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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射器將淡金色的液體推入了死去的少女的肌rou,過了不知多久,“哐啷”一聲,空瓶和使用過后的注射器被重重的扔到了地上,松平亮猛地撐住了床畔,驚喜的一遍遍的叫喊著:“小甘橘——小甘橘!” 雅利安人的眼眸合攏了一瞬,那一抹悲憫消失不見,他悄無聲息的彎腰,將地上的注射器與空瓶撿起,后又從開了一半的窗戶里翻出了病房。 寧隨遠坐在輪椅上,就著季珩個人終端投射出來的虛擬屏,“噼里啪啦”的寫入了一段兒程序。 季珩微微彎下腰,湊近了他的頰畔,目不轉睛的看著他調試程序,一邊兒不著痕跡的深呼吸,下意識的追逐著那一星半點的薄荷清香。 寧隨遠將監控視頻區域放大加銳化,幾次重復cao作后,終于將那個黑影的輪廓提取了出來。 “季珩,你看我——”他欣喜的一回首,剛要說話,嘴唇卻堪堪擦過了近在咫尺的臉頰。 青年的嘴唇微涼柔軟,一股電流般的奇異觸感迅速的雙向發散開來,兩人均是一愣,各自往后仰了仰。 季珩率先回過神來,掩飾心虛一般雙手背在身后站直了,咳了聲打趣兒道:“我這不正看著你呢么?” 他深棕色的眼瞳里有一團小小的火焰在“噼啪”燃燒著,時隱時現著一抹被稱之為“渴求”的情緒,帶著一些攻擊性。寧隨遠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飛快的抿了一下唇瓣,藏在黑發中的耳朵尖又紅了。 “誰讓你看我了!”他低聲罵道:“正經點!” “我錯了我錯了?!奔剧裥α似饋恚骸澳悄憧闯鍪裁礇]有?” 對著那個從頭黑到腳的背影,除了勉強能辨認出后頸的膚色偏深以外,什么也看不出來。 “這能看出個鬼???”寧隨遠皺了一下眉吐槽。 兩人盯著那黑乎乎的背影瞧了良久,忽然聽一人咋咋呼呼的一嚷:“謝爾茲!” 季珩:“嗯?” 寧隨遠卻聽清了,猛然一怔,扭頭道:“你說什么?!” “謝爾茲??!”路陽手里捧著個吃了一半的rou包子,“蹭蹭蹭”小跑過來,他看起來比寧隨遠還急:“我天,你們在哪兒找著他的!他怎么站人家家陽臺上??!我的媽呀!他跳樓了!謝爾茲??!” “你等等!”寧隨遠一把抓住路陽的手腕:“你確定這是謝爾茲?!” “不,不是嗎?”路陽被他掐著皮rou了,疼的齜牙咧嘴。 “這只是一個背影,你為什么那么確定?!” “因為.”路陽有點被寧隨遠嚇到,眼鏡兒又非常不爭氣的從鼻梁上滑了下來:“我好像也沒那么確定.” “你別嚇著他了?!奔剧褫p輕一哂,伸手過去不著痕跡的將兩人撥開,握著寧隨遠的手腕收回。 寧隨遠猝然被制住,掙扎了兩下沒掙脫,不免有些不滿的昂起頭,季珩卻裝作沒看見,將他的手臂擱在他自己的膝蓋上,拗出一個端莊猶如小學生般的坐姿。 “你跟那個謝爾茲很熟吧?”季珩對著一腦門子熱汗的路陽說。 “嗯?!甭逢桙c頭說:“我進納洛堡以后都是他帶的我.” 提到這個,一些回憶就像是從泉眼底部滲涌上來一般,路陽局促的推了一下眼鏡框,依稀回到了從前在納洛堡的若干個不敢外出巡查的夜晚。 都是謝爾茲不睡覺,領著他穿過一個又一個的幽眇長廊,繼而跨過廣袤的草坪和校場,在安靜的角樓之間兜兜轉轉。 謝爾茲永遠走在他前面不近不遠的地方,他就緊跟在謝爾茲身后,盯著謝爾茲的背影不走眼,仿佛這樣就能始終找到回去的路。 謝爾茲有時候會穿一些非工裝服,都是他閑暇時淘來的二手衣物,他身材好,所以陳舊的衣服穿在他身上也十分好看,有時候路陽看著他一件又一件的更換著不同樣式的上衣和褲子,會覺得生活也充滿了新奇的色彩。 他對謝爾茲的背影,再熟悉不過了。 “就是他呀,謝爾茲?!甭逢柕吐曊f,篤定極了。 寧隨遠和季珩對視了一眼。 “所以謝爾茲現在在哪兒???”路陽急巴巴的左看右看:“季處長,你神通廣大,把謝爾茲找回來吧!也給他一份活兒干吧!他在納洛堡待的時間比我久,資歷比我豐富,一定干的比我好!而且他真的苦了小半輩子了,他真的.” 寧隨遠忍不住提醒:“小路,事情不是你你想的那么簡單——” “有機會吧?!奔剧駞s淺笑了一聲打斷了:“如果他真的是個不錯的人才,我會考慮的?!?/br> 路陽登時眼中放光:“我先替謝爾茲謝謝您了季處!” 季珩仰了仰下頜:“你先走吧,我還有點事兒要跟你遠哥說?!?/br> 路陽興高采烈:“好!那我繼續去陪著鵬哥!” 小眼鏡兒蹦著跳著就走遠了,寧隨遠立刻轉身揪住了季珩的前襟,把季珩扯的不得不前傾了身體。 “松平隊長的家離新紀年百貨不遠,這么算一下時間線是完全有可能的!”他斬釘截鐵道:“謝爾茲當時不跟你我糾纏是因為他還有下一個目標!” “可你想過這是為什么嗎?”季珩問:“做任何事總要有理由,他為什么要傷害甘橘呢?” “難道是為了報復?報復松平隊長?”寧隨遠喃喃道:“或者是廖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