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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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寶儀坐在巷口對面一處茶水鋪子里,看著梁府大門。 她身姿高貴,衣著不俗,茶水鋪子老板不敢多問,上了一杯清茶。 傅寶儀靜靜坐著,品她的茶。 其實她只是想先來探探路,別的目的暫時沒有。 天快擦黑,梁府那扇朱紅色的門被打開,里面走出來個三四十歲模樣的男子,穿官服,看樣子是監察部左尹使梁正。梁正翻身上馬,很快消失在巷口。 傅寶儀慢慢盯著那道背影,記住了男子相貌。她坐了一會兒,便起身,將茶錢放在桌上。 正在寶儀準備要回去時,梁府的大門又開了,里面走出來一個朱紅衣服的婢女。 傅寶儀敏銳察覺,女子竟然腹大如盆。 她有身孕?看樣子已經有五六個月。普通婢女是不會懷孕的。 那女子笑著和看門小廝說了幾句話,一個人走到了側巷子。 傅寶儀不動聲色的跟上。 這么晚了,她一個懷孕的女子,能去哪兒? 梁府里唯一懷孕的女眷,便是那名美妾。 女子穿過幾個小巷子,走到了繁華的馬前街,還在往前走。 這不是去青水樓的路。今天也不是初一十五。 人逐漸多了起來。賣糖人兒的,賣風箏的,賣雨傘的,吆喝個不停。街上人來人往,寶儀逐漸有些跟不上了。 那女子一轉彎,拐進了個小巷,進了一條胡同。 她那么大的肚子,到底要去哪兒? 傅寶儀心里著急,加快腳步。驀然,她聽見一陣馬蹄聲音,高頭大馬停在了她身前。傅寶儀心里一咯噔,他怎么在這兒!反正她戴著兜帽,誰也看不清楚樣子,傅寶儀想若無其事的繞過去。未曾想沈淵庭早就發現了她。 他聲音冷清:“大晚上的,你一人在外廝混什么?” 他的視線黑沉沉的,捕捉到她的身影。 傅寶儀默默站了片刻。她明明戴了帽子,為什么偏偏被他一臉認出來了呢? 那美妾是追不上了。 傅寶儀有些緊張,她手心微汗:“今日,妾身想吃淺水鋪子的馬蹄糕,就想起買些,未曾想遇見了侯爺?!?/br> 淺水鋪子? 沈淵庭騎著馬,居高臨下。他眉心微皺,似乎在懷疑傅寶儀話里的真實性。 傅寶儀怕他起疑心,連忙說:“妾身腿腳有些疼了,能不能勞煩侯爺載妾身一程?當然,不載也沒關系?!?/br> 傅寶儀覺得沈淵庭應該沒那么多耐心與她逗留。 不料,沈淵庭伸出手,強壯有力的臂膀將傅寶儀從地上撈起來,摟進了懷里。他沉聲道:“摟緊了!” 須臾,他像察覺到什么,想要回頭打量。傅寶儀怕他看出來,連忙直起身子伸胳膊摟著他的脖子,視線柔和看著他:“侯爺,能回去了么?妾身腹中饑餓?!?/br> 沈淵庭不語,打量她一眼。 烈馬疾馳而行。 傅寶儀的心,也跟著馬蹄子落在了地上,一聲一聲。 他來的真不是時候!明明馬上就能看見那美妾到底去見誰了。 傅寶儀垂頭喪氣,腦袋抵在沈淵庭堅實的胸膛上。她脖子細,這樣低頭,頭發絲溜進去一縷。 很快,到了府。沈淵庭躍下馬,把傅寶儀抱下來。 他只說:“回去吧!”便去了書房。 傅寶儀“哦”了聲,慢吞吞的回了側殿。 玉珠見她回來:“夫人,您不是說想吃淺水鋪子的馬蹄糕么?侯爺先您一步把馬蹄糕買回來啦?!?/br> 說完,玉珠高興指向矮桌子上擺著的馬蹄糕。 傅寶儀咬著下唇,看著那碟子馬蹄糕,心里不是滋味。 她一點都不喜歡吃馬蹄糕。 她現在只想為父親找出陷害他的兇手,還父親一個清白??墒菫槭裁催@樣難! 傅寶儀嘆氣,坐到榻子邊,看著窗外高懸的清冷一彎圓月。 她不能喪氣。只要好好想辦法,父親一定會以清白的身份出來的。 沐浴后,沈淵庭已經坐于桌前讀書,白衣勝雪,眉目一貫冷清。 傅寶儀看著他那副一塵不染的模樣,就跟外面掛著的月亮似的。她心里甚至有股沖動,她想過去,和沈淵庭商量商量,能不能放她走?或者把父親救出來,無論讓她付出什么條件都行。 第41章 當然, 寶儀也只是想一想。 傅寶儀在劣勢。那人始終比她高一腦袋,她又怎么敢開口? 況且父親身上還背著謀逆的罪名。 時間一晃而過,馬上又快一年。初冬, 一股冷氣兒自北方席卷而來,籠罩了上京的河與山,除夕要到了。 婢女們捧來了過年采買的物件, 這些都要經過寶儀的允許,被分派到各個屋子里去。 絹布, 貢品, 除夕時候下人的賞頭,都被寶儀一一列上單子,送給沈氏看過后再置辦。傅寶儀管家很有一套, 沈氏從來沒有在算賬這一層挑過寶儀的毛病。 快過年,仆婦們把傅寶柒和沈離從山里的私塾接回來。 