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鏑_分節閱讀_209
“他帶來了那幅宗主畫像?!标愃f,“但此事最奇特之處在于,八年前老宗主死的時候,夏侯信也來過仙門城,同樣帶來一幅宗主畫像。上面畫的卻不是五皇子?!?/br> 靳岄:“是誰?” 陳霜:“誰也不是。畫像中人五官空白?!?/br> 靳岄心中頓時有恍然大悟之感。 梁安崇應該早已看中問天宗。問天宗近幾年的膨大發展,也一樣多得梁安崇扶持。八年前他已經和問天宗的人有所關聯,只是那時候“宗主”僅僅是一個虛像。 而至少在三年前,梁太師選中了岑煅。他要扶持岑煅上位,于是畫像上的“宗主”便有了臉。 百姓崇敬問天宗宗主,奉其為神,等揭露岑煅就是宗主,百姓定愈發推崇敬奉。 而無論岑煅是否知道這件事,他都將騎虎難下:利用民間宗派與神鬼傳說營造聲勢,只要捅上朝廷奏本,就是鐵板釘釘的謀逆。岑煅只有兩條路可走:堅決否認,但官家必定嚴懲,信任不在,只怕會戴罪而死;或是與梁安崇合作,把此事坐實。 岑煅到底知不知道梁安崇的這些籌劃?靳岄想起先生謝元至的叮囑,心中情緒十分復雜。 一夜無眠,靳岄思索諸般事件,只覺得頭疼欲裂,疲憊不堪。岳蓮樓倒是一早就醒了,醒時還有些恍惚,摸摸靳岄腦袋后獨自走入院子。靳岄以為他傷心,連忙跟出去,卻發現他蹲在池子邊上逗魚玩兒。 “你好了么?”靳岄也學他那樣蹲在魚池邊。 石塊濕滑,雨蒙蒙的,很快把兩人頭發衣裳打濕。魚兒一條接一條地浮上水面吐氣,小口叭叭張合,看起來有些蠢,魚尾巴亂拍,甩了岳蓮樓一臉水。 岳蓮樓說:“你瞧,就是這樣,你跟什么人在一塊兒,即便好得蜜里調油般分不開,他也會故意說一些讓你傷心的話。他要我離開明夜堂,那我便走唄。我再也不見他,氣死他?!?/br> 靳岄:“你和堂主彼此彼此吧。賀蘭砜就不會這樣對我?!?/br> 岳蓮樓:“會的。一定會?!?/br> 靳岄氣得笑了:“不會!” 岳蓮樓看他那篤定模樣,也氣得牙癢:“憑什么你們不會?” 兩人當著眾魚的面吵吵嚷嚷,陳霜跑進來的時候又覺得腦袋嗡嗡響。 “別吵啦!”他大喊,“出事了!沈水上游水壩頂不住,已經有裂口了!堂主昨日離開仙門回梁京,現在被困在游隸城進退不得。這是他方才飛鴿傳回來的訊息?!?/br> 岳蓮樓蹭地站起,差點把靳岄推進魚池里。他匆匆忙忙拎著靳岄躍到陳霜面前:“我去找他?!?/br> “游隸城?是定山堰出了問題?”靳岄忙問,“是要開堰泄水了么?如今游隸城是誰主事?” 話音剛落,游君山又從外頭急急忙忙奔進來:“夏侯信求見小將軍?!?/br> 靳岄又急又憂,只得先去見夏侯信。夏侯信來得匆忙,坐立不安,背手在廊下站著,臉色與清晨天色一樣,渾濁昏暗。 見靳岄來到,夏侯信立刻跑下走廊,一掀袍角,竟跪了下來。 “請小將軍隨我去游隸城,”夏侯信磕了個頭,“請小將軍救仙門百姓一命?!?/br> 靳岄連忙將他扶起:“夏侯大人來此,可是為了定山堰?” 夏侯信眼中掠過驚詫之色,但沒有細問:“正是。定山堰撐不住了,可能要開堰泄洪。一旦開堰,仙門城以及沈水下游無數百姓都將受洪禍之害,死傷或達數十萬?!?/br> 靳岄又問:“游隸城如今是誰主事?誰能開堰泄水?” “游隸城城守治水不力,朝廷震怒……”夏侯信說,“如今坐鎮游隸城的,是三皇子。小將軍,你與三皇子交好,幫幫仙門百姓吧!” 作者有話要說: 岳蓮樓: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flag。 宮腰裊裊翠鬟松,臉紅凝露學嬌啼:分別來自兩首詞。有人不學無術,胡亂使用。 第84章交鋒 當天晚上,靳岄帶著陳霜,夏侯信帶著兩位隨從,五人騎馬離開仙門城,往北而行,奔赴游隸城。 游君山和岳蓮樓并未和他們同行。岳蓮樓為此很是發了一通脾氣,章漠被困游隸城,他撒潑打滾一定要去。靳岄花費很大力氣說服岳蓮樓:他和游君山留在仙門以備不時之需。什么不時之需?那便是在萬一勸阻不成,岑融執意開閘泄洪之時,兩人可以與明夜堂的人合作,一起轉移城中百姓。 靳岄和明夜堂都不熟悉定山堰詳情,經夏侯信一番說明,眾人才知此事非同小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