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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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眾人都上了山,他就一直在找機會,碰巧賈老三來找他借錢,他便利用他使了個障眼法,看起來他替賈老三付了賬便離開了,實則在賈老三離開破廟后又潛入,給老叫花喂食了雪上一支蒿。 如今,他自知死罪難逃,與其接受審判,不如自行了斷。 看完,崔琰心頭如壓著塊大石頭,“他是兇手嗎?既是兇手,他又是被誰所殺?若不是兇手,為何又要替人受過?”她捏著信箋的手微微顫抖,滿腹疑問。 沒有人回答她,殮房內一片沉寂,陽光從高窗斜射進來,無數細小輕微的灰塵在這束光里飛舞,上浮又下落…… 回客房時,已經入夜,兩個孩子早就替他將院內的竹笸收進屋內,此時七仰八叉地睡得正酣。 ☆、故夢難追 初夏的夜晚,已有螢火蟲鳴,還不時地傳來一陣蛙叫,若是抬頭便會有幸看見流星劃過。屋內燭光如豆,裴長寧正擰眉看著面前攤開的冊子,許久便覺得有些口渴,隨手拿起茶盞抿了一口。忽然,他執盞的手猛地一頓,隨即警覺地看向門外,可細聽了一會,緊繃的面色便緩和下來,嘴角輕輕上翹。 門外的人腳步雖輕,但透著急切,稍徘徊后便立在門口,似是猶豫不決。終于,她還是輕輕扣了扣門。 門開了,裴長寧面露訝色,“可是有事?” “我想問你,玉槿應當知道趙集被害的消息了吧?”崔琰開門見山。 “嗯?!?/br> “她怎樣?” 裴長寧搖了搖頭,“下午到縣衙見了趙集最后一面,神思恍惚,不言不語?!?/br> 崔琰低頭想了下,“你們是怎么發現趙集的?” “今早,一個自稱同趙集熟識的人送來書信,”裴長寧請崔琰入座,順手給她斟了杯茶,“就是你看過的那封,他說昨晚趙集同他在一起喝酒,分手的時候交給他一封信,再三叮囑他今日一定要親手交予林大人。這人當時也喝了酒,并未覺得可疑,早上酒醒了才想起不對勁來。也就是這個時候,有人在赤焰湖發現了趙集?!?/br> “經多方查證,此人所言不虛,信也是趙集親筆,他自前日你瞧見離家后便沒有再回去?!?/br> 崔琰并不去問他是否已經有了眉目,她知道他向來如此,表面上看不出有什么動作,可到時候了他便能道出樁樁件件之間的聯系,最讓她敬服的是他總能在眾人覺得一團亂麻的時候準確無誤地指出兇手是誰。 “有些事情我覺得有些可疑,可是想不太明白,說與大人,也許能幫上忙?!贝掮莱龃诵械哪康?。 裴長寧撥了撥燭芯,一副很感興趣的模樣,“噢?崔大夫請講?!?/br> “我去過幾次趙集的家,我覺得他對玉槿的感情有些復雜,清醒的時候在玉槿面前也是小心討好的樣子,就是打玉槿的時候,也不像是一味的撒火泄憤?!?/br> “我同小六進山那日在出城時遇見過玉槿,當時她說要去白云觀,青兒搶了她籃子里的一個青團,她說那是她一天的口糧,可今早青兒卻說她最不喜青團?!?/br> “我見過許許多多急于要懷上子嗣的女子,她們急切而焦灼,玉槿卻不同,似乎她從心底里就不想,所以看上去更像是被逼無奈的樣子?!?