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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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顯得他自作多情,無藥可救。 明明很累了,紀望卻沒睡著,在床上翻來覆去,失眠直到深夜,才艱難入睡。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夢里奇異地續上了白天回憶的內容。 在祁薄言的那句驚人的她要殺了我的表述后,紀望被震撼得無以復加,祁薄言卻噗嗤一聲笑出來,他狡猾又愉悅地欣賞著紀望心悸的模樣,說:“騙你的?!?/br> “這種事怎么能拿來騙人呢!”紀望一顆心才猛地收回來:“你嚇死我了?!?/br> 祁薄言漫不經心地回答道:“這么荒唐,說出來誰信啊,也就你信了,你不要總是那么容易被人騙?!?/br> 說完后,祁薄言又自己反駁自己:“不對,要是你不好騙,也輪不到我來占你的便宜了?!?/br> 紀望狠狠揉了祁薄言頭發一頓,把人柔順的頭發弄得亂糟糟的:“因為我信你,你說什么我都信?!?/br> 祁薄言模樣有點怪異地頓了頓:“我都騙你那么多回了,你還信?” 紀望溫柔地垂眸,在祁薄言的額頭上親了下:“信?!?/br> 祁薄言認真地問:“為什么?” 紀望將嘴唇從祁薄言的額頭移到了唇角,又親了下:“因為我愛你?!?/br> “你說的什么,我都信?!?/br> 愛情令人盲目,也叫人心甘情愿臣服。 第41章 紀望睜開眼,夢里還殘余著當時的感覺,深陷戀愛,滿心滿眼都是那個人。從夢中回歸現實,才覺得滿心愴然。 看了眼時間,凌晨五點,紀望卻再也睡不著了。他起身什么都沒做,徑直前往陽臺喝酒抽煙,手機隨意地擱在一邊。 他家雖然不大,唯獨這個陽臺風景很好。從前祁薄言就喜歡坐在陽臺的沙發上,盤腿彈吉他,想著編曲,間或喝口桃子汽水。 紀望那時覺得這樣很可愛,他的小男友只喝汽水不喝酒,不容易被人拐走。 祁薄言喜歡吃糖,各種各樣的糖,更多的時候,紀望都覺得這人是小孩子口味,所以在番茄炒蛋里也加了糖,祁薄言很喜歡。 紀望還想給人做蛋糕??上ё詈笤谄畋⊙缘纳绽?,紀望給的不是蛋糕,而是分手。 這大概是紀望做過最過分的事情,他總是在適宜的場合做合適的事情。不會讓誰難堪,哪知道最后,他給他最寵的人,最大的難堪。 不知道在陽臺上坐了多久,紀望的手機震動起來,他拿起來一看,這個時間的來電,竟然是祁薄言。 祁薄言沒想到紀望會接通,用帶著鼻音的聲音問:“哥哥,失眠了嗎?” 紀望隔著灰白的煙霧眺望遠處的云霧,被初升的太陽染成了粉紫色,懶懶地嗯了聲。 好像因為剛才所做的夢,他失去了對立和抵抗的力氣,紀望不再像之前那樣與祁薄言針鋒相對。 說針鋒相對也不確切,從頭到尾好像就他一個人在抗拒,祁薄言對他的抵觸無動于衷。 祁薄言在電話那頭打了個小小的哈欠:“我才剛忙完工作,困?!?/br> 紀望拿開手機看時間,現在已經是六點十五,祁薄言這是通宵了。他的公司還真為了對賭協議把他往死里用,難道藝人的身體垮了對他們有好處? 好歹也是最能賺錢的藝人,能不能精心對待些? 心里想著,嘴上卻在說:“別給我打電話?!?/br> 祁薄言沒有被這句話刺傷,反而悶聲笑道:“明明是哥哥先拍的我?!?/br> 那該死的“拍一拍”,祁薄言竟然看到了,怎么回事,不是很忙嗎? 在他沉默的時候,祁薄言又打了個哈欠:“哥哥,和我說聲晚安吧?!?