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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代的和平么?” 楊盼茫然地看著父親,父親卻只是笑著嘆了口氣,從案桌上拿了一條紅色的綃紗披帛給她圍在肩上:“好了,放心吧阿盼,我叫人盯著他,明兒你們出獵,我也早早把弓箭手布置好。你記得離他有點距離,感覺不對,就舞動這條披帛,弓箭的速度很快,四個方向直接穿透一個人沒有問題,一定護你的安全?!?/br> 楊盼看了看肩上這條薄薄的大紅綃紗,突然覺得它有千鈞之重,因之步子里仿佛也有千鈞之重。 晚上的時候,皇帝近衛的親信過來回報今日跟著羅逾的結果?;实鄣拿忌以尞惖馗咛?,最后竟忍不住笑了,他說:“還按原計劃把弓箭手布置好,叫他們招子放亮點,別遲滯了壞事兒,也別太早了壞事兒。這次差事當得好不好,回頭自有賞罰?!?/br> 楊盼一夜未能好睡,第二天一個哈欠連著一個哈欠,叫宮女取便于活動的胡服和靴子來。金萱兒使勁向她展示一條石榴紅的裙子:“主子,今日穿這條,到碧綠的山里面,甭提多亮眼了!管教羅逾拜在你的石榴裙下!” 楊盼看著紅色就打哆嗦,搖搖頭說:“阿父賜下了一條紅披帛,今日有這一件紅的就夠了,都是紅的,就不顯眼了?!敝付艘簧肀趟{的小胡服,下頭也是湖水色的裙子,黑色便靴,腰帶里還掛了一把短鞘刀。 金萱兒道:“主子您會用刀么?” 楊盼看看刀,苦著臉說:“不會用也得備著呀!” 她裝扮好了,再三試了試一切是否夠力——頭發不能負累,衣裳不能拖沓,靴子需得輕便——對她而言,就是要做到逃得能快。 楊盼深吸一口氣:“好,我去打獵了?!?/br> 金萱兒道:“可是早膳還沒有用……” 她又開始絮絮叨叨:“公主什么都準備得充分,可是餓著肚子怎么行?萬一打獵打了一半沒力氣了……” 楊盼腦子被她吵得“嗡嗡”響,但是她說的又是對的呀。要是路上餓得跑不動,那可真要糟糕。于是重新坐下來,狠狠地往肚子里塞了一堆吃的。 等到宮門口見到羅逾時,他已經是等了很久的樣子。一見到楊盼,他就笑了,春風拂面似的表情配合著一身精精神神的簇新皂色騎裝,腰上系著巴林玉為銙的暗紅蹀躞帶,與絳紅色的短劍劍套正好相配,手邊是一匹棗紅馬,皂色皮鞍韉,銀色裝飾,和人的服飾顏色也是相配的。 這家伙,打扮得也不馬虎??! 楊盼不由多看了他一眼,看得小郎君忍不住把腰挺了挺。 楊盼說:“我給你做的劍套你還帶著哪?!?/br> 羅逾仿佛要表功似的,把劍套連著劍從帶銙上解下來,赧赧地笑著:“洗了太多水了,有點洗舊了?!?/br> 這劍套本來就做得不像樣子,洗舊了之后就更不像樣子了,歪的地方更歪,斜的地方更斜,線沒縫好以至于繞著的地方更繞成一團亂麻似的,加上絳紅色褪成了泛白,列堞紋起了毛,簡直和他這新嶄嶄的一套騎服不配套! 楊盼費了老鼻子勁兒從劍套里把劍拔_出來,心里又是莫名的一陣驚惶,上一世哪有這么認真地瞧這把劍?現在才發現,這劍看著拙樸,其實刀刃是好鋼,青色的寒光帶著暗沉沉的血色,怪不得當年殺她時都不覺得疼! 