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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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寶儀也笑:“帶了書。是您最喜歡讀的老莊。還有母親從鄉下托人帶過來的糕點,她親手為您做的衣服?!?/br> “你母親回鄉下了?” “是?!?/br> “也好。這里人多眼雜的,她一個婦道人家,什么都不懂…回鄉下也好?!?/br> 傅寶儀怕再和父親說下去,她的眼淚就掉下來了。她伸出手揉了揉眼睛,說:“爹,我還有些事,先出去了。等我下個月再來看您?!?/br> 傅老爺笑瞇瞇:“好,好。不著急。你能來,爹已經很高興了?!?/br> 傅寶儀重新戴上兜帽,疾步走出去。 監牢的墻壁高深,不見天日,燭火幽幽。 傅寶儀想不明白。 她仔細想想,她并沒有不妥之處。 難道是上一次,她拒絕為沈淵庭包扎,所以他生氣了? 可這根本不值得這樣興師動眾。 要不就是在湖邊時,她與其余男子攀談觸怒了他。 傅寶儀撩開簾子,上了馬車。 她該怎么開口問? 傅寶儀心事重重。雨越下越大,到了候門,馬車停下,玉珠打著傘前來接她。 “夫人,夜深露重,還是快回廂房罷!” 雨滴灑落在傘面上,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音。 傅寶儀的鞋面和裙角被打濕了。她踩著青石板,走的很快。 進了側殿,玉珠收傘退下。 側殿里寂靜無聲,八角檀香小爐緩緩生出盤旋而上的青煙。攝政王一身月白衣袍,腰間玉代,收的緊實。他眉眼安靜,手握書卷。往日盤著的發散下來,皮相俊美,像只暗夜里的鬼魅。 傅寶儀看向他。她問道:“侯爺胳膊可還疼?” 男子似乎看書深沉,一言不發。 但父親還在大獄最潮濕,最陰冷的那一間。傅寶儀只能求他。她脫了外衫,走到沈淵庭身旁:“侯爺是要寫字么?臣妾來幫您磨墨吧?!?/br> “不必?!蹦凶拥?。 傅寶儀磕到了釘子,慢吞吞的收回手。她問:“侯爺可還有什么事讓臣妾做?” 沈淵庭沒有再說話。 這一刻,傅寶儀的腦袋疼的很。她甚至幻想,若是沈淵庭只是單純迷戀她的身子也好。她可以坐在他腿上撒撒嬌,親親抱抱的讓他高興,也不是那么困難??缮驕Y庭實在是琢磨不透,她實在不知道,怎么才能取悅攝政王。 她沮喪的低頭,只是倒了杯茶水,放在沈淵庭手邊。 沈淵庭唇角緊抿,看起來不高興。傅寶儀不知道是不是還應該在他身邊晃蕩還是什么,就自己去了浴房。 玉珠進來照顧。 玉珠心思單純,覺得侯爺與夫人之間的氛圍好像不太一樣。見傅寶儀面色疲憊,玉珠心疼的很:“夫人可是與侯爺有什么事?” “無事?!?/br> 傅寶儀泡在熱水里,腦袋昏昏沉沉,閉著眼睛。 后來,傅寶儀小聲問:“玉珠,你可知男子喜歡何物?男子希望女子怎樣待他?” 玉珠也一知半解。但她看過話本子?!霸挶咀永镎f,女子可自己親手送男子自己所織衣物,以示歡愉,男子意會為討好?!?/br> “自己織的衣物?” “正是。像咱們侯爺多年征戰在外,偶爾睡不安穩。奴婢想著,若是夫人送侯爺一香囊,里面放著安神補腦的香料,侯爺一定會喜歡的?!?/br> 這對寶儀來說倒是不難。 但是能管用么? 管不管用,反正現在她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先試試再說。 泡了澡,傅寶儀從水里起身,用毛巾擦干凈身體,換上寢衣。她出浴房,沈淵庭竟還在讀書,看樣子是沒有理會她的意思。 他不理她,寶儀就沒辦法向沈淵庭打聽父親的事。 傅寶儀覺得要膽子大一些。她身上香,穿的輕薄,晃晃悠悠到了沈淵庭身邊,用自己能發出的最嬌弱的聲音問:“侯爺還看書么?可要臣妾替侯爺捏捏肩膀?” 說著,雙手搭在沈淵庭身上,用力揉捏。 沈淵庭連個眼神都沒分給她,專心致志的讀他的圣賢書。 