/br> 紀望把電話掛了,沒一會手機就再次震動起來,還是祁薄言的電話,紀望接起,祁薄言的聲音硬了許多:“別掛我電話,我不喜歡你掛我電話?!?/br> 紀望沒說話,祁薄言還在咕噥:“你再掛我電話,我就…… ” “你就怎么樣?”紀望倒是想聽聽祁薄言還能怎么威脅自己。 祁薄言卻沒如他所想的那樣,甩出什么威脅,而是軟下聲道:“我就不睡了,等會要是有黑眼圈,就和李風說,我被紀望兇了,難過得睡不著?!?/br> 紀望再次把電話掛了,這回祁薄言沒來sao擾他,而是發了條短信過來。 「哥哥,我愛你,晚安?!?/br> 紀望點開了短信的刪除鍵,拇指懸在空中許久,最后還是選擇退出不看,眼不見心不煩。 公司約了他開會,主要處理他上次在綜藝里不聽話的事情。 他們想要他蹭祁薄言的熱度,這事紀望不可能做,他的經紀人紅姐沒有出面,來的是公司高層,紀望只在年會上見過的徐總。 徐總慈眉善目,話術高明,先從紀望進公司多年開始談,說他雖沒什么起色,但是公司一直很看好他,前段時間的校園劇男二,本來劇方是看中鄭亞的,但是公司還是公平起見,將紀望也推過去試戲。 鄭亞就是之前紀望在紅姐辦公室撞見的alpha,怪不得上次見面就覺得對方對他不太友好,原來是鄭亞認為自己搶了他的角色。 這劇的配置本來一般,導演還是新人,偏偏有了熱度。 紀望不知道這里面的彎彎道道,他只是老實地接收了紅姐給的劇本,再按流程去試戲。 徐總軟硬兼施,企圖讓紀望生出點感恩的心。紀望很配合地面露感激,但只要一提到讓他配合炒作,紀望就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 “祁薄言怎么了?又不是讓你跟女明星綁定炒作,前年的夏真cp炒得多火,他們倆因此拿了多少資源你知道嗎?夏長陽直接成為頂流,你看看人家現在接的戲是什么,望川陳導的戲!” “你不是有野心嗎?你不是想演戲嗎紀望?公司不是要逼你難做,而是想讓你走更快更順的路,你怎么就不能明白公司對你的期望呢?” 徐總苦口婆心,紀望卻輕聲插話:“夏真組合里,夏長陽是火了,夕真呢?” 這一反問,讓徐總直接啞火。當年夏真組合,只紅了一個人,另一個人在沒多久后就退圈前往國外留學。 粉絲們大感痛心,而圈內對于夕真最多的說法是,夕真本就家境不錯,不當藝人也可以。 紀望冷靜道:“夏長陽和夕真當時都是剛出道的新人,祁薄言和我不一樣,他不需要靠炒cp漲流量?!?/br> “何況徐總您應該知道前段時間祁薄言手滑點贊后,他的粉絲有多反感蹭熱度的事。就算真炒了cp,你確定不會直接炒糊?公司花了怎么多資源在我身上,要是糊了可就真的什么都沒了?!?/br> 從辦公室出來,紀望長長地吁了口氣。其實很少人知道,他和夕真是朋友,還是關系很不錯的朋友。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和祁薄言在一起過,他和夕真在一部戲里相識時,就感覺到彼此之間有種無形的相似,后來紀望便明白這股相似是什么了,他們都是身為alpha,喜歡alpha。 和紀望后天被祁薄言改變的不同,夕真從來都不喜歡omega,基本只和beta談戀愛,學生時期還偷偷摸摸跟alpha在一起過。 與紀望相識時,夕真還不認識夏長陽。 如果紀望能知道后來的事,他一定會阻止夕真對夏長陽的飛蛾撲火。所有人都以為夏真cp是炒作,殊不知他們是假戲真做。 夕真的家境的確好,好到他有種天真的矜貴,夕真不是因為沒有夏長陽紅,而負氣退圈。他是在夏長陽那里受盡情傷后,才毫無留戀地拋下了藝人的身份,出國留學。 