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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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寶儀懂得用藥。她立即熬了一壺熱熱的黃糖姜茶喝進肚子里。暖烘烘的,好了不少。 傅寶儀沒有沐浴,只是簡單盥洗一番,便進了被窩。她閉上眼睛,算了算日子,似乎又到了一個月,該去牢里看看父親了。秋天來了,日子一天比一天涼,她得多帶些被子去。 想著想著,傅寶儀又想到,梁□□上的那個美妾,到底私下里去見了誰。她能不能順藤摸瓜,找到袁府里呢? 父親若是沒出事,估摸著這個時候,她就嫁到劉恒家里去了。 傅寶儀想一想就一陣惡寒。 像這樣一遇見事情便拋下女子的男人,是依托不了一生的?,F在有多喜愛,完全是靠女子的皮相。等女子年老后,男子便會暴露本性。 傅寶儀閉著眼睛,摸了摸自己的臉。 她不知道長這樣一張臉是幸運還是不幸。 恐怕沈淵庭也是,只饞她的身子,對她這個人毫無興趣。 傅寶儀腦袋亂糟糟的,她扯過被子,身后一沉,沈淵庭上了床。 他占地方那么大,每次寶儀翻身的時候都難受。每一天晚上,還可能被壓醒。被壓醒的時候,寶儀幻想什么時候沈淵庭娶了別的妻妾,她也能輕松一些,不會受這樣半夜被一條胳膊砸醒的氣。 果然,安靜不出三秒,她覺得他的手按在了她的腰上。 傅寶儀甕聲甕氣,背對著他,小聲說:“侯爺,妾身今天身子不爽利,不能伺候您了?!?/br> 身后的男人手頓了頓,松開了她。 傅寶儀嘟囔:“侯爺今日也累了,還是早些睡吧?!?/br> 說完,腦袋就鉆進了被褥里,只露出來一個毛呼呼的頭頂。 沈淵庭凝視她片刻。 她好像并不喜歡面對自己,得了空閑,立即便會滾到床榻另一側,好像故意離他很遠似的。 沈淵庭的唇,越抿越緊,顯露男人心里不悅。 索性他披上外衣,下床出門去了。 傅寶儀聽見了他關門的聲音。大半夜的,誰知道他是看兵書還是舞刀弄槍,反正沒別的事兒。她一個人獨享一張大床,睡得正好。 玉珠正點著燈守夜??匆姾顮敵鲩T,身上的瞌睡蟲都被嚇醒了。她連忙爬起來福身:“侯爺怎么出門了?” 沈淵庭神態冷清:“你們夫人,今天遇見了什么事?” 玉珠想了想,難道是因為夫人的月事? 玉珠可是夫人和侯爺的頭號cp粉,怎么可能容忍他們兩個之間出現誤會呢?她解釋:“夫人今天來了月事,小腹疼痛難忍。所以可能精神不大好,又剛剛騎馬,所以身上疲乏?!?/br> 沈淵庭的眉頭,以rou眼可見的速度皺成了個包。 她腹痛難忍?怪不得蜷縮成一團。 只是為何不告訴他? 沈淵庭心頭莫名生出來一股氣兒。他疾步回了屋里,在床榻邊立著,居高臨下看她。 眉頭緊縮,他最后還是沒說什么,把她裹著的被子剝開,人拉到了自己懷里。 沈淵庭的手掌溫熱,落在傅寶儀的小腹輕柔。他的聲音好像也沒有平常那樣冰冰冷冷的了,帶了幾分柔和:“你腹痛,為何不和我說?” 傅寶儀被迫緊貼他,她給自己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嘟囔了聲什么,沈淵庭并未聽清楚。 她心里想,我告訴你腹痛有什么用?我還是會疼。