她又費了老鼻子勁把劍插_回了劍套,換了一副笑臉遞回給羅逾:“嗯,雖然舊了,到底是我一針一線為你做的,難為你還沒嫌棄?!?/br> 心里暗道:“嗯,這樣的話,劍一旦插-進去,就很難拔_出來了……” 羅逾笑著撫了撫劍套,把劍掛回腰間:“自然,雖然……真的做得有點難看?!彼α诵?,看看楊盼雖然尷尬,倒也沒生氣,又說:“但我想著你一針一線的辛苦,又想著這是你留給我的念想兒,是咱們倆心意的合一……”他的聲音越來越低沉,迷人地縈繞在楊盼的耳邊:“我自然要當寶貝似的天天帶著它。除非——” 他大孩子似的壞笑著:“等你嫁給為夫之后,再認真做個新的送給我?!?/br> 楊盼啐了他一口,背著的手微微的顫抖,不敢讓他發現。 羅逾!希望你今日能過這一關,讓我再信你一次。楊盼心道,日后的路我自己去走,也沒有后悔的余地,但今日,我絕不會拿自己賭你的真心! 她特地換了一匹灰色的小馬,和羅逾的棗紅馬并排騎著。兩邊是隨扈的侍衛們,用步障遮著公主和未來駙馬的影子。 蒼盂山,山高莽莽,公主行獵的隊伍漸漸步入其中。楊盼帶的獵狗、羅逾帶的蒼鷹,與選出來的幾十名侍衛一起,在山林間捕獵。不過兩個時辰,就獵獲了獐子、狍子、鹿、兔、雉雞等無數。 羅逾一直小心護著楊盼,也沒有盡興地玩,每一次有獵獲,大家群情激動地高聲吶喊,楊盼也就笑一笑,好像懷著什么心事似的。 羅逾小心地問她:“怎么了,玩不習慣打獵?” 楊盼說:“嗯,騎了半天馬,有點不舒服了?!?/br> 這到底是個嬌嫩嫩的女孩子呢!羅逾心想,于是提議道:“那我們到一旁的營帳里坐一坐好不好?” 楊盼搖搖頭:“人多,太吵了?!?/br> 羅逾“明白”過來,對隨扈的人說:“大軍休整一會兒吧。我帶公主到里頭摘山花?!?/br> 來了! 楊盼心一拎。 然后淡然地對她的護衛軍們說:“好。我和燕國殿下到里頭瞧瞧,你們別跟著?!?/br> 山路狹窄、迂回,不好走,但是風景極美。 爛漫的山花開遍了原野,羅逾問:“你喜歡什么顏色的花?” 楊盼哪有這個心思看花,敷衍道:“都好看?!?/br> 羅逾率先下了馬,在山谷繚繞的霧氣里俯身摘花,很快摘了滿把五色繽紛的野花,遞到楊盼馬前:“好看不好看?” “呃……好看?!?/br> 羅逾笑道:“你不是騎馬不舒服了么?怎么還不下來?”伸手給她,準備扶她下來。 此刻正是正午。楊盼看看太陽的方向,看看四周的山壁,又看看前方的樹木。地方不錯,她心如擂鼓,暗暗咬牙下了決心,從另一側翻身下來了。 羅逾見慣了她時不時的小冷淡,不以為意地縮回準備扶她的手,而是改成牽著她的馬拴到一棵小樹上,解開馬籠頭和轡頭,讓兩匹馬自由地吃草。 他看到楊盼偷偷伸手揉了揉屁股,笑著說:“沒什么好害臊的,平時不怎么騎馬的人,rou不緊實,馬鞍子是很磨屁股腿的。今日騎得其實還少,我們有時候騎行久了,皮都要磨掉一層,褲子里都是血淋淋的呢?!?/br> 他壞壞地走近過來,低聲道:“這里又沒其他人,我給你揉揉?” 楊盼大大地后退了一步,瞪著眼睛說:“你想干嘛?!” 當然是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