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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日子越來越好,沒成想一場地震又震回幾十年前。 也不知道他今天送去這根火腿腸趙大寶舍不舍得吃? 趙大寶當然舍得,娶個嬌滴滴的美女老婆,他樂得都找不著北了,一接到火腿腸就立馬遞給他媽讓切了加個菜。 趙滿月舍不得,把火腿腸拿到自己屋,切了半截留下,另外半截才拿去廚房,剁成醬,做了道炒三丁,胡蘿卜、玉米多,火腿腸幾乎看不見。 就這樣,上了桌還是引得在場的小孩頻頻偷看。 也不怪小孩只盯這一道菜,實在是桌上其他菜見不著一點油星。 水煮的玉米棒子一桌八個,水煮紅薯也是一桌八個,野菜糊糊一桌一盆。 玉米棒子和紅薯偶爾吃吃還是挺香甜的,天天吃誰受得了,這些東西都刮油,越吃肚子里越沒油水,越沒油水就越容易餓。 以前大伙兒頂多吃二兩米飯就飽了,現在一頓吃半斤都打不住。 溫如昫拉著老婆找了桌人少的坐下。 還沒到十二點,主家沒說開席,大家都沒動筷子。 但有的小孩已經去廚房拿了勺子,圍好口水兜,只等一聲令下,就磨勺霍霍向三丁。 趙滿月請的客人多,除了他們村的,還有其他村的朋友。 多一個人,就多收一份禮嘛。 家里實在沒什么好東西,就指望著收禮給兒媳補身體了。 早點養好也早點給她生個大胖孫子抱抱。 章韻笑得有些勉強,她一個年輕女大學生,幻想的結婚對象都是高大帥氣的有錢帥哥。 趙大寶這樣的,放以前,追她十年她都不會賞一個笑臉。 但現在沒辦法,工作找不著,要吃飯就必須嫁人,不然誰腦子進水了會白養著她,她也不認識別的男人,只能嫁給趙大寶。 雖說趙大寶聽她的話,但看看那張臉終究還是意難平。 瞥見衛延,她眼神閃了閃。 一群黑不溜秋的莊稼漢里混進這么個人,簡直像鴨群里落了只白天鵝。 她覺得衛延多半也是和她一樣走投無路了。 瞧著一臉的不高興,旁邊還有一個泥腿子在說話哄。 她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又是惋惜,又是羨慕,還隱隱有點嫉妒。 別看趙大寶現在對她好,到手以后還不知道怎么樣,再多過幾年,她在鄉下風吹日曬,變成黃臉婆,別說哄她,不踹了她就不錯了。 而且她以前有痛經的毛病,去醫院檢查過,醫生說是巧克力囊腫,會影響懷孕,徹底根治的話需要進行手術。 當時她男朋友都沒有,又怕動刀疼,就只拿了一點藥進行保守治療,想以后打算結婚生子了再來考慮手術的事。 這下可倒了大霉,趙滿月那死老婆子明里暗里提過好幾次孩子的事兒。 萬一她真生不出來,以后還不知道要怎么鬧。 其實衛延不高興純屬是熱著了。 汗水浸濕了毛衣,黏在身上難受得要死。 溫如昫也挺不要臉的,依舊頂著鄉親們的目光給老婆扇風。 儼青陽看得牙酸,開口破壞了二人世界:“哎,你們聽說沒,鎮上來軍隊了?!?/br> 溫如昫看著老婆的臉,回答得心不在焉:“聽說了?!?/br> “他們現在在招人,你想不想去試一試?”儼青陽自己有點想去,雖然他是個土生土長的農村娃,但地里的活兒他實在干不動,一個人去有點害怕,就想拉個人一起。 “不想”,自己種地自己吃多快活,干嘛要去別人手底下受管制。 “薪酬很豐厚,有咸魚干,真不想去?” 這句話沒吸引到溫如昫,反而把周圍其他年輕人吸引住了,咸魚干啊,rou啊,煎著吃多香。 人群一窩蜂的圍過來,七嘴八舌的向儼青陽打聽。 能吸引其他人也算目達到,儼青陽解釋說其實他也是聽在家里幫忙的小孩講的,那小孩今天來辭工,說要去孤兒院,還勸他去應聘工作。 說到這兒儼青陽有些難以啟齒,娘的,小屁孩,管東管西還管到他頭上。 他也知道自己在家吃白飯不好,但這不是以前沒干過農活,他媽不許他下地嗎? 用得著個三寸丁來說教? 村民們議論開來。 難怪之前幫忙干活兒的小孩今天沒來,結果是因為鎮上來軍隊了。 什么玩意,沒良心,吃他家的,喝他家的,不來了也不說一聲。 算了,算了,不計較,就當積陰德。 衛延意味不明的瞥了狗男人一眼,是人都逃不過真香定律,不然上輩子狗男人也不會混出個農業專家的名頭。 酒宴上喜氣更勝,村民們發自內心的覺得今兒是個好日子。 軍隊來了,好日子就要來了。 趕明兒去應聘看看,要是能聘上一個坐辦公室的工作,就不用苦哈哈的下地。 還有樂觀點的村民覺得說不定過幾天就有人來發物資搞救援什么的。 之前村里遭過一次泥石流,過來救災的士兵就搬了很多大米、牛奶發給大伙兒。 房子被震塌那些村民甚至做起軍隊免費幫修新房的美夢。 嶄新的小樓修起來,電線一拉,就又可以看電視、玩手機。 哎,以前有電視的時候不愛看,吃飯的時候就開著聽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