她忽的想起來,努力睜開眼:“侯爺,明兒妾身又該去看妾身父親了。您幫妾身父親換了屋子了嗎?” 沈淵庭頷首。 她離他很近,好像從來沒有這么近過。近的連那小巧鼻頭與臉頰的皮膚也看得清楚,又這樣仰著腦袋,可憐兮兮,像圓眼貓兒一樣的瞧著他,沈淵庭的心里逐漸升騰出一股極其陌生的情緒。他甚至幻想,她一會兒聽見他為她父親換了牢房,會像往常一樣在他喉嚨那塊兒親一下。 沈淵庭等待,可寶儀并沒有那么做。 他這性子,不可能主動央求。很快,他閉上眼。 傅寶儀本來生的漂亮,手和腳都是軟的,這么縮成一團躺在他身旁,沈淵庭的心里,慢慢被一股憐惜感所包圍,最后伸了胳膊,把她抱在了懷里。 一夜無夢。 第二日,傅寶儀去監獄。已經四個月了,她來了監獄四次。 照樣還是同一個老嬤嬤來接引傅寶儀。老嬤嬤都認識傅寶儀了,喋喋不休說:“夫人的父親在監獄里很好,好吃好穿的。侯爺慈心,把夫人父親弄到了最好的屋子里?!?/br> 他慈心? 傅寶儀垂頭不語。 唉,難受啊。每個月,最難受的就是這一天。屋子里的條件再好,那不還是監獄么?還能好到哪里去? 傅寶儀一邊走路,一邊想,她若是男子,就領兵造反!從這里打到皇宮,把他們都殺了,再把父親救出來。 傅寶儀很擔心自己會不會瘋掉。 她一路急疾步而行,走到父親所在的牢房。 父親的精神氣兒很好。一見她,說:“儀姐兒上次帶的兩本書正和爹的胃口。這次帶了什么書?” 傅寶儀隔著兜帽看父親。她身子瘦弱,脊背卻挺的直直的,像監獄里的傅老爺那樣。她把包裹隔著欄桿遞過去:“帶了,又帶了十本父親喜愛的書?!?/br> 傅老爺看著女兒很心疼。女兒瘦了,想必在外面的日子不是很順心。 他嘆了口氣:“要不然,儀姐兒別再試著救我。好好安心過你的日子吧。我老了,沒有多少剩下的日子,在哪里都一樣。我看著監獄里也很好?!?/br> 傅寶儀板臉:“父親切莫再說這樣的話!明明不是你的罪,何必當那只替罪羊?女兒就算死,也要把您救出來?!?/br> 她從小就倔,認定了的路,走到黑也要一直走。 父女兩個都沉默了。 第40章 傅老爺嘆了口氣:“是父親做的不好。一把年紀了, 還連累了家里?!?/br> 傅寶儀握住他的手:“爹,您別急。女兒已經找了一半線索。等線索全都找出來,女兒就去求侯爺, 求皇后,還您一個清白?!?/br> 窗外烏云聚集翻涌,雨滴灑落, 順著屋脊匯流而下。 旁邊的監房與傅老爺的監房相通。一片黑暗里,有人輕聲咳嗽, 嗤笑著說:“你未免想的也太天真。你覺得, 攝政王會放了你爹?” 傅寶儀被問住。她指尖發白,緊攥著傘柄。 “若是查出證據…” 那人大笑,笑聲輕狂, 穿透寶儀耳朵,聽的她渾身難受。他又說:“若夫人什么時候想通了,給我百兩黃金一輛馬車, 我自會有辦法,把令尊毫發無損送出去?!?/br> 傅寶儀心頭一跳,伴隨著窗外一聲驚雷, 黑暗天空被一道閃電撕碎。 擅自從牢里出逃,被抓住,是重罪, 當即絞殺。 傅寶儀暫時不想冒這個險。 傅老爺皺眉:“你不要聽他的。這里人都說,他是個瘋子。好女兒, 爹一切安好。天色不早了, 你快快回去,不要在外逗留?!?/br> 自始至終,那人都沒有露臉。 嬤嬤匆匆而來, 說:“夫人,到時間了,您得走了?!?/br> 傅寶儀:“爹,您珍重?!?/br> 她低頭,舉著傘進瓢潑大雨里。雨滴濺濕了她的裙面。 