/br> 崔琰說得慢,她向裴長寧望去,不想他卻聽得認真,俊朗的面龐在昏黃的燭光下更顯生動,她趕忙低頭,只盯著手中的茶盞。 “還有就是,青兒曾說老叫花怕見趙集,可若是趙集去殺他,他應該會有激烈的反應才是,破廟離民居和道路都不遠,有動靜應該會被發現的??蔀槭裁础?/br> “因為老叫花怕的人并非趙集?!迸衢L寧瞥了眼苦于思索的崔琰,忍不住說道。 崔琰猛地抬頭,“不是趙集?” “你曾告訴我們,青兒說老叫花每次見到趙集和玉槿都怕得直躲。也許,他真正怕的是玉槿而不是趙集,只是青兒一直誤以為是趙集罷了?!?/br> 雖然崔琰有了些隱約的猜測,但聽他如此說,還是一陣心驚,腦中不斷浮現出趙集最后決絕落寞的身影,“真、真的是她?” 裴長寧輕點了下頭,此時,他雖還有些細節沒有查探清楚,但對她并未有所隱瞞,“雖然還有許多問題要查,比如趙集的死,但你方才的話解了我不少的疑惑,多謝。我想,明日就會有結果?!?/br> “趙集不是她殺的?”崔琰忍不住問。 “不像?!?/br> 案中有案???雖然她滿腹疑問,但并未再往下問,估摸著時候不早了,不想再打擾他,便起身告辭,臨出門前又轉身問道:“大人的傷可有妨礙了?” 裴長寧微征,“無妨,”他思忖了下,終于趕在她走出房門前又開口道,“天色已晚,崔大夫還是宿在客棧吧,之前的房間還留著?!?/br> 崔琰想了下,縣衙距此有不短的路程,便道了謝,在原先住的房間宿了一夜。 清早,崔琰趕到縣衙,兩個孩子已經起身,正在院內玩耍,無憂顯然是適應了這里的環境,對青兒也很依賴。而青兒正在試圖教他開口說話,不想他發出來的音調卻屢屢引青兒發笑。 崔琰進屋將曬木羽的竹笸端出,屋內光線昏暗,出了門才看出不對來,“青兒,怎么少了兩株木羽?”她拉著兩個孩子上下打量,有些嚴厲地詢問。 青兒被崔琰嚇住,他遲疑地指向無憂,“小白……昨日天黑了,我們看你還未回來,便幫你把竹笸收進屋,小白隨手拿了一株塞進嘴里,他還拿了一株給我?!?/br> “你也吃了?”崔琰滿面擔憂。 “嗯。還挺甜的……” 無憂自然不懂他們在說什么,一眼瞥見崔琰身側的竹笸,笑著從里面拿出一株木羽,不等崔琰出手制止,他早將那曬得微干的植物吃進了肚子。 崔琰像是想到了什么,“青兒,你們吃了這東西,可曾覺得哪里不舒服?” “沒有??!你看,我們兩個不都好好的?”青兒調皮地轉了轉身。 崔琰疑惑地盯著和青兒笑鬧的無憂,眉目間起了一團陰云,看來無憂在山上時經常吃這個,可明明它有強烈的麻醉作用,但是為什么這兩個孩子吃了一點反應也沒有? 她看著竹笸里一株株失了水分的木羽,根莖枯暗,葉子微微泛黃,凸顯出更加清楚的脈絡。 趙集的死!腦中一團迷霧的時候,她突然想起裴長寧昨晚說的話,想起了從趙集胃里取出的那團穢物…… 客棧外,裴長寧同林秋寒正走下臺階,兩個風格迥異的美男子吸引了不少過路人的目光。林秋寒玉面帶笑,翻身上了馬,身輕如燕,似一陣清風拂過。 同林秋寒討人喜歡的和藹氣質不同,裴長寧沉靜嚴肅,周身散發出不可抗的威嚴,令人敬而遠之。他一手拉過韁繩,將要上馬之際,卻見勁拳微松,扭頭看向長街的另一頭,視線落在一抹淡藍身影上。 他大步流星,穿過熙攘的人群,不過須臾,便站在了喘著粗氣的崔琰面前。她本是一路小跑,差點跟他撞個滿懷,來不及喘息,“木羽……許知、王禮胃里的木羽是什么樣子的?” “全是糊狀的,只有一兩片焦黃的葉子能看出大致形狀?!?