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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宣此番阻撓太后還政,就是為了不讓陛下插手此事,被謝殞這樣一說,豈不是前功盡棄? 謝宣方欲繼續勸諫太后,不料太后卻道:“太師所言甚是,如此便按照太師所言辦理吧?!?/br> “太后——”謝宣還不死心。 珠簾后的太后輕嘆一聲,道:“哀家也乏了,便先回宮了?!?/br> 牧康公道:“太后,既然是考察,太后還是留下看看陛下如何處理吧!” 太后有些猶豫,良久沒出聲。 謝宣道:“今次之事涉及太后,有些事還需要太后留下做個見證,還請太后在朝會結束后擺駕?!?/br> 太后:“……” 她本就是為了躲避此事才斷尾般還政的,若是如謝宣和牧康公所言,她為什么要還政? 聽到謝宣和牧康公如此說,謝殞微微蹙了蹙眉尖,不動聲色看了牧康公和謝宣一眼,突然出列對太后道:“牧康公所言甚是,還請太后在大朝會后再擺駕!” 許是生產那日,謝殞給太后留下的映像太過深刻,她心中隱隱有些怕這個笑言溫潤的太師,聽到太師這樣說,便留在了朝會上。 還政的事情暫時擱置下來,但眼下祁褚好歹可以主持此事了。 謝宣見此事已定,難以撼動,不動聲色和牧康公交換了眼神。 兩人對視之后,牧康公突然拜倒在地,對祁褚道:“陛下,臣有罪!” 祁褚道:“哦?此事還未查清,牧康公為何著急認錯?” 牧康公道:“此事涉及天子和太師,臣卻關心則亂、道聽途說,以至于將這不實得消息宣之朝野,實在該罰!” 祁褚從善如流,道:“確實該罰,就罰牧康公俸祿半年……并且就此事像太師賠罪?!?/br> 祁褚原本以為這是牧康公自己給自己找臺階下,畢竟道聽途說不察之過,比處心積慮陷害忠良的罪名要小多了。 祁褚雖然要保護謝殞,但也不能不顧及六大世家的勢力,若是因為今日之事,太師黨和世家黨相互攻訐,對大禹來說便是內耗……長此下去,與國無益。 因此他才想對今日之事輕拿輕放,始于罰俸,終于笞刑。 豈料牧康公竟然是個鐵骨錚錚的漢子,祁褚前面說得話他聽的時候都好好的,直到聽到賠罪一詞,忽然面色一變,生氣起來,跪起身,有些倨傲道:“臣絕不給謝殞賠罪!” 說完,他又伏下身子對祁褚拜了拜,道:“臣雖一時失察犯了錯,但這并不能說明太師就無二心了!方才聽到周博深大人將太師比作伊、周,依老臣看,恐怕是霍光曹cao之流!” 這兩位一位挾天子以令諸侯,另一位則直接篡位了……牧康公將謝殞比為曹cao霍光,是在誅陛下的心。 見祁褚不說話,他再拜道:“就算謝殞沒有弒君,但他也不無辜,這些年謝殞在前朝任人唯親,打壓異己,且閉塞言路,使大臣之冤不得上達天聽,實乃竊國專權之國賊!老臣今日在此懇請陛下嚴懲謝殞?。?!” 他說完之后,謝宣也高聲附和道:“臣附議!懇請陛下處置謝殞?。?!” 祁褚看著謝殞,他臉上一點意外的表情都未有,像是早就預料到了一般! 他似乎將牧康公的彈劾絲毫不放在眼里,唇邊似笑非笑的笑容如舊,眼睛盯著祁褚,不發一語,似乎是想他要怎么處置。 祁褚道:“牧康公所說之事可有實據?” 牧康公苦口婆心道:“陛下,滿朝文武皆是證人!” 祁褚淡淡俯視著他道:“既如此,便是沒有實據了?既然沒有確鑿證據,朕如何能為了一些子虛烏有的事情加刑于朝中一品大員?” 祁褚剛要開口斥責,卻聽到謝宣上前,一直走到御階下方,直視著他道:懇請陛下清君側,除jian臣?。?! 謝宣說話時候直視君王,且未行跪拜禮…… 祁褚臉色冷下來,看著謝宣道:“你想造反嗎?” 話音剛落,皇極殿的門突然關上了! 謝宣直視著祁褚,再次道:“懇請陛下除jian佞,殺謝殞?。?!” 他直視著祁褚,眼含威脅之意。 祁褚:“……” 謝宣這是要逼宮? 第88章 奉旨親吻(二合一) 祁褚看著一反常態十分強硬的謝宣和穆康公,怒道:“你們要造/反嗎?” 謝宣的唇邊勾起一個似有似無的笑容。 造/反? 陛下還真是猜對了。 只是他們要反的不是眼前這個傀儡皇帝,而是大禹實際的控制者——謝殞。 兩年前,謝殞借著六州大旱扳倒外戚董家,順帶壓制六大世家開始,后來小皇帝失蹤,太后無心國事,謝殞便實控制了大禹的朝政。 兩年以來,他們世家雖然暫時蟄伏了,但并不代表他們就任由謝殞在朝中為所欲為。 經過兩年鍥而不舍和太后交涉,太后終于同意助他們一臂之力,并且告訴了他們一個驚天大秘密。 原來陛下并不是被太后派出去歷練了,而是留書出走了,他臨走前表示永遠不會回京城,并且還寫下了禪位詔書,將皇位禪位給謝殞。 他們私下分析了一番,拿到禪位詔書的謝殞為什么沒有禪位,一來是為了掩蓋自己逼走小皇帝的事實,二來則是不知道朝野上下會不會認可這個禪位詔書,畢竟就算蓋了皇帝金印,但畢竟小皇帝還沒有親政,這個詔書能不能算數都未可知,以謝殞的謹慎,他斷不會在沒有把握的時候輕易亮出自己的底牌。穆康公等人猜測,是因為上述原因,謝殞才沒有輕易將禪位一事公布于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