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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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娘子嘆氣:“家里婆婆年老,這幾天肚脹不已,滴水不入。她連動都難行動,也不愿意來這里看病。我不忍心,想問問,肚脹有沒有什么法子緩解?!?/br> “肚脹?可咳嗽,發熱過?” “未曾。只是肚脹,面色倉黃?!?/br> 傅寶儀寫下方子。黃芪白岑磨成粉,就水服下,她把方子遞出去:“先按著個方子吃。等排了氣,再來瞧一回?!?/br> 婦人感激道:“多謝?!?/br> 小徒弟是藥房里跑腿的。家里窮,沒見過什么貴人。他有用一種近乎驚嘆的崇拜目光看著寶儀:“夫人可真厲害。病人沒到跟前來,也能開出方子來?!?/br> 傅寶儀道:“我醫術不精,還差的遠。那位婆婆面黃,體內有凝滯之癥,只要用藥疏解后便可以。等再過幾天通了氣,就能下床走動了?!?/br> 小徒弟有些不解,摸了摸腦袋:“我天資愚笨,這些都不懂…” 傅寶儀整理手里的筆和紙,眉眼柔和:“你多讀幾本醫術,慢慢學,也就慢慢學會了?!?/br> 她把掛著的牌子翻了個面,將面診的那一片朝上,接待下一個病人。 在人最多的地方當醫師的好處就是消息也多。有多少張嘴,就有多少個消息。今天王家的媳婦和婆婆打架了,明天李家的女兒跟著情郎私奔了,鬧了笑話。還有一些婦人,專門打聽王宮貴族家里秘事。哪個大官的小妾生了孩子,哪個家里的官人升了職,這些婦人都有第一時間的消息,了如指掌似的。 傅寶儀需要這樣的婦人。她挑了幾個,營造出街上偶遇的假象,說和這些婦人是同鄉,有緣請她們吃酒。哪個人會拒絕請酒的邀約?這些婦人樂意去,去了也能說道說道。 酒樓里,華燈初上。臨街的大河泛起波瀾。一樓戲聲咿呀,二樓廂房里,傅寶儀戴著兜帽,為姓王的嫂子斟酒:“大姐,我從小就從臨川到了上京。人生地不熟的,進了攝政王府。如今看見老家里的嬸娘,很是親切,這酒,你得看在我的面子上喝了?!?/br> 王嫂受寵若驚。這可是貴人的家室,貴人里的貴人!她倒的酒,有什么理由拒絕? 她沒有細想,忙把甜酒仰脖子一飲而盡,笑道:“怪不得我看見夫人,也覺得有緣!” 傅寶儀握住王嫂的手:“還有件事,王嫂您一定要幫我。我知道嫂嫂您家是住在監察部左尹使梁□□里同一條胡同罷?那家的主婦,是我曾經玩得好的遠房表姐。她家里進了個厲害的妾室,這你可知道?” 姓王的婦人點頭如搗蒜:“是!我家是住在那條巷子里?!?/br> 傅寶儀輕嘆一聲:“我心疼表姐被妾室排擠,想偷偷找個人,盯著那妾室的動向。聽說那妾室身上狐媚,一定不會老實。若是嫂嫂幫我找到了那妾室在外私會的狂徒,我一定給嫂嫂一筆好處?!?/br> 說完,把足一錠金子放在桌上。 王嫂眼睛看直了。不就是跟個人!她自然不在話下。她忙點頭:“好。就看在同鄉份上,這忙,我一定幫夫人的?!?/br> “還有,這件事請嫂嫂保密,誰也不要告訴。我怕表姐知道了,心里難受?!?/br> 王嫂一并答應下來:“夫人放心!