/br> “那就是了,如果我沒猜錯,直接食用木羽是沒有任何藥效的,需要將葉子煮到徹底變黃再搗爛才能發揮藥效。但是趙集胃里的木羽卻不是你說的那種形態。也就是說,殺害趙集的兇手只是單純地模仿了殺人方式,他并不知曉如何正確使用木羽?!币宦放軄?,崔琰額前沁出密密的一層汗,雙頰潮紅,眼眸更顯清亮。 裴長寧微忖,和著崔琰的腳步慢慢行至客棧前,林秋寒瀟灑地同她打了招呼。裴長寧則小聲向刑鳴吩咐著什么,刑鳴鄭重地點點頭,獨自領命離開。崔琰立在臺階上,眼見著一行人縱馬而去,很快便消失在長街一頭。 臨近傍晚,森嚴肅穆的縣衙大堂擠滿了人,不管是誰,只要到了這里,站在“明鏡高懸”的匾額下,都會生出敬畏之心。所以,堂上人雖多,空氣卻像是凝滯了一般。 林秋寒身著官服,端端正正坐在圈椅上,要說他做起官來,也的確是有模有樣。杜恒是縣令,便在林秋寒右側另設案幾,二人并排而坐。裴長寧同崔琰站在林秋寒身側,其余衙役則手持長棍齊刷刷分兩排而列。 片刻沉寂后,兩個衙役將一名纖弱的女子押上堂來。眾人見是個很有姿色的女子,心中都不禁起疑,就這么個女子,能連殺幾人?就連杜恒見了她也微微變了臉色。 只聽驚堂木下,林秋寒厲聲向著她道:“今日,我等依律審理近來焰湖鎮連續發生的四起人命案。堂下所跪何人?” “民女駱玉槿?!庇耖让嫔覕?,卻不見有懼怕之色,有氣無力地低聲答道。 “你可知罪?” “民女知罪?!庇耖鹊椭^,就這么承認了一切。 林秋寒并未覺得奇怪,他見得多了,雖然大多數罪犯會做最后的狡辯,但也有被發現后只求速死的。所以,玉槿的反應并未使他覺得有多意外。 “那么,你就如實招供吧?!绷智锖?。 “他們四個人都是我殺的,無憂是我養在山上的,就連他娘也是我殺的?!闭f到這,她臉上才有了一絲波瀾,“無憂雖然才不到十歲,整天混跡于山林,又喜歡到赤焰湖中玩耍,不僅力氣大得驚人,還善于游水,我便利用了他。我恨他娘,自然也恨他,所以并不經常去看他,只是隔三差五地給他送點吃的,崔大夫在城外看見我的那次,其實我正要上山找他,不想遇見了你們,只好改變計劃,饒是如此,他卻把我看得很重。哼……”玉槿冷笑著,“不知他娘地下有知,會作何感想?” “大多數時候,他都是自生自滅,所以練就了一身好本領,他住的洞口長著一種草,經常摘來吃。有一天,我去給我娘抓藥,醫館里的大夫們正在探討一種藥草,我無意看了圖案,才發現那個叫木羽的藥草正是無憂經常吃的那個??墒菬o憂吃了并未出現任何反應,我也很是好奇,畢竟要殺一個男人,我還是力單了些,如果能用木羽,豈不是能省好些事?” “我試了很多法子,終于發現如果將木羽煮得變了色,再將其搗爛,便能發揮功效,只要一株,便能放倒一個大男人。從那時起,我便開始籌劃將他們一個個除掉。王禮的田就在山腳下,我摸準了他每日的行徑路線,那日,我將無憂帶下山,守在他必經的路口,趁他不備綁了他,逼他吃下木羽,待藥效上來后將他推入湖中,我讓無憂潛在他身邊,如果出了意外,在湖中徹底清醒過來,便將其摁在水中?!?/br> “殺許知的時候,無憂在湖中被人瞧見,但是無所謂,他早就被人當做水鬼,這樣反而更好,很多人都相信他是被水鬼所殺。