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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遠這么說著,對著大司馬怒瞪過來的眼神,轉身大笑離去。整個屋子中回蕩著安王的笑聲,久久不散。眾人如坐針氈,悄悄打量著那臉色難看的大司馬,不知心中在作何想。 大司馬臉色難看,久久才像是回神一般的站了起來。隨即,他也不管在場眾人,竟然直接甩袖離去了。 迎著風雪,喜塔臘安圖朝著新帝所在的院落走去。自新帝登位后,安遠氣焰越發猖狂了。此次安城之行,恰好是除去安遠的好時機。 …… 而新帝處,屋外風雪交加、屋內暖意融融。夜里庭院周圍護衛的人手明顯比白日多上數倍,此種情況下除非能飛天遁地,否則半點消息也是打探不到的。 韓山確實是被新帝喊到了院落中來,此時的他拘謹的坐于矮炕上,捧著茶盞小心的說著什么。因為……坐在他的旁邊是美人皇帝,也因為這問題他真的回答不上來。 “臣……真的不會測字。不過既然是陛下要找的人,定然能找得到。不如……陛下多給點提示?” 韓山瞧著那桌子上快干涸的水漬,心中叫苦。哪里有人隨便在桌子上寫個字,就問他這個人在哪里的。他又不是算命的……不過他好歹還知道點歷史,要是美人皇帝找的是重要人的話,說不定會有記載。 隨即,便是良久的沉默。新帝坐于矮桌的另一側,眼睛盯著茶盞沉默不語。此時,無人知他在想什么。而桌子上的那“逸”字的最后一筆,也消失了…… 他要找的并非逸親王,而是逸親王的子嗣。事發時他年級尚小,大多記憶模糊不清。而事后,知此事的人要么三緘其口,要么已入黃土。 皇叔已死,是真的一點血脈都沒有留下嗎? 原啟的盯著杯中漂浮的茶葉,他不信。 新帝抬頭,看向韓山,直接韓山看著身子一抖。韓山露出討好的笑容,心想不愿意說就不說唄,他對這等許會掉腦袋的辛秘也不感興趣。 原啟方才也是一時興起,尋找十年都未尋到的人,又怎會被一個半吊子算出來。 今日安遠一直在針對韓山,若留韓山在那里,定少不了吃苦頭。而他留韓山還有用,不能讓安遠一下玩死了。 新帝冰冷的眸色從韓山的身上移開,手端起了茶盞。在喝茶之前,他開口問道: “此次安城之行,安王可會受傷?” 原啟說出這句話,眼角便看到韓山一抖。他也沒用韓山回答,又繼續問道: “孤可會受傷?” 韓山又是一抖,原啟垂眸喝了一口茶水,苦澀的滋味在口中彌漫,隨即,他又問道: “那么,韓愛卿,你觀天象可有看得,此行你能不能活著回到京城?” 韓山直接一出溜坐在了地上,即便是親昵的“韓愛卿”也拯救不了他的汗如雨下。此時,就連腿上的疼痛也被他忽視了。 這些……他都不知道,他也不敢說自己的生死。因為他明白,自己的生死就掌握在美人皇帝的手中。 屋中暖,地上寒。韓山坐在地上半靠著矮炕,根本不敢去瞧新帝的神色。美人皇帝為什么要問他這些問題,是發現他根本不會觀天了嗎?可是……可是他已經預警了大雪。美人皇帝又怎么會懷疑他呢? 這個時候,門吱呀一聲響了。厚重的門簾被掀開,寒風將屋內的暖意扯出了一個口子。韓山一個激靈、眼睛一亮。他意識到,是時候和美人皇帝投誠了…… 然而還未等他起身說什么,已有人湊上前。因此,韓山不得不停住了嘴。有些埋怨這突然進入的人…… 三寶公公像是沒有看到坐在地上的韓山一般,低著頭來到新帝的身前。三寶低聲對著新帝說: “陛下,大司馬求見?!?/br> 原啟放下茶盞,眼中寒光閃過。原啟看向正仰頭看他的韓山,后對著三寶使了一個眼色。 三寶領命湊近韓山,將其攙扶起來朝著那處的屏風走去。韓山極其不情愿,但是那司馬來了他的投誠只能后延一下。但是……陛下為什么讓他去屏風后邊? 難道是…… 當三寶公公從屏風后面出來,便領著新帝的命令去請大司馬了。原啟看向屏風,低聲開口: “如果被發現了,你就走不出這個屋子了?!?/br> 屏風后的韓山抓緊座位的扶手,心中忐忑。他沒有再開口回答美人皇帝,因為大司馬已經到了。 一路行來,大司馬的臉被凍得有些發青。在見到新帝后,立刻行禮。 原啟看著跪在地上的大司馬,也或許是被安遠整治怕了,喜塔臘安圖近日都很沉默。 這個安圖是個奇人,其嫡女明明是逸親王的側妃,他卻不幫著逸親王。不僅如此,逸親王落馬以后,那嫡女也沒落到什么好下場。 這安圖與其嫡女,不像是父女,反倒像是仇人。 這樣一個人,原啟會用他,卻不會重用他。 原啟之所以將安圖也帶了出來,一是平衡與安遠之間的勢力,二是為架空安圖做準備。既然有禮部,又何須司馬這個官職? 更何況,因著此人,他少了一個皇叔。 作者有話要說:安遠:陛下去哪兒 原啟:給你鋪床 ……夜,開門聲響起,原啟睜開了眼睛卻又閉上。因為那腳步聲他再熟悉不過了,是安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