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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花魁畢竟是青樓出生的女子,與九王妃世家女子的身份背景不同,所以九王爺只是在外出時寂寞,花言巧語許了花魁各種承諾,說會將她接回九王府,給她一個名分。豈知他在離開后便再沒有聲息,也不曾歸來完成諾言,無情將其拋棄?;谇鄻抢飶氐壮闪诵υ?,她好不容易成功讓人書信到九王府詢問九王爺當日的諾言,收到的回信卻是九王爺對她身份的詢問,和與她撇開關系的傷人話語。 樓里的人原本就嫉妒著她能夠被九王爺看上,在知道她被拋棄后,對她都是冷嘲暗諷,讓她受盡了屈辱。在不甘心與這些言語的刺激下,那位花魁終于在某一個夜晚,于青樓大堂內自盡了,身體就懸掛在五樓的地方。她死的時候大家都歇下了,是隔天才被早起的幾位姑娘發現,尖叫聲直接驚動了三條街的人。 白行歌聽得有些發愣,畢竟在他記憶中,季君澤并不是如此浪蕩與不負責任的人。相對的,他責任心特別重,先不提他是不是真的與這花魁接觸過,倘若此事為真,季君澤應當會負責到底才是??伤泊_實記得,離開皇宮不久前,季君延確實是給季君澤發派了個明明當地知府就能處理好的小指令,讓他特意到偏遠難行還危難重重的小鎮走一趟。 “我們什么時候離開?”白行歌在良久的沉默后終于開了口,可詢問的對象卻是坐在他正前方的紅繡。 紅繡接到他的詢問,怔了怔,下意識朝謝璟深看了一眼。她首先是有些好奇為何白行歌不直接詢問做主的謝璟深,其次,就算白行歌問她,她仍是得先問過謝璟深才能給他答案。 所以問題來了,為何白行歌不直接問謝璟深就好? 紅繡想了想,只能想到,這兩個人大概是又吵架了。 她在心里嘆笑了一聲,努力維持住臉上的表情,朝謝璟深問:“公子,我們何時出發?” 謝璟深看了看她,回道:“都可以?!?/br> 紅繡沒說話,而是默默看向了白行歌。后者得到了答案,便沒有再糾結,喝了幾口湯后才又說:“那你們稍等我一會兒,我想再到遙香一趟?!?/br> 除了疑惑的季婉慧之外,其他人大概都猜出了他想回去的原因。 白行歌吃飽后沒有和謝璟深說一聲就擅自出門了,在阿竹的陪伴下。只不過他才走沒幾步,就被跟過來的謝璟深給扯住,拉到邊上談話去了。阿竹原本想跟過來,可被謝璟深一個眼神震懾,下意識停住了腳步。 謝璟深見阿竹沒過來,才把白行歌放開,在他不太愉悅的眼神注視下挑眉詢問:“昨日鬧了我的人是誰?你竟然還與我置氣?” 白行歌抿了抿嘴沒有回話。 其實比起生謝璟深的氣,他更多是在氣自己。只要他不下藥,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他就不應該一時鬼迷心竅,做出如此愚蠢的事。主要他最開始只考慮到了會給謝璟深帶來麻煩的只有女人,沒想過自己竟然也有同等效果。 白行歌憋了一會兒,選擇直接將話題帶開:“我想回去遙香看一看那個女鬼?!?/br> 謝璟深知道了他的意思,非常自然地接過了話題:“正好,我也想知道實情,是誰給九王爺潑的臟水?!?/br> 于是,等白行歌和謝璟深又回到阿竹身邊時,后者才發現他們倆先前僵持著的關系似乎又被打破了。 阿竹:“……”為何有一瞬間,他竟覺得這兩個人仿佛就是一對時不時愛小打小鬧一場的情人?前面還在雷霆暴雨,后一刻忽然又重歸于好。 他覺得自己好像也越來越不認識白行歌了,他和謝璟深相遇之后,與先前在宮里那清清冷冷,仿佛不帶一絲凡塵氣的大國師相較,更多了許多活氣。 他也不知道這究竟是不是一件好事。 白行歌和謝璟深又回到了遙香青樓,大概是前一晚剛發生了命案,樓里今日冷清得很,大門也緊閉著,顯然是休業中。 大門沒開,白行歌也沒有進去。他原本只是抱著試探的心理,看看能不能將花魁招請來,沒想到還真的招來一位穿著青衣的女鬼。她身上怨氣頗重,不過理智尚存,沒有像大部分怨靈那樣一見到人就撲上來想要傷人,但眼神顯得有些悲涼與冷漠。 和她一起過來的,還有一個穿著紅色衣服,容貌漂亮的男人。不錯,確實是個男人,可生得非常美麗,一雙桃花一樣的眼睛仿佛會勾人心魂。就連傳說中的青樓花魁站在他身邊,都如日蔽月,芳華不及他一個回眸。 白行歌難得見到一位生得如此陰柔好看的男人,沒忍住多看了幾眼,半天之后才問了句:“我是來詢問花魁冤死之案的,聽說你是遭到了九王爺的欺騙,一時無法接受這等侮辱,才自盡身亡?” 他問話的時候看的是那位青衣女子,可沒想到半天后,回答他的人竟是邊上那個一身牡丹色一樣的衣服的男人:“九王爺確實負了我,但我并非自盡而亡,實乃為人所害?!?/br> 白行歌在他回答之后,晃神了半天才反應過來,旋即瞪大了眼睛:“他們口中提到的花魁,是你?” 男人笑了一聲,笑聲里還帶著幾分諷刺:“是啊,很意外嗎?我從老遠見到你與那位公子走來,舉止有些親密,還以為你們二人也是這等關系?!?/br> ……誰?這個男人說他和誰舉止親密?和謝璟深?他眼睛是瞎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