傅寶儀問嬤嬤:“被關在父親旁邊那間房的,是個什么人?” 老嬤嬤臉上出現一種極其古怪的驚駭之色。她搖了搖頭:“夫人,您不知道,他是個瘋子。平縣有個縣官搶了他的meimei做妾,他第二天就上了縣官家里,拿著殺豬的刀,把那縣官一家子都殺了。上至八十老嫗,下至四歲孩童,無一幸免,血流成河。官兵去抓他,硬生生的沒抓到。他跑了,跑了三四年。最近才被抓進牢里。我們做下人的,都不敢和那人搭話,不是個活生生的瘋子,又是什么!” 傅寶儀垂下眼簾,沒說話。 不到萬不得已,她是不會冒險的。命比什么都重要。 傅寶儀出來后,天色略有放晴。她乘馬車到藥房,問小徒弟有沒有她的紙條。 小徒弟點了點頭:“有的。昨天,一位婦人交過來說要給您,我去給夫人取過來?!?/br> 王嫂在紙條上寫,每逢初一十五,梁家那個妾都會在晚上,偷偷出門,去清水樓與男子廝混。 今天是初十,還有五天。 有了具體的日子就好辦了。傅寶儀若無其事,收了紙條,照往常的樣子把紙條燒了。她剛開始面診,看到第二位病人時,竟然是個面熟的。 是劉恒。 劉恒不知道從哪里得來的消息,說是傅寶儀家里出事后到了攝政王府做妾。他原來不信,今天來藥房一見,就相信了。傅家出事兒的時候,他本來想幫一把手,是劉母以死相逼,逼劉恒解除與傅家的婚事。劉恒雖然不情愿,但是沒辦法。他總要聽母親的話。 看著劉恒,其實傅寶儀沒什么要怨的。畢竟兩個人只見過一面,其實也沒什么關系。 她未戴兜帽,隔著一層輕紗,只有朦朦朧朧一淺衣女子的輪廓。劉恒心里又難受又懊悔,還有一點不甘心。但事到如今,一切已經成為定局,他膽子再大,也不敢和攝政王搶女人。 傅寶儀語氣平常:“這位公子平時有什么不舒服的?” 劉恒懊惱:“頭疾,常常夜里犯病?!?/br> 傅寶儀低頭,把脈,寫下方子遞過去:“拿著這個去抓藥。連續十日,飯后服下?!?/br> 看著那只白嫩的手,劉恒面露呆色。他當初為什么不堅持,把她從水火坑里救出去?他不是個男人,不算個男人,根本就是個懦夫! 傅寶儀知道劉恒在想什么,就說:“有些人命里有緣,有些人命里無緣。想必我與劉公子便是無緣。也不必強求些什么,劉公子不要想這些雜亂事情,頭疾也能好的快一些?!?/br> 劉恒激動道:“我不該那樣!在你最無助的時候選擇縮在家里當個縮頭烏龜。我現在很后悔!寶儀……你能不能給我個機會?” 傅寶儀心里有些生氣了。她道:“給你個機會,你能做什么?你能把我父親從牢里救出去,還是能把攝政王怎么樣?劉公子,念在之前是同窗舊友,我們能說上幾句話。要不然,我真不想見你!你枉為男子,毫無主見,以后,你還是換家藥房看病吧!阿白,把他轟出去?!?/br> 小徒弟得了指令,把劉恒趕出了藥房。 夕陽西下,劉恒最后回望一眼,失魂落魄走到了街上。 傅寶儀心里窩火。她不明白,都已經這樣了,劉恒竟然還能恬不知恥的說出那句話。眼見天色不早,傅寶儀戴上兜帽,向玉珠道:“我要去前街買馬蹄糕,你先回去罷?!?/br> 玉珠怔了怔,絲毫未起疑心,先回了府。 傅寶儀沒有坐馬車。 她要自己去做一件事。 離天黑還早,她要去梁府巷子看一看。別人都看不見傅寶儀的臉,只覺得這一定是個世家大族出來的女子,并沒有多加窺探。她在街上走了一陣子,到了梁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