直至上個星期,夕真還同他發了照片,照片里夕真摟著一個靦腆的beta,沖鏡頭笑得燦爛。 夕真和他說,他談了好幾個alpha,無一例外,對方總會被omega所吸引。他不知道這是不是命中注定的,alpha不可能和alpha在一起。 也許哪一天,他遇到了所謂的“命中注定”,他也會變成自己最討厭的那種只有本能的alpha吧。 紀望至今都記得夕真說這話的表情,有對感情的厭倦,也有對取向的自嘲。 回到住的地方,紀望在門口見到了一個人。 自從上次祁薄言胃疼在醫院,任燃的來電被祁薄言搶去接通,導致紀望和任燃在電話里不歡而散后,任燃這些日子都沒有和他聯系。 任燃靠在他家門口的走道上,穿著正裝,手里夾煙,沉默地注視著他。 紀望不知道該用什么表情來面對任燃,關于標記,祁薄言指責他偏信任燃,實際上,任燃從未說過到底是誰標記他。 如果任燃真的說了,今日紀望對任燃的心情也不會這么復雜。 當年任燃對那個臨時標記諱莫如深,紀望數次追問,任燃都不愿多說,更不愿報警追究。 他對紀望道:“你知道是誰也沒用,你沒法追究他,也不會幫我討回公道?!?/br> 那時紀望只覺得任燃的每句話,都仿佛暗示了就是祁薄言。 任燃不相信紀望會真的追究祁薄言,可是現在想想,如果真是祁薄言,任燃為什么不說出來?紀望本來以為,是任燃不想讓他傷心,可是現在想來,一切都不對。 紀望不能說任燃有暗示誘導他的嫌疑,這是他和祁薄言之間的信任出了問題,和任燃沒有根本上的關系。 他輸入密碼開門,任燃跟著走了進來。他身上的煙味很熟悉,是紀望六年前常抽的那款。 紀望忽然想起了,任燃抽煙還是他教的,他倆和宋格一起翻墻出去網吧打游戲,宋格熬不住睡著了,任燃對他說想抽煙,紀望便讓他抽了。 第一次抽煙的任燃咳得眼淚都出來了,讓紀望笑了好久。 任燃說煙這種東西,剛開始嗆人,后面不知道什么時候,就離不開了。 紀望從廚房里端了一杯果汁出來,放到了任燃面前:“怎么今天有空來找我?” 任燃進來后就仔仔細細地看著屋里的擺設:“來找你喝酒?!?/br> “不喝了吧,我下午還有課?!奔o望拒絕道。 任燃玩著杯子,還沒說話,紀望卻忽然問:“任燃,六年前你的臨時標記,到底是誰弄的?!?/br> 問后紀望便緊緊盯著任燃的神情,他看見任燃的睫毛微顫,神色有點緊張。 任燃抬眼,留意到紀望探究的神情,他勉強道:“這么可怕的事,就別再提了?!?/br> 紀望:“是嗎?!?/br> 任燃注視著茶幾上的果汁:“嗯,一切都過去了?!彼D了頓,握緊了面前的杯子:“都結束了?!?/br> 第42章 這話一出,兩人又無話可說了,任燃沒再像之前那樣,指責紀望總是在祁薄言的問題上沒有原則,不知悔改,仍舊犯賤。 紀望也不再追問那個標記的事情,得知不是祁薄言做的以后,紀望心里確實松了很大一口氣,對任燃少了些許負擔,起碼祁薄言只是對著他一個人發瘋,而沒有傷害了其他人。 任燃拿起果汁抿了一口,忽然,他抬頭沖紀望露出了個苦笑:“你現在一定覺得我很討厭吧?!?/br> 紀望避開他的目光:“沒有?!?/br> 任燃澀然道:“你還在怪我那天把你帶過去?!?/br> 提到“那天”,所有不好的回憶就涌了過來,紀望只覺得后頸刺痛起來,身上也出了層虛汗,他不由自主地將手按在了后頸,粗暴地抓了下:“如果我是你,不會比你做得更好?!?/br> 任燃:“說謊,這些年你都不肯和我聯系,我回來了,你見到我總不自在,有時候我都在想,如果當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