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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從身體乃至靈魂都干凈得讓人挪不開目光的男人,清川當下就對他升起了興趣,悄悄地關注著他的每一個舉動,見到他孤身一人到柴房想要去查探季婉慧的情況。他還在回去搬救兵的路上遇見了醉酒的好色之徒,清川在他捏訣的時候收到了他的求助,所以悄悄幫了他一把。 或許是在泥濘之中掙扎了太久,清川就下意識想要去靠近白行歌。他看得出來,和白行歌關系最好的人是謝璟深,也確實在暗自羨慕著他。他并不喜歡謝璟深,他身上的煞氣太重了,手中還握著許多條的人命,與白行歌相反,是最不想讓人靠近的存在。 清川又將目光放到白行歌身上,眼睛底下的紅光變得越發凜冽,最后動了動唇瓣,輕聲詢問:“要我不傷害這遙香樓里的人也不是不可以,你愿意成為我的救贖嗎?” 白行歌思考著他這句話的意思:“你希望我幫助你脫離痛苦?”這對他來說,也不是什么難辦的事??偟膩碚f,將碎片與清川脫離便是第一步。 “不僅如此?!鼻宕ɑ氐?,緩緩翻了身從圍欄上下來,與白行歌和謝璟深二人遙遙相望,“我累了,我只是想要有個人能夠常伴我身邊,完成那些曾給我帶來希望的承諾?!?/br> 白行歌又陷入了沉默。 “我不需要你親自來完成?!鼻宕ㄎ⑿Φ?,雙眸逐漸被血光覆蓋,“我已經受夠了無盡的謊言,這一次,我不想再等待,就由我親自將你帶到我身邊吧?!?/br> 白行歌頓了頓,聽明白了清川的意思。 清川大概是想要他以靈魂的形勢,留在他的身邊。這樣他的執念也可以得到化解,也算是完成了他長久以來的心愿,遙香樓的一切對他來說都不再重要,他也不會因為執念失控而將樓內的人殺死。 只要白行歌犧牲自己一個人,就能夠保住遙香樓內所有人的性命。 這聽起來,還算是挺劃算的交易。 白行歌還未來得及說什么,他身后的謝璟深便用力將他一把扯開,直面盯著清川,語帶怒意道:“你想多了,怎么可能直接把人交給你?” 謝璟深冷笑著說:“他不過是正好路過遙香樓,被迫牽扯入你的世界,又憑什么需要迎合你的心愿而付出性命?” 清川也揚了揚唇角,仍是用著謝璟深恨不得直接把他揍一頓的語氣回答了他:“你怎能和一個怨念深重的惡鬼講道理呢?你應該知道的,像我這種自私又自傲的惡靈,當然是以自己的事為重了,其他人會如何,根本不在我考慮之外?!?/br> 說著,他又抬手半掩面說:“啊,國師大人若是死了的話,謝公子應該會難過的吧?不過那又如何呢?和我沒關系,只要我開心就好。而且,我相信國師大人和我在一起,我定能夠讓他和我一樣天天高興,肯定比跟在你身邊好多了?!?/br> 謝璟深:“……” 白行歌還沒來得及因為他們的對話笑出聲,手臂傳來的酸痛就讓他下意識發出了一聲吃痛的哀吟,只能無奈地對謝璟深說:“你輕點,抓得我好疼?!?/br> 清川適時開口:“啊,謝公子你可真是一點也不懂得憐香惜玉。國師大人那么嬌弱一個大美人,你怎能把他弄疼呢?”他輕哼了一聲,又開始蠱惑白行歌,“國師大人,清川肯定會對你好對你溫柔,你就陪著我一輩子不好嗎?” 謝璟深終于忍無可忍,咬牙切齒說:“你給我閉嘴!” 清川輕笑了一聲,眸光輕蔑:“我就不?!痹捖?,他抬手重重甩了一下衣袖,原本還拉著白行歌的謝璟深直接被他揮退了好幾尺。 白行歌下意識回頭探看謝璟深的情況,見他只是摔了一下沒什么大礙才稍微放下了心。但清川顯然不想讓他們兩個人再有任何交集,將謝璟深從白行歌身旁揮開后,輕輕動了動手,整座遙香樓就突然開始劇烈晃動了起來。 他們聽見清川感慨的聲音在樓內回蕩:“這個碎片確實是個好東西,我從來不知道自己的能量,原來也可以如此強大?!?/br> 謝璟深看著站在自己前方的白行歌,腳下踏著的地板隨著周圍的梁柱開始倒塌而冒出裂痕。 脆弱的木制地板很快就變得四分五裂,當自己雙腳踏空的那一瞬,白行歌才知道清川并沒有與他們開玩笑,他確實是鐵了心想要了他的命。 白行歌心情也說不上是失望還是難過,心想自己終究是賭錯了嗎……? 白行歌對自己的運氣仍是非常自信,從這個高度摔下去估計沒那么容易死去,不過傷手傷腿估計難免。 遙香樓在清川自暴自棄的能量爆發之下,直接被震得瓦解。裝修奢華的五層高樓層層碎裂,粗大的橫梁與柱子相繼跌落,白行歌在順著地板碎片跌落時還抬頭看了看飄浮在半空中的清川。后者收起了臉上的笑容,用著一種冷淡中又帶著些許落寞的眼神與他對視,難過與壓抑的回憶所帶來的情緒,在這一瞬間宛如潮水涌入白行歌的大腦之中,讓他忽然間有些喘不過氣來。 到底是個可憐人,奈何他恐怕還是無法輕易答應清川這個請求。且遙香樓的人,此事既然已讓他知曉,他即使不想出手,也得把人救下。 剎那間,白行歌見到清川的眸光里忽然滑過了一絲驚訝與錯愕。 白行歌疑惑之際,身體猛地被一只有力的手給攬入了個溫熱的懷抱之中。他才發現原本被清川揮開的謝璟深竟在這種時候還能夠顧及他,來到他身邊將他護著后,動作利索地借著墜落的橫梁與木板緩沖了些許,抱著他懸空轉了個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