不就是跟著個妾?肯定沒問題?!?/br> 傅寶儀放下心來。她身體端正,微微笑著:“事成之后,還有兩倍的賞等著嫂嫂。以后再找我,便寫個紙條,遞到藥房小徒弟那里,說是給我的。把那妾室的行蹤都記下來?!?/br> 王嫂心里高興。這么芝麻大的事兒,竟然足足讓她撿了三錠金子! 夜已深,時間不早了,酒館人聲嘈雜。傅寶儀起身,在玉珠的攙扶下上了轎子。 玉珠奇怪夫人的舉動,但她也沒多問?;亓藗鹊?,綠芝從鄉下探親回來,她算是傅寶儀的陪嫁丫頭。很快,玉珠與綠芝就相互熟識了。 “侯爺可回來了?” “未曾。侯爺托人帶話來,說是他今夜宿在軍營?!?/br> 傅寶儀放心下來。她除去衣物,肩膀以下浸泡在浴桶中。雪肌酥腰,胸.前.雪.白。這些天,她好像胖了不少,尤其是這處。 玉珠進來,為寶儀擦干發尾的水珠。 “時候不早了。我再看一會兒書,你先去睡吧?!备祵殐x坐于桌前,道。 玉珠說是,收拾干凈了東西,掩上門。 既然在藥館里做醫士,她就得擔當起這份職責。許久都未曾看過醫書。傅寶儀手指纖細,打開書卷,潛心讀起來。 她要抄幾個方子。 昏暗燈光下,女子姿態端正,懸筆于干凈紙上。 已經抄了十幾個常見的藥方子。傅寶儀也漸漸困倦。她寫完倒數第二個,心里想著,再寫一個就去睡覺。 眼皮子正上下打架,傅寶儀竟然打起瞌睡來,而后慢慢伏在桌上,睡了過去。 她身子懶惰,睡得沉,連沈淵庭推開門的聲音都沒聽見。 夜深露重,沈淵庭回了側殿,空空蕩蕩的,連一個來迎接的丫鬟婆子都沒有。還有她,都是干什么吃的? 環視四周,沈淵庭看見,傅寶儀趴在桌上睡著了。 她姿勢端正,下巴埋在胳膊里,衣衫發尾覆蓋的地方沾濕了水珠。睫毛輕輕顫動著,很不安穩。而且,她皮膚白,這樣看著,眼下竟然青了一片。 把自己弄這么疲憊做什么? 沈淵庭想推醒她,讓她去床上睡,別在這里假用功。他的手剛要碰到她的肩膀,卻又停了。 她對他來說,不算是多么重要的人,可有可無而已。 他只是對她有那么一點點興趣,才同意皇姐的提議,讓她到府上做妾。 可這女子似乎一點做妾的自覺性都沒有。 做妾,不應該無時不刻都討好自己的夫君,生怕自己失寵么? 她倒好,每日只顧自己,全然不把他放在眼里。 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沈淵庭絲毫沒有意識到。他已經變了。再也不是當初那個清冷自持的,一見到傅寶儀便心里厭惡的攝政王。如今,她的一舉一動,都有足夠的資本來牽動他的視線。但他尚未發覺。 想到這里,攝政王又生氣了。 他大力推她的胳膊,傅寶儀睡眼惺忪,醒過來。 沈淵庭冷聲道:“胳膊受傷了。你且看看!”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是單更 明天會上夾子會更晚一點(十一點左右) 4號以后就雙更~ 第29章 說實話, 寶儀以為自己在做夢。她想,如果在夢里,她覺得會給這個陰晴不定的男人一個耳光??筛祵殐x發現, 這不是夢。 她還是矮他一截。 傅寶儀揉了揉眼睛,問:“侯爺說胳膊怎么了?” 她剛剛清醒,眼里還有睡意。沈淵庭忽然不怎么忍心吼她了, 依舊陰沉著臉:“胳膊上受傷了。