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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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寶儀暗自祈禱,這能藥有用。 很快,議事之后,那人離開帳子。 波爾濟特目光在寶儀恍若風折的窈窕腰身上流連,心里暗罵,漢人可真夠享艷福的。這么個嬌媚可人兒,在床上豈不是能要了人命! 趁他撲來之前,傅寶儀恭順的端著茶杯,遞到波爾濟特面前:“在我們家鄉,女子有為夫君奉茶的禮節?!?/br> 毫無疑問,她這副嬌順的媚態取悅了波爾濟特,他剛要喝茶,卻起了疑心。 此女精通藥理,沒準會下毒。 傅寶儀看出波爾濟特的心思。她抬起眼皮,能掐出水兒來的眼神落在他身上,捧著杯子喝了口:“妾身怎么會下毒?” 見她親口喝下了這茶,波爾濟特也不管那么多,咕咚咕咚全咽下去。 傅寶儀的心也跟著沉下去了。 他目露兇光,剛站起身,卻覺一股熱氣直沖腦門,胸口一痛,竟然咳出一口鮮紅血液。波爾濟特暗叫不妙,吼道:“你這…毒婦!” 傅寶儀冷冷看他。 異族男子倒在地上,全身抽搐,嘴里涌出鮮血。 傅寶儀也腳下一軟,跌在地上。 可是他暈了,寶儀只能躲過這一劫,她人還在狄人帳中,該怎么出去? 傅寶儀目光悲凄。若是還出不去,她便自盡,寧死不受辱。 正在沉思時,一只利劍劈開空氣,徑直射進帳中,屋外廝殺聲音愈烈。 像有心靈感應,傅寶儀抬起頭,與撩開簾子進來的人視線對上。 他臉上帶血,似乎剛殺進來,身上還染著從尸骨上踏過的寒冷戾氣,見到她,動作一頓。 傅寶儀懷疑自己在做夢。她揉了揉眼,還是沈淵庭的臉,眼里的淚再也忍不住了,很快流下來。 沈淵庭沒有猶豫,疾步將寶儀摟在懷里,聲音輕顫:“你可無事?” 傅寶儀嗓子發緊,號啕大哭,天昏地暗,一邊哭,還不忘記一邊捶打他:“我恨你!都怪你!都怪你把我帶到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來!我差點沒有自盡…都怪你!” 她哭的太委屈,很快成了淚人兒。 沈淵庭心里難受,是他不好。他便任由她捶打,一邊輕輕拍著她的后背輕哄:“是我的錯,沒保護好你?!?/br> “你為什么要把我帶到這兒來!”傅寶儀掐他踹他:“你再晚來一步,我就讓你后悔一輩子!……” 她一時情急,也沒注意自己說出來的是什么話。沈淵庭看向地上的異族首領,把寶儀橫抱而起:“我帶你走?!?/br> 傅寶儀緊緊抓住沈淵庭的衣角。她發現,無論平時有多討厭這個男人,現在,那些討厭都一并消失了。因為他給了她希望,在這樣的異鄉軍營中,她剛剛受到驚嚇,他很快出現在她身邊,說要把她帶走。 似乎成了唯一的希冀一般。 傅寶儀抽噎著縮進他懷里,淚水把沈淵庭身前的銀甲都打濕了。她一字接一字,渾身顫栗:“…從,從遇見你,我就沒…沒好事!…我討厭你…嗚…” 第47章 沈淵庭摟著她上馬, 士兵還在廝殺,狄人大勢已去,馬踏過風雪, 寶儀被沈淵庭牢牢裹在大氅中,只露出來了頭頂。 傅寶儀做了個恐怖的夢。她夢見自己被狄人所擄,吊在城墻, 暴尸三日,沒人來救她。寶儀一直發抖, 眼淚從緊閉著的眼皮子中鉆出來, 滴在被褥上。 沈淵庭問:“她怎么樣?!?/br> 醫士躬身:“夫人只是受到了驚嚇,暫時無恙?!?/br> 沈淵庭的眉頭rou眼可見皺的更深,語氣不悅:“她怎么一直哭?” 醫士啞然:“夫人本是女子, 遇事哭泣,是正常不過的反應。只需要在醒來后喝幾碗安神藥便好?!?/br> “知道了,你下去?!?/br> “是?!贬t士退下。 暖融融的大帳中, 女子躺在床榻上,面色蒼白。 沈淵庭垂眸看她半響,伸出手, 將被角掖了掖。 傅寶儀感覺到朦朦朧朧有個高大人影在床邊立著,她睜開眼,驚懼大喊, 后來聽見男人聲音:“是我?!?/br> 傅寶儀睜了睜眼,終于看清楚是他。她把頭扭向里面, 不說話。 沈淵庭抓住她的手, 看見細白腕子上有紅腫出血,他便給她抹上藥:“若疼就忍著?!?/br> 傅寶儀咬住下唇,嫣紅的唇瓣發白。即便是疼, 她不會說!