至于那個老叫花,那就更簡單了,我娘患有風濕,我偷偷地從她的藥包里藏了許多雪上一支蒿,本來是用來毒殺他們每一個的,可后來有了木羽,便沒有派上用場??墒悄銈儊砹酥?,步步緊逼,我就用這東西毒死了老叫花?!?/br> “那日賈老三來找趙集,我便算好時間,做了點稀粥,等賈老三離開后讓我娘送給老叫花。至于趙集……”說到這,玉槿身子顫抖著,很是痛苦地閉上眼睛,許久才睜開,“他發現了我的秘密,所以我沒有選擇,況且我忍了他這么多年,不想再忍。兩日前,他喝了酒回來又打我,正好崔大夫撞見,他就離了家,第二日晚上我在偏僻的小巷里找到醉得不省人事的他,根本不需費什么力氣就用了與殺那兩個畜生相同的方法殺了他?!?/br> “如此說來,你給他喂的是煮過的木羽?”林秋寒問。 “是?!鳖D了下,玉槿答道。 “她說的,倒是和我們調查的情況相吻合,杜大人可有什么疑問?”林秋寒向著杜恒道,卻見他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么,根本沒聽見林秋寒與他說話,“杜大人?”林秋寒又叫了一聲。 “噢,大人說什么?”杜恒回過神來。 “大人對她說的作案過程可有什么疑問?”林秋寒深深看了他一眼,又問了句。 “案件是大人破的,下官深感佩服,全憑大人審斷,下官并沒有什么疑問?!倍藕慊氐?。 “那么,胡伯,就請你將趙集的死因再陳述一遍?!绷智锖聪蛞慌哉局暮?。 “是,”胡伯服了服身,走到堂中,“經查驗,趙集口鼻中并無泥沙、水草等物,且他胃中的木羽則是剛采摘不久的新鮮木羽。所以,趙集并非溺斃,而是在落水前便被人捂住口鼻窒息而死,隨后再被推入湖中?!?/br> 玉槿猛地抬頭,似是剛剛醒悟,昨日她見趙集最后一面時,有衙役告訴她趙集的死和王禮、許知如出一轍,原來那是故意的,他們早就起了疑心…… “不是的,不是的,他就是我殺的,大人,”玉槿不住地扣頭,很快額頭便紅腫滲血,兩邊的衙役不得不按住她的肩,“大人明鑒,就是我殺的他,我太恨他了,所以……” “那么你看看這個?!绷智锖疽馊藢②w集的絕筆書信遞到她面前。 玉槿艱難地一字一句往下讀,雙手劇烈地顫抖著,直到最后泣不成聲,挺得筆直的脊背瞬間垮下來??墒撬琅f念叨著:“他就是我殺的,不錯,就是我殺的……” “我想你料不到他會替你認罪吧?”林秋寒嘆了口氣,視線落在癱倒在地的玉槿身上,轉而卻扭頭向著坐立不安的杜恒道,“若殺害趙集的兇手知道就算他不動手,趙集自己原本就是打算那晚要自我了斷的,我想他會悔得腸子都青了。杜恒杜大人,你說呢?噢,或許我該叫你杜崇?” 杜恒霍地起身,臉色煞白,“你說什么?” “這世事難料,還真應了那句話,‘造化弄人’,若你知道玉槿是殺人兇手,你還會為了她殺了趙集么?”林秋寒直逼杜恒的眼,露出難得一見的威嚴相。 “我、我……”杜恒已然說不出任何話來。 “說說吧,案件雖破了,我還真想知道是為什么?!绷智锖栈亓鑵柕难凵?,輕飄飄地說道。 站在一旁的崔琰,看到竟是這樣的結局,心下駭然之時不禁看向身邊的裴長寧,大概是他先一步知道,此時倒是鎮定自若。不過崔琰知道,即便他也是當場知道,想來也不會在他心里掀起多大波瀾。他就是如此,自有‘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的氣勢。 