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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這林遂瓊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田塍去林府時他應該已經猜到無憂將實話都告訴了我們,可那時他按兵不動,直達我們回來的前一天才走,我猜不透,他此舉究竟意欲何為?”寧清苦惱道。 這么沒頭沒腦地想一通也是無果,不如從林遂瓊的身份入手想想。他的所作所為都是出于前朝遺孤的身份,最初他們來湟州是因為海賊一事,這事他們已經知道與林遂瓊有關,可他為什么要這么做?他喃喃道:“林遂瓊不惜犧牲商幫中幾十個伙計,自導自演了海賊一事,這定是有原因的?!?/br> 魏堯如夢初醒,說道:“就是出于他的身份以及這事牽扯到了東夷,陛下尤其看重,才派我來湟州調查此事。他這么做,莫不是故意引人耳目?” 寧清恍然大悟:“調虎離山!他是要動手了!” 正在此時,田塍急慌慌闖進屋來,焦急地將信紙遞給魏堯。 果然如他們所料,林遂瓊要對祥豐帝下手了,他執意要費添親眼見證,費添這回腦袋還算靈光,沒回絕,待在他身邊,日后好偷偷與他們傳消息。 魏堯皺著眉,吩咐道:“田塍,立刻召集部下,不備馬車全要快馬,我們即刻趕回帝都?!?/br> “是!”田塍轉身飛一樣地竄出門去。 魏堯轉頭對寧清道:“要委屈你一起騎馬了?!?/br> 寧清淡淡一笑,握住他的手:“又不是什么柔弱的人,騎馬而已,我又不是不會,正事要緊?!?/br> —— 帝都。 魏堯他們去湟州已經近一月有余,還沒了解海賊一事,祥豐帝已經提過幾次,有些著急了,朱御撞見了便勸一勸,只是朝廷總有好事之人,時而提及此事。 這日在朝廷上,竟有人提及,魏堯與東夷王交往甚密,之前又去了南蠻,與即將登位的南蠻新王也有往來,似乎在密謀什么,只怕會有傷江山穩定。 祥豐帝一聽深覺有理,問了右相的意思,丁崇安還是一副淡淡的,道:“諸位大人所言也是為了陛下著想,既然安國公去了湟州這么久還未破案,不如先讓國公回來,在湟州一直待下去畢竟也不是長久之計?!?/br> 祥豐帝想了想:“就這么辦,著人快馬傳信去湟州,讓魏堯盡快回帝都?!?/br> “是!”眾大臣一應道。 祥豐帝只問了丁崇安卻未問寧珂承,一是為避嫌,二也是擔心他求情,讓自己下不來面子。未出一言的寧珂承,面色晦沉地垂著首與眾人一同行禮。 得了消息的朱御趕到安慶殿時,祥豐帝正和丁崇安說話,交談甚歡。 朱御見有丁崇安在,不好直說,笑著行禮道:“父皇與丁相談什么呢這么高興?” 祥豐帝接過馮郁端來的茶盞,喝了一口:“確實談了許久,有些口干舌燥了?!?/br> 丁崇安起身向朱御行禮:“太子殿下?!?/br> 朱御淡淡應下,看著丁崇安的眼神隱隱帶著隱晦的打探。他手里已經收集了一些丁崇安與劉平、詹桂友等人來往的證據,他的暗衛先前探進丁崇安的府里,發現了他用的虎紋戳,對過之前信件上所印的,確認無誤,只是寧清和魏堯還未回帝都,眼下便先按兵不動。 “丁相免禮?!?/br> 祥豐帝抬眼看了朱御一眼,道:“你突然來朕這,應該是為魏堯吧,這事朕意已決,傳信的人早就上路了,你不必再提?!?/br> 朱御沒想到他會當著外人的面直說此事,看來父皇重信丁崇安的程度比他所想更甚。 這時,一個宮人慌慌張張地進來,通傳道:“陛下,安、安國公求見?!?/br> 丁崇安往殿外瞥了一眼,嘴角極難發覺地勾了勾。 魏堯帶著寧清進殿來,跪下行禮道:“臣拜見陛下?!?/br> 祥豐帝還有些愣:“安國公怎么…” 魏堯道:“臣在城外不遠碰見了朝廷派去湟州傳信的官員,便攔下了,特進宮拜見陛下?!?/br> “哦,也好?!毕樨S帝一想覺得不對,“只是怎么你回京前也不通報一聲?” “請陛下恕罪,臣有要事稟告,為免打草驚蛇這才故意不讓人提前告知?!?/br> 祥豐帝還蒙在鼓里:“什么打草驚蛇?” 寧清已經悄悄站在朱御身邊,聽他小聲問道:“你們這是要?” “方才我來之前,已經讓趙旻去殿下宮里取證據,事出有因,詳細的等日后再告知殿下?!睂幥遢p聲道。 只聽魏堯道:“臣去湟州查海賊一事,如今已經破案,只需將鬧事之人捉拿即可?!?/br> 雖不明白他如何從方才的話跳到海賊上的,但祥豐帝還是道:“既然查明真相了,怎么還捉不到人?” “因為這兇手如今不在湟州,而來了帝都?!蔽簣蜣D頭看向丁崇安,“還有一個幫兇,更是厲害,先前滎川糧草案、昌州武司一事皆與他有關,而此人…此刻正在殿內?!?/br> “什么!”祥豐帝聽明白他的意思,大怒,“魏堯,你說話要有證據!” 魏堯正要回話時,丁崇安笑著上前道:“安國公自然不是指陛下和殿下,應該說的是我?!?/br> 他轉身看著魏堯,那不是大難臨頭之人的惱羞成怒,而是有種大事將成的喜悅,他眼底的喜悅看得每個人心驚。 此時,趙旻取了證據進殿來,他留在帝都這些日子常去東宮,太子的親信都認得他,因而放心將東西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