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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明驚呼,“大將軍!” “都不許動!”湛淵滿眼陰鷙,又匍匐在地細細嗅起來,一邊嗅一邊將血往地上灑,看血跡滲進了雪里才敢下腳。 不知走了多遠,那股清淡的幽香與血腥味越來越重,湛淵嘴角的笑也隨之越發癲狂。 終于,湛淵眼瞅著那幾滴血未直接滲進雪里,而是在什么東西上劃了一下,勾出了一片帶紅的葉子。 “哈……”湛淵跪倒在地,想笑,笑聲似乎也凍僵了,只好改為了大叫:“這!這!這!” 眾人忙圍了過去…… “大將軍,辰司殺那處我們真的不出手?現在是出手的好時機,韃子跟辰司殺已兩敗俱傷……” 湛淵夾了夾馬肚子,“不急。告示布下去了嗎?” “已經命人頒令了。大將軍放心,段干先生看到定會尋來的?!?/br> 湛淵沉吟了一會兒,“嗯。那蠱毒的折磨他受不住的,他那人嬌氣……怕疼?!?/br> “那……大將軍,我們接下來該怎么做?” 湛淵抬目看了看四周,發現這里眼熟,仔細想了想才記起來,這里不遠處便是他再見段干卓的地方。 “等?!闭繙Y說罷翻身下馬,“傳令下去,在此地駐扎?!?/br> “是?!?/br> …… “已經這么久了,他為何還不來?!他那人就好墨跡!墨跡墨跡,總要收拾些有的沒的,出趟門恨不能把家都搬上……那回來看我還不忘帶頭豬!傻蛋!再晚毒怕是又該發作了……快再貼告示!催他快點,叫他別磨蹭了……” “是?!?/br> …… “再貼兩道告示!他眼睛瞎嗎?!怎么還沒看到?把告示上的那些字寫得大點,一個字人臉大!……還不來,還不來!疼死他活該!不疼他疼誰?!” “大將軍再耐心等等……” …… “祁明,你說……他還活著嗎?他會不會已經……” “一定活著?!?/br> “那為何他還不來?!” “或許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 “大將軍!” “他來了?!” “不是。辰司殺敗了?!?/br> 湛淵起身,“那是他死是活?” “死了?!?/br> “是誅馭門的人?” “不是。據說是呼延蘭?!?/br> “也好,呼延蘭殺得好,總歸是與我無干系……快!派人把他的尸首弄來……去,再去貼幾道告示,昭告天下,辰司殺尸首在這,讓阿卓……段干卓來給他收尸……就說我高懸著辰司殺的腦袋呢,他不來便一直懸在那……這回我不信他還不來!阿卓……你別怪我,這是你逼我的……” 小榔頭“嗖”地跑進家門,抱住了他娘的大腿晃了晃,“娘,娘,來了來了?!?/br> 丁大嫂一手掀開熱氣騰騰的蒸籠,一手拍了拍他的頭,“嗯??烊?,把他扶進屋來。別讓那群小崽子瞅見了再欺負他。我這就去給他燙壺酒,還差最后一個下酒菜了……” “哎?!毙±祁^應了一聲,一溜煙地跑沒了影兒。 小榔頭從他爛乎乎的手里接過了一串糖葫蘆,喜滋滋地咬了一口,又墊起腳尖送到了他嘴邊:“你吃!” “我……不吃。你吃……吃,我臟?!?/br> “你嘗一口嘛,就一口,我不嫌你??禳c快點?!?/br> 段干卓只好張了嘴,小心翼翼地咬下一顆來,沒用自己的爛嘴碰到其他的地方。 小榔頭這才開心了,歡歡喜喜地扶著他慢慢往家走,看他另一只手拄著的拐杖上掛著兩條鮮活的大鯉魚,便一把奪了過去,“我娘說了,不要你的魚了,你怎么又帶來了?不聽她的話,她又要說你了。一會兒叫我娘給你做好了你再帶回去吃?!?/br> “我……吃你家……饅頭?!?/br> “要不是你我早淹死了。我娘說了,她管你吃一輩子饅頭?!?/br> “魚……不值錢……” “饅頭更不值錢。哎呀,你快別說話了,看你說話我都覺得難受?!?/br> “哦?!?/br> 小榔頭走到街頭,看一群人呼啦啦地圍著看告示,連那群愛搗蛋的半大小子們也在那,便沖段干卓輕“噓”了一口,悄悄放慢了腳步,拉著他快步往家走。 段干卓被他拉得一趔趄,好歹拄著拐杖才沒摔倒。 好容易才到了丁家饅頭鋪子前,段干卓弓著腰咳了好久沒緩過來。 “哎呀!”丁大嫂忙扶住他,“我讓你好好把人扶進來,你這是做什么?!要人命啊,個天殺的!” 小榔頭撅了撅嘴,“我怕那群人看到嘛?!?/br> 段干卓使勁擺了擺手,把咳出來的污血又咽了下去,“不怪……” “好好好,我不怪他。你快進來,快進來,我給你熱好酒了,喝口就好了……”丁大嫂說著扶著他就要往里讓。 段干卓不動,又擺了擺手,好半天才說出話來,“不去……我就走。魚你們吃……” “你給我進去,飯菜我都做好了,吃飽喝足才準走!”丁大嫂蠻橫道。 小榔頭也連連附和,“就是就是。他還又帶了魚,娘你快說說他,使勁說說他,他不長記性?!?/br> “不……在下要走……離開這里……” “???要走?你這個樣子還能去哪???要不這樣吧,你等我關了鋪子,我和小榔頭帶你去京城看看,那里的大夫厲害,說不定能治你的病,等你的病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