沈離好像離不了寶柒似的,她一不在身邊就哭。反正多養個孩子對攝政王府來說不是什么大事兒, 索性當給沈離個玩伴,把寶柒當成府里的小姐養著了。綠芝看著兩個毛呼呼的小團子,蹲著笑道:“小公子喜歡柒姐兒么?若是喜歡, 等柒姐兒長大了給你做媳婦好嗎?” 沈離的耳朵紅通通。他撇著嘴角,不肯說話。 反倒是寶柒舉了舉手,示意:“我才不要嫁給他呢!他一天說不了幾句話, 能把人給急死?!?/br> 一屋子大人都被這天真的童言哄笑了。 臨晚膳時,天上聚攏了一團厚厚的烏云。朔風飛舞, 看樣子要落雪。傅寶儀披著白氅, 挑燈自藥園回側殿,身后跟著玉珠。 燈籠里火光幽幽,照影在青墻, 枝影橫斜。 傅寶儀走的慢,她今日裙擺繁瑣,層層疊疊,又披著外衫,行動不似穿的薄時輕便。 忽的,燈光籠罩出一個立在墻邊的模糊黑影。 傅寶儀一驚。她警覺道:“是誰?” 玉珠也怕,呵斥,拿著燈籠向前。她看清了來人,微微放下心,原來是大公子從軍營里回來了。玉珠便笑:“公子,您回來怎么不先知會一聲?奴婢們好……” 玉珠話未說完,只覺得肩膀上一痛,眼前黑乎乎沒了知覺,軟倒在地上。 傅寶儀看清了他的樣子。是沈珩。他在邊疆吹了一年的風,高了,瘦了,也黑了。此時此刻,他正用一種略帶恨意的視線,瞪著她。 傅寶儀攥緊了燈籠,后退半步,實在不知道要說什么話。她也不能主動介紹說我現在是你的表嬸兒吧…… 沈珩早就知道了。那會兒他還不信?,F在看了她的樣子,她穿的這樣華貴,那張臉還是巴掌大,一雙眼睛溫吞吞的瞧著他,總是帶了點笑意。沈珩覺得有個看不見的刀子在他心上捅,疼死了。他想罵她,卻不知道從何罵起,最后只是顫抖著嘴唇說:“你……你一向不喜權貴世家…我以為我去軍里,你會等我回來…” 傅寶儀心里也不怎么好受。她看著沈珩蒼白的唇瓣,什么都不能說,到現在還能說什么?都已經板上釘釘的事兒了。她怨不得別人,也說不出什么理由來。她又后退幾步,用一種長輩的姿態:“我從未說過要等你回來?,F在我們身份有別,你還是先去見你表叔吧?!?/br> 朔風飛過,她的廣袖被吹開,眼睫低垂。 沈珩上前一步,用力攥緊她的手腕。他目光悲愴:“你當真是自己愿意的?可我之前從未聽過你說心系表叔,你若是被逼無奈,就告訴我…” 沈珩紅著眼忽然撲過來,著實把傅寶儀驚到了。她嚴肅甩開他的手:“你這是做什么?這些重要么!我原以為你在軍中歷練會成熟些,可你現在竟還是這般樣子。我已經嫁給了你表叔,你就得叫我一聲表嬸兒!…是否被逼,已經不重要了。你以后不要來私下里見我?!?/br> 說完,傅寶儀蹲在地上,解開了玉珠的xue。 玉珠迷茫的抬起頭,她不明白大公子為何一回來便點她的xue位… 傅寶儀臉上沒有表情:“玉珠,我們走?!?/br> 玉珠來不及疑惑,就跟著傅寶儀走了。 很快,那片白色的衣角就消失在月牙門后。 沈珩靠在墻邊,收回視線。他立即去了重華殿。黑云密布,石階高臺,重華殿里陰森寂靜,沈珩用力踹開門,里面沒有一個下人。 他的表叔,正坐于桌前讀書,神色平緩。 燭火被風吹的晃動了幾下,很快又安靜了。 沈淵庭看了他一眼,聲音平靜:“回來怎么不先來封信?好讓下人們去準備?!?/br> 沈珩向前幾步,袖口下攥緊拳頭:“表叔明知道我心悅她!你為何…” 沈淵庭避而不談。他眼睛漆黑,隨手翻了一頁書:“你怎知道她心悅誰?” 他慢條斯理的將袖口撫平,起身,踱步到他身邊:“以后不要再說這樣的胡話。你與她身份有別?!?/br> 他語氣平常,尾音舒緩,沈珩卻感覺到了怯與冷寒。 最后,沈淵庭伸出手,在沈珩肩上拍了拍:“一年不見,似乎瘦了些?!?/br> 沈珩垂下頭,手指無力松開。 他的表叔,一貫如此。若是認定,便從來沒有得不到東西。 沈珩覺得周身寒冷。他不由得屈服。在表叔面前,他的永遠是個長不大的小孩。連與他爭搶的資格都不及。 傅寶儀一直心里揣揣不安。沈淵庭知道沈珩回來了么?她坐于銅鏡前,拿梳子一下一下梳頭,看著鏡子里那張臉。 最開始,他一直對她表現出厭惡,便是因為他覺得她在勾引他的侄子。 現在,造化弄人,她竟然嫁給了沈淵庭做妾。 若是沈淵庭見到她與沈珩私下里見面說話,那還得了?她不被生吞活剝才怪。 忽的,房門被敲了敲,有婆子舉著燈:“夫人,侯爺請您去殿里用膳呢?!?/br> 傅寶儀放下梳子:“這就來?!?/br> 她穿了身尋常衣服,推開門,隨婆子去了膳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