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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目光很輕地在眾人身上略了一遍,又在洞口處停留片刻,做了個請便的手勢,便帶羲和退到了一邊。 他這個所謂的“強敵”一退走,不少人都松了口氣,繼而看向彼此的眼神更加深沉。過了大約半個時辰,眾人總算決出了進洞的順序。 先前攔住季星眠的那老道似乎頗有威望,帶著弟子走在最前,而后是幾個修為夠高的散修,再然后才是那些小魚小蝦。 劉容等人的門派似乎跟那老道的門派有些交情,排的位置也比較靠前,他本來還想來請季星眠一起走,被羲和毫不客氣地懟退了。 等到地宮外的人都差不多走光了,季星眠這才帶著羲和進去。 地道初入時很窄,地面還滲著水,很是泥濘。走過一小段路,便逐漸開闊起來,沙地變成了玉磚,石壁上也多了壁畫,只是大抵是因為時日久了,壁畫上的圖案都變得模糊不清,眾人也只是感嘆片刻,并不停留。 走過漫長的隧道,便到了一處寬闊的石殿,殿內佇立著幾尊石像,石像的面容和壁畫一樣模糊,只依稀能辨認出最中間的應當是名女子。她應當是笑著的,微微低著頭,俯瞰著殿內的人群。 人群顯然對石像的興趣不大,他們在一處墻壁上發現了一些奇形怪狀的文字,正聚在一起低頭研究。 “這似乎是古文啊,現在已經沒人用了的?!柄Q發老道站在最前,接連指出幾個字,“這幾個字連起來,似乎是冢的意思,如此說來,這里應當是個什么人的陵墓?!?/br> 眾人一聽,當即興奮起來,一邊恭維老道,一邊不忘提問,“真的是陵墓?可有道號?是哪個門派的?” 老道頗有些飄飄然,捋著胡須正準備繼續,忽然聽見一聲不合時宜的嗤笑。他順著聲音望過去,見是季星眠身邊跟著的那名少年隨侍,當即便有些不悅,“這位小友無故發笑,可是有什么高見?” “笑你多此一舉?!濒撕秃敛豢蜌獾溃骸肮饪催@地方的擺設,只要不瞎就都知道是陵墓了,還用你說?” 老道的面子有些掛不住,捋著胡須將下不下,冷笑道:“季公子見多識廣,想必是有什么高見了?” 季星眠原本正在研究石像,聞言朝他們輕瞥了一眼,恰好對上劉容尷尬的笑容,心下了然,這老道和劉容關系不錯,想來也是從對方那里得到的他的信息。 “高見談不上?!奔拘敲弑е譅t往那石墻走了幾步,目光很快在上面掃了個來回,“這的確是古文不錯?!?/br> 老道面色略有緩和,正要再開口,便聽季星眠又道:“但這古文不是北望的,而是出自西越那邊?!?/br> 眾人色變,有幾個人登時坐不住了,下意識反駁,“什么,西越國,這位公子,你別不是看錯了吧。這里可是北望最北的邊境,西越國離這邊十萬八千里,他們的陵墓怎么會出現在這邊?” “我只是說出我看到的,你們可以自行決斷?!奔拘敲哒f完這句便不再理會他們,繼續回去石像那邊。 人群rou眼可見地產生了一陣sao亂,經過十數年的變化,北望對西越國的印象便成了盛產魔修,而大眾定義下的魔修都是喜怒無常,陰晴不定,傳承固然可貴,但也要有命拿才是。 季星眠這一句話使得不少人都萌生了退意,但也有人認為他是在故意危言聳聽,想借機給自己減少競爭對手。 人群很快分成了幾波,有人選擇原路返回,有人決定繼續向里,還有人準備多觀望一會兒,看情況再做決定。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大殿里的人也越來越少,最終只剩下他們二人。選擇出去的人畢竟是少數,大部分的人都選擇了繼續向里,劉容進去之前還想來拉他們一起,沒到近前就被羲和瞪走了。 望舒換了身裝扮,也混在人群中一起進去了。 羲和目送著人群消失在走廊,神情不掩擔憂,“公子,讓他們這么進去,不會出事嗎?” 季星眠道:“有望舒跟著他們,不會有事?!?/br> “額……那……”羲和面色糾結,欲言又止,半天沒說出個所以然。 季星眠從石像上移回目光看他,“你是擔心那些人,還是擔心望舒?” “當然是那些人啊?!濒撕妥煊??!巴嬉粋€人看他們那么多,萬一哪個沒看住,壞了公子的任務怎么辦?” 季星眠道:“壞了也沒事?!?/br> 羲和滿臉不解,季星眠卻沒再解釋,繼續對石像的研究。他來這里,本來就不是為了完成什么任務的。 季星眠之所以只盯著石像,是因為他在石像上察覺到了先前在劉容身上感應到的魔息。而在他的上一世,這地宮也曾被震出來過,只是要比現在的時間晚上幾個月。 前世這地宮一開始并沒有被什么大勢力注意到,吸引來的都是些小魚小蝦。直到一次意外折了個大門派的弟子進去,這才被人所周知。 前世的季星眠是奉命來解決這件事的,他到達這里時,這地宮已經被毀壞的差不多,石像文字什么的自然無緣得見。那魔物也因為吞吃了太多雜物而變得神志不清,讓他費了好一番功夫。 最后還掉進一處密道,意外撿到了一顆蛋,從地宮出去后,他把那蛋交給國師不久,他就多了一個師弟…… 季星眠的目光在石像后上下掃視,印象中,他似乎就是在這處大殿和那魔物纏斗時,對方無意間撞到了什么機關,才讓他掉進密道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