再看杜恒,事到如今,他也只有認罪,可是早在他聽到玉槿承認趙玉桐亦是她殺的時候,心中便再也不能平靜,“我承認,趙集是我殺的,可是其他人怎么會是你殺的?還有玉桐,你為什么要殺玉桐?”他離開那象征身份地位的座位,踉蹌地來到玉槿面前,雙目通紅,臉上寫滿痛苦。 面對杜恒的逼問,玉槿并不敢抬頭看他,她不怕服罪、不怕死,唯一怕的就是他知道真相進而對她失望。她緊緊揪著衣襟,大滴大滴的淚落在地上,濕了灰塵。 “無憂,”終于,她像是下了很大決心,可她依舊不敢抬頭,“無憂是你的孩兒?!?/br> 這話震驚了所有在場的每一個人,就連裴長寧也微微抿唇,每一個案件,真相總是冰冷無情的,可真相里的隱情總是百轉千回,不可輕易去評斷。 崔琰看著身子僵直,久久都不能緩過來的杜恒,突然想起來他二人都種蘭花,心里難免會有些不忍,只好扭過頭去。 “我知道,他是你的孩子,我不應該如此對待他,可誰讓她的母親是玉桐。我恨她入骨,就是因為她,我們才會走到如今這個地步!”玉槿伏在地上,可誰也不敢忽略從她身上散發的恨意。 “我一直都不知道,她一直都喜歡你,可是你卻跟我在一起,她恨我,就找許知和王禮……”她回憶起此生中最不堪的過往,仿若此刻就是當時,身子不自覺地蜷起,“玷辱了我……老叫花同他們是一伙的,那時他還沒有家破人亡,整天跟在那兩個畜生后面做盡壞事?!?/br> 崔琰正聽得入神,不想耳邊響起裴長寧低沉的聲音,“杜恒原名叫杜崇,十二年前,他到這投靠一個親戚,兩年后離開的?!倍淮档寐樗炙值?,她不禁紅了臉,故作鎮定繼續往下聽。 “我怕極了,怕你會不要我,整天坐立不安,不知道該不該跟你說??蓭兹蘸筅w玉桐說是有事找我商量,把我約到客棧,當我到了那,卻看見你們兩個……”玉槿沒有再說下去,“之后,她很是得意地在我面前炫耀,說你們是真心相愛,還說像我這樣的臟女人怎么配得上你!” “我待她像親meimei一般,可她什么都要跟我搶,連你也要不擇手段地搶走?!?/br> “你為什么不跟我說,你就這么不信我?那時,我心里只有你一個人……那晚,我不知怎么的酒多了,醒來才知道犯了大錯,去找你,你卻是對我不理不睬的態度,你說,除了離開,我還能怎樣?”杜恒眼中透著無盡的絕望與痛楚,雙肩下垂,如此失魂落魄,全然沒了意氣風發的模樣。 “你走之后,不過兩個月,玉桐便發現有了身孕,她對你倒是百般維護,怎么都沒有說出你的名字。我恨她,本想殺她了事,可想到她肚子里的是你的孩子,便改了主意,費勁力氣把她關在山上,直到她生下一個渾身雪白的孩子,我趁她產后體虛,動手勒死了她。無憂是她給起的名字,哼,無憂,若不是她,我此生何憂?”說到這兒,玉槿的愧疚被恨意沖淡,她終于抬起頭來,對著他說了這番話。 “再后來……”玉槿深深吐了口氣,“我嫁給了趙集,他向來就有意于我,可我沒有辦法忘記過去,如何跟他開始?他先開始并沒有喝酒的習慣,可我總冷淡他,他漸漸開始喝酒,喝了酒便打我,時間長了竟成了家常便飯。殺了王禮之后,他悄悄跟著我上了山,發現了無憂,也發現了我的秘密。他不去揭露我,反而想盡辦法替我隱瞞,我萬萬沒有想到,他會為了我去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