誰稀罕和他說話。若不是他連拖帶拉把她弄到軍營里,她又怎么可能被當成俘虜被擄走?她當了攝政王的妾,還要承受被擄走的風險,這妾愛誰當誰當! 傅寶儀憤恨閉了閉眼,從他的手中把手腕抽出:“我不要你幫!我自己能上藥?!?/br> 許是動作幅度大了,牽扯到沈淵庭的胸膛,他倒吸了涼氣,捂住胸口,冷汗涔涔。 傅寶儀打量他半響,不確定道:“你…侯爺受傷了?” 沈淵庭眼睫低垂,臉色蒼白:“無礙,已經有軍士包扎?!?/br> “渡河時中了陰箭,好在箭頭無毒。已經快要好了?!?/br> 那你中了箭,還要抱我回來,就不怕壓到傷口么…… 這話傅寶儀沒說出口。 可看沈淵庭面色蒼白,不想說好了的樣子。 傅寶儀糾結片刻,一張小臉兒嚴肅:“你脫了衣服,我幫你看看?!?/br> 沈淵庭唇角勾了勾,他捂住胸口,用一副快要死了的樣子拒絕她:“已經有醫士…” “箭頭即便無毒,生鐵進了人身也有危險!”傅寶儀怕他出事。她立即撩開被子從榻上爬起,要剝開他的衣服。 沈淵庭擋了擋寶儀的手,虛弱道:“打個仗而已,哪里有不受傷的?!?/br> 看寶儀朝他撲來,沈淵庭不得不從,坐在榻子邊。 寶儀忍著手腕的疼痛,將纏在沈淵庭胸膛上的繃帶一層一層解開,傷口露出。 精壯的胸膛上,有一處血rou模糊的箭痕,周圍沒一塊好rou,很難想象箭有多深,射進去有多疼。 若是換成心臟那邊,恐怕沈淵庭已經沒命了。 傅寶儀眉頭緊簇:“哪個醫士給你包扎的!上的金瘡藥都不對,怎么會好?” 她朝外喚:“鄭伯,請取我的止血藥來。 鄭伯說是,將藥取出。 沈淵庭躺在床上,脆弱的像張紙:“說了無事…無須這些?!?/br> “你別動!”傅寶儀撥開他阻擋的手,在他胸前傷口抹了藥,又吹了吹:“若是不及時止血,恐怕你以后的病都好不了了!每到刮風下雨,都會疼!” 沈淵庭便不動了,低頭看著她動作。 然后,沈淵庭就覺得,傅寶儀嘟著嘴吹過的地方,像是被螞蟻慢慢咬過去一般,酥麻發癢,他便想伸手撓一撓。 傅寶儀義正言辭拒絕:“不要碰!愈合前,無論多癢,都不能碰?!?/br> 上完了藥,傅寶儀慢慢的給他換了新紗布,纏上。 沈淵庭目光幽深,對著她:“你被擄后,我立即集結兵馬,渡河時候一個沒注意,不礙事。我擔心你的傷,疼不疼?” 傅寶儀扭了扭手腕,慢慢搖頭。 看著這個虛弱的男人,她心里的氣一點一點,慢慢消下去。寶儀嘆了口氣,就要穿鞋下床。 沈淵庭一把扯住她,帶到自己懷里。 “你瘋了!你起來,你的傷怎么辦?…” “不疼。你若再亂動,就疼了?!?/br> 沈淵庭把她的腦袋按在胸膛沒受傷的那塊兒,心里慶幸還好他受了傷。 傅寶儀慢慢的,不動了,生怕壓住他。 “你這個瘋子?!睂殐x嘟囔著。 她聽見沈淵庭的聲音:“軍營里軍醫充足?!?/br> 那聲音頓了頓,猶豫道:“帶你來,全是私心?!?/br> 果然是他的主意! 傅寶儀撇嘴,不說話。 他肯定是擔心沈珩。寶儀不知道他擔心個什么勁兒,難道她還會紅杏出墻么? “后來,是我思慮不周,你被擄走…”那聲音有了些懊悔情緒:“當初,是我自私,不應該把你帶來,受這份苦?!?/br> 這話把傅寶儀說的都有點無地自容了。尤其是他還受了重傷,竟然說她受了苦。 寶儀再怎么受苦,也沒有沈淵庭受的苦多。 她便沉默,靜靜枕著他的胳膊。 軍帳安靜,空無一人,煤火幽幽。屋外寒風朔雪,刺骨寒冷,好像和二人毫無關系。 “那帳打完了沒?”她問。 “打完了。明日便可回朝?!彼卮?。 算了算日子,也有半月有余。 傅寶儀慢慢的抬起眼,看向他。沙場風霜,他下巴上都冒出來了一層細細的胡茬,臉好像也黑了,整個人亂七八糟,透著股可憐勁兒。 沈淵庭是將軍,是攝政王,從年紀小時,便這么從尸骨堆兒里走出來。稍有不慎,也會變成了尸骨。 傅寶儀的心頭微動,有些酸楚。她忽然覺得他很可憐,慢慢仰起頭,輕輕在他下巴啄了一口。 然后,她忽的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么事兒。 她竟然主動親他… 自己明明在和他置氣??!怎么這么快就敗下陣了。 傅寶儀心里又羞又懊惱,扭過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