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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如昫邀功似的帶著他去看桌上的兩個煎蛋:“延延,我們的鴨子生了?!?/br> 衛延:“……怎么?你在暗示我不會下蛋?” 溫如昫:“……我不是那個意思?!?/br> 他當然知道不是那個意思,就是看不慣狗男人的笑臉,憑啥他渾身不利索,狗男人反而容光煥發,采陽補陽也該是他被補啊。 溫如昫又湊到老婆耳邊:“延延,乖,不氣了,我去煮面?!?/br> “去吧”,看著就煩。 面是rou醬面。 腌rou切成碎粒放鍋里大火翻炒,炒出香味了再放泡得酸酸的脆蘿卜、泡椒、洋蔥和生姜,起鍋時放點豆瓣醬,色澤鮮亮又噴香。 泡椒只放了兩個,也就提個味兒,吃起來一點都不辣。 涼了的荷包蛋煎一煎,蓋在最上面。 然后再撒一點點青翠的小蔥。 衛延呼嚕嚕干掉一大碗,感覺還沒太吃飽,又指揮著狗男人洗了兩個水蜜桃。 咬著甜甜的水蜜桃,他想:必須得節制,干那事兒太費營養。 天天吃這么多,家里說不定會斷糧。 “昫哥,稻子還有多久能收?” “快了?!?/br> “今年稻子結得怎么樣,夠不夠咱倆吃?” 溫如昫被問得心虛,現在果園那點是肯定不夠的:“夠啊,問這干嘛?” 衛延盯著他的臉:“你覺不覺得我今天吃得有點多?!?/br> 溫如昫被問得摸不著頭腦,餓了就多吃點唄:“不覺得?!?/br> 衛延:“……我說認真的?!?/br> “好吧,是有點,只有一丁點?!睖厝鐣d有點懂老婆的意思了:“延延,你放心,我養得起你,咱們地里的糧食,再多兩個你都吃不完?!辈粔虺栽俅唿c出來就是了。 衛延賞他一個白眼:“你還想三妻四妾?” 溫如昫賠笑:“沒有,沒有”,一個嬌嬌都哄不過來,再來幾個怎么受得了。 慢吞吞吃完早飯,平平也來了,小孩是來辭工的。 他很興奮:“延哥哥,鎮上來軍隊了,很多很多大卡車,很多很多士兵,我和弟弟要去孤兒院,以后就不能幫你放鴨子了?!?/br> 士兵?誰知道是不是正規軍,G家都沒了,制服還不是隨便亂穿:“孤兒院呆著吃不飽的話,你就回來?!?/br> “嗯”,平平臉蛋紅撲撲的,他猶豫了一下,才問:“延哥哥,孤兒院在招廚師,你要不要去應聘?” “不去”,眼下軍隊剛來,亂得很,臨近的其他鎮上肯定也有些小組織在修建基地,說不定哪天搶地盤就要干上幾仗。 “哦”,平平有點失望。 衛延摸摸他腦袋,回屋抓了一把椰子糖出來塞給他:“自己放好,肚子餓的時候吃兩顆?!?/br> 椰子糖放太久都有些化了。 糖漿和包裝紙黏在一起。 平平捏了一顆舔舔,還是那么甜。 等小孩兒離開,已經是十一點半,兩人收拾收拾,洗把臉準備去吃喜宴。 本來現在天氣還熱,穿件薄襯衣就行,但脖子上的印子迫使衛延穿了件高領毛衣。 熱啊,走幾步汗就出來了。 溫如昫觍著臉賠笑,一手拎竹籃,一手給老婆打扇。 竹籃里有一斤板栗和一根兩百克的豬rou火腿腸。 火腿腸還有一天就要過期,不過現在沒人在乎這個。 溫如昫記得姥姥講過她小時候。 那時戰亂剛過,百廢待興,G家窮,老百姓更窮。 飯都吃不飽,更別說吃rou。 可越窮,人就越好面兒。 村里有個男人就去豬rou攤上買了一小塊兒豬皮。 下鍋煎熟,掛在灶頭,每天吃完野菜湯后取下豬皮在嘴巴上抹抹,然后出門溜達轉圈。 村民看見他嘴巴上有油就會故意打趣:“呦,今天吃了rou???” 男人得意的點點頭,昂首挺胸的繼續去其他地方轉。 等他一走,村民們就哄笑起來。 天天吃rou哪兒還會瘦成長竹竿? 那時辦酒席也沒人送錢,水果糖和rou就是最高級的禮了。 收到水果糖或許還有家長舍得給孩子剝幾顆。 rou是不到最后時刻絕對舍不得吃的。 三兩鮮rou從這家拎到那家,那家再拎到另一家。 送來送去,鮮rou放成了風干rou,綠毛都長得有一寸厚。 生了綠毛的rou,也沒人舍得丟。 燒熱水洗洗干凈,切片煎了就是一道待客的硬菜。 怕小孩兒上桌盯著rou吃,主家通常不會讓自家小孩上桌。 客人也不好意思吃rou,再饞也得顧面兒不是,吃一口饞蟲勾出來了那還得了,干脆不吃了。 請客人來了光吃素算怎么回事,主人就要勸rou,勸來勸去誰都沒好意思吃,最終還是剩下進了主家小孩的肚子。 時代發展迅速。 大伙兒都脫了貧,家家戶戶養起雞鴨鵝。 早上吃蛋,中午燒rou,晚上吃魚,隔三差五還宰只雞燉湯補補。 很多小孩被慣壞了,養成挑食的毛病,肥rou不吃,羊rou不吃,鴨rou不吃,味道重的都不吃,就愛吃豬瘦rou。 rou粥煮好還得大人端碗追在屁股后頭喂。 不合胃口的話一口都不肯吃。 反正家里零食堆著,不吃飯他們也餓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