傅寶儀揉了一會兒,揉的滿頭薄汗,氣喘吁吁。 見沈淵庭真的沒有搭理她的心思,傅寶儀慢慢放棄了。她點了盞燈,福身:“那侯爺先看著,臣妾就不打擾侯爺讀書了?!?/br> 沈淵庭眼眸深沉,暗潮涌動。 傅寶儀脫了鞋,坐在床上揉了揉酸痛的小腿。她放下紅綢簾子,甚至有些自嘲的想,這副身子難不成這樣沒有吸引力么? 那她如何勾引他,如何討好他? 或許,她真的不應該任性,惹他生了氣。 傅寶儀嘆氣,手里摟著玉枕,埋頭躺在被褥里。 眼看著廂房里暗了燈。沈淵庭眸色一深。這女子竟然如此蠢笨,連多哄他一會兒都舍不得么? 其實她走到他身邊時,他的目光不可察覺的在她身上停留了一會兒。 輕薄紗衣下,內里有隱約的風光,似同雪頂梅花艷麗。 沈淵庭正襟危坐。他手里的書,卻讀不下去了。而且身.體.有了.反.應。 畢竟,前幾日他也是頭一次做那種事,沒成想全身通暢舒服,甚至有勾魂略魄的快感。尤其是她伏在枕上,被他逼進角落,無助啜泣時,那種感覺無法用言語來形容出來。 她不聽話,沈淵庭有幾萬種方式讓她聽話。 只是這女子也太沒誠心了,才從他身邊晃蕩了多久? 第30章 沈淵庭撩開簾子, 跪在她身旁,也不忍著了,有些的粗魯的把礙事的被子撩開, 在寶儀耳邊低語:“你搞那么多余事,還不如好好求一求爺…” 傅寶儀只是咬唇不語。 是,她做那么多多余事, 還不如好好求一求他。 寶儀勾著他的脖子,眼里有濛濛的雨霧, 聲音柔和:“那侯爺要我怎么求?” 沈淵庭動作一頓。 怎么求? 夜色深處, 攝政王府安靜黑暗。傅寶儀肩披烏發,身姿如紙薄。她跪坐在沈淵庭身旁,脫下來他的衣袖。 “臣妾記得, 侯爺胳膊受了傷,不知道今兒個侯爺有沒有去看看。臣妾心里一直記掛著侯爺,今天一早上就去了藥房, 取藥回來?!备祵殐x把藥匣子取出,拿著藥膏,抹在沈淵庭的胳膊上。 天知道, 那傷口還不及三寸,連血都沒出。 傅寶儀一副極其關心沈淵庭的樣子,眉心緊蹙著, 一小瓣唇瓣被牙齒咬的發白。 沈淵庭視線深沉,摑住她的下巴:“你安分守己, 爺自然能待你好些?!?/br> 說完, 他掐著她的臉,迫使她仰起頭,卻沒再動作, 只是居高臨下盯著她。 傅寶儀知道,他在等她低頭。 她攥緊指尖,閉了閉眼,烏黑的睫羽輕顫,最后仰起脖頸,慢慢的擁住他,壓住心底的跳動聲音。 沈淵庭依舊沒有動作。 最后,傅寶儀的手,柔順的落在他身前。 夜里寂靜無聲,燭火惺忪微動。 后來,寶儀睡過去,只是輕輕閉著眼。她能感受到男人的視線在她臉上打量。 傅寶儀翻了個身,纖細柔嫩的手指如同不經意,捉住了沈淵庭的手。她甚至用一種近乎乞求的語氣呢喃:“侯爺…” 男人一般情況下都是很好哄的。 他們喜歡女人的順從,與女人略帶崇拜的目光。若是他們覺得女人沒把他們放在眼里,便會生氣,惱怒。 天底下的男人都一個樣兒。 傅寶儀不相信,沈淵庭就是像他表面一樣清心寡欲。其實他也是凡夫俗子,只是不輕易表現出來而已。 傅寶儀雖然閉著眼,心里卻格外清醒。 她唯一不明白的,便是當初他厭惡她,為什么沈淵庭還要同意皇后的提議。 是皇后以父親的性命安危,要挾傅寶儀進府里。 沈淵庭明明可以不用理會她,反正父親的性命與他毫無關系。死了還是活著,都和他無關。 但沈淵庭為什么娶了她做妾? 只是羞辱折煞她,并不可能。至少以沈淵庭的身份,根本不需要那樣下作手段。 若是擔心她勾引他的侄子,沈淵庭也完全可以把她送走,送的遠遠的,遠離京城。這樣寶儀也永遠不會再回來。 他為什么要娶她呢? 傅寶儀的手指,一直揪著沈淵庭的手不放,如同渴求安慰的孩童。她呼吸綿長,面容安靜,似乎是睡著了,小小的,柔若無骨的一團。 沈淵庭放任著她的手沒管,也沒有強硬的把她的手掰開。 傅寶儀做夢,夢見沈淵庭之所以娶她,是因為他傾慕她已久。夢里,父親還未入獄,寶儀嫁到攝政王府里來做正妃。大紅蓋頭下,男人的眼里充滿愛意,叫她的名字。句句字字,無一不含情。 傅寶儀一下子被嚇醒了。 老天,怎么做了個這樣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