周圍只剩言恪一人在旁侍候,之間安國公從椅子里起來,撩起衣擺跪下:“臣知陛下如今頗受掣肘,老臣愿為陛下盡些綿薄之力,只求陛下看清jian人面目,早日親政,以正國本!” 這一番話鏗鏘有力,真叫人熱血沸騰??上Ы裉焯炖?,明川沸騰不起來,他笑道:“朕還以為安國公要說些新鮮的?!?/br> 安國公看向明川:“陛下明鑒啊,那容商賊子把持朝政多年,致使皇權旁落,陛下委屈度日,老臣看在眼里,實在心如刀攪??!” 他可能是以為明川在太和殿那般推脫是因為容商的威脅。 明川輕輕笑了笑,道:“這句話朕問過你一遍,現在朕再問你一遍,你為何非要讓朕親政呢?” 安國公顯然是有備而來,他道:“陛下天命所歸,定比那容商治下更加繁榮,切不可妄自菲薄啊?!?/br> 明川聽見這話只覺好笑:“容商是九嶷山嫡傳,先帝曾贊其曰國士無雙。安國公太看得起朕了?!?/br> 安國公道:“老臣···” “你不想說,朕來說吧?!泵鞔ù驍嗨骸皣鴰熇碚?,重用科舉出身的寒門有志之士,世家和宗室的權力一再被削弱。朕無實權,母族,宗室就是個擺設。只有朕親政,你們這皇親國戚才既有面子又有里子?!?/br> 安國公早已跪伏在地上,只覺自己小看了這個傀儡皇帝:“臣絕無此意!” 明川也不叫起,語氣平和,閑談似的:“與其在朕身上找出路,安國公還不如多培養培養您的兒孫,三代兩代,何愁沒有起復之日?還是說,安國公忘了國師的手段?朕那時候年歲小,只聽說坊間傳聞東市菜市口的血都厚了一層,也不是是真是假?!?/br> 言恪看著安國公面色慘白的離開,回頭看明川,只見他抱著魚食坐在廊邊發呆。 “陛下?” 明川回過神來:“回吧?!?/br> “陛下不喂魚了?” “再喂,他們就撐死了?!泵鞔ù瓜卵劬Γ骸坝洺圆挥洿虻臇|西?!?/br> 太和殿,容火站在殿中,將此間發生的事,小皇帝和安國公說過的話一一復述了。只見容商手里轉著食指上的戒指,良久才道:“竟只賞了根人參,忒小氣?!?/br> 作者有話說: 小劇場 國師:只賞了根人參,太小氣 明川:朕連包廂都包不起哦(′ω`) 第4章 參與政事的小皇帝 不管朝中對于小皇帝選妃立后之事作何看法,春闈依然無波無瀾的進行了。那日明川正在無所事事描大字,國師忽然派人過來,請明川太和殿議事。明川以為又是需要他出面去應付些事,不曾想,這回是真的議事。 容商在上座,大學士陳尚在下面,他是春闈主考官,此次面圣,是因為有兩份試卷都十分出彩,幾位考官對于點誰為會元一事爭執不下,索性叫陛下決斷。 “這又不是什么大事,國師自己裁度了就是?!?/br> 容商看他一眼,道:“陛下不日就要親政,還是先學起來為好?!?/br> 明川叫他看的不敢說話了,陳尚將兩張考卷送上來,明川挨個看過,覺得都不錯,比朕強。 國師淡淡瞥了他一眼,明川癟癟嘴,從頭到尾,仔仔細細的看完,跟國師道:“兩份都不錯,但朕覺得第一份更勝一籌,國師覺得呢?” 容商把兩張答卷接過去:“顯而易見,第一份更為實際和適宜?!?/br> “那為何如此難裁度?” 容商道:“主考的六位官員,有四位都是《春秋》出身,第一份解得卻是《周易》,第二份解得才是《春秋》,故而這第二份更合主考官的喜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