你不是懂醫術?” 上一次替沈淵庭包扎傷口,是因為那是在荒郊野外, 沒有其余醫館。 可這次, 外面醫館那么多,再說他軍營里也有軍醫,為什么不叫別人給他看了再回來?非得大半夜的回來折磨她。 她太困了, 不想折騰。 傅寶儀狀似誠懇,柔聲道:“咱們府里沒有多余的藥,侯爺還是等等, 明日再叫醫婆子看一看罷?!?/br> 他皺眉:“難道連個看皮外傷的藥也沒有?” 皮外傷,肯定不怎么嚴重。今時今日,瞧見過這男人端正外表下到底披著層什么皮, 寶儀不再像當初在破廟里那么尊敬他了。她點頭說是:“侯爺忍忍,請先去沐浴?!?/br> 沈淵庭皺著的眉頭再沒松下來。 明明在廟里,她知道他受傷了, 還嚷嚷著撲在他胳膊上喊著幫他包扎傷口??涩F如今,她竟然如此冷淡! 沈淵庭覺得自己的悶氣不會再消除下去。他一腳踹開浴房門, 整個晚上都陰著臉, 都沒有再同寶儀說話。 說實話,傅寶儀覺得好笑。大名鼎鼎的攝政王,未免也太過小肚雞腸了些。連包扎這樣的小事也要怪她么? 她已經很努力的, 讓自己收斂鋒芒,不招人嫌。 傅寶儀沒心思想那些兜兜繞繞。她在心里把這些天的新發現過了一遍。寶儀現在已經能夠掌握監察部左尹使梁正家中大小事情,也遇見過右尹史崔和之子崔勝。這些都和父親入獄之事有關。 現在,就差打聽打聽馬知徐家里的事情,有無與袁府勾連之人。 傅寶儀迫不及待,她想為父親找一個真相。 — 第二日,梅雨季節,上京城中陰雨連綿。細雨蒙蒙,遠處山中寺廟隱在云霧之中。 又到了傅寶儀去獄里探望父親的日子。 青石板潮濕,馬蹄碰撞的聲音回蕩。傅寶儀已經對這條路很熟悉了。不用接引的婆子前來,她就能自己憑著記憶找到路。 可是今日,原來那間條件尚好的監牢里,不見父親影子。 傅寶儀有些著急。她面帶疲倦之色,問了身邊一個侍衛父親去哪里了。侍衛只說無可奉告。 接引婆子拿著濕漉漉的油紙傘跑進來。她道:“夫人來了,怎么不和老奴說?” 傅寶儀問:“嬤嬤,你可見原先在這兒的傅大人?” 婆子的臉上出現一種夸張的表情。心里嘀咕,什么傅大人,只不過是個死刑徒而已。她面上堆笑:“誒呦,夫人,恐怕您還不知道呢。傅大人到了另一間屋子。這我就帶著您去瞧瞧?!?/br> 傅寶儀心里有些忐忑,緊緊抓著手里的包袱,緊緊跟在婆子身后,穿過潮濕陰暗的走廊。 父親竟然又回到了最開始那間條件不好的屋子! 而且竟然還是幾個人擠在一起,一個人的動作根本施展不開。 傅寶儀著急,問那嬤嬤:“是誰管這個牢房分布的?嬤嬤能不能帶我去見一見?我父親有風濕病,一到陰冷天氣就腳疼。嬤嬤能不能行個方便?” 說完,往婆子手里塞了錢。 婆子笑著搖頭:“這老奴就不知道了。還有,犯人住哪間牢房,是上邊的意思?!?/br> 上邊?哪個上邊?是皇后的意思么? 可又不像。 難道是沈淵庭? 可他有什么理由把父親弄到這里? 傅寶儀咬唇。 傅大人透過窗戶看見了女兒,高興道:“儀姐兒來了?上一次你帶給我的東西我還沒用完呢。這次又帶了什么新書?” 父親的鬢角邊生了白發。他臉上越有笑,寶儀就越難受。她不想讓高大的父親,縮在這么一個潮濕陰冷的監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