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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導致白行歌很多時候在做事上會多留個心眼。比如在南橋鎮化身為李衛的公儀臨,雖然他當時并沒有看出他真實身份與對自己的意圖,但他下意識會對不了解的人有防備,哪怕是孩子,所以在他身上偷偷下了個咒術。 在那一日白行歌通過暗道來到陳之熙所在的牢獄,給了他藥片緩解他身上來自蠱毒的痛苦時,同樣也在藥片上動了點手腳。為的是防止會發生現在這種情況,他至少還有后路。 只不過如今又多了葉淺月這個意外,倒是不需要他動手了。 白行歌又拿出了放在腰上的扇子,習慣性在掌心拍了拍,感慨道:“對付陳副閣主的另有其人,與我無關。我倒是好奇,副閣主是出于何等目的,竟然愿意將自己的身軀乃至靈魂都賣給別有用心之人使用,甘愿成為對方的傀儡,為他做事?” 陳之熙的表情卻在他們提及這個話題時變得有些癡迷,兩眼里盡是崇拜:“你不明白,憑什么我與我哥明明有著相等的實力,能力甚至更勝一籌,卻礙于輩分只能委屈當個副閣主,所有事情都必須經過他的同意?他墨守成規,死守著璇璣閣古板的規矩,帶著一眾弟子們閉門造車,長久下來,哪怕我們機關術再厲害,被人攻占也不過是遲早的事!” “若非我機緣巧合遇見了尊者,恐怕這輩子都不會有這翻身做主的機會!傀儡又如何?只要能夠奪得璇璣閣,要我領著一眾弟子歸順于尊者底下也不是問題!尊者如此強大,我相信有他的帶領,璇璣閣定會越來越好!”陳之熙說著,臉上也露出了笑容,仿佛透過這幾句話見到了他理想中美好的未來。 但是當他視線觸及白行歌時,所有幻想又瞬間化為泡影,他只能恨恨地瞪著他:“岳靜茹也太糟糕了,帶著那么多人,卻連你們都拿不下?!卑仔懈柽€挺驕傲,笑著說:“想拿下我可沒那么容易?!?/br> 瞧瞧,雖然他離開了皇宮,但上天給他送來了謝璟深與穆昭陽。等慢一點,他還能與摘星閣合作,想想就覺得未來非常美好。 陳之奉卻在邊上聽得很心痛,完全沒想過平日里雖然偶爾會和自己有爭論,但大多時候和他感情還是非常好的弟弟,實際上竟千方百計想著要如何從他手上奪得閣主的位置。 陳之奉皺著眉頭,表情看起來很是失望:“阿熙,你若想要閣主這個位置,只要你同我說,讓我見到你確實有那個能力能夠引領璇璣閣所有弟子,我定也不會霸著不放。畢竟,你可是我唯一的親弟弟啊?!?/br> 陳之熙卻像是著了魔那般六親不認:“我不想成為你的弟弟,從小便是如此,爹娘只認定了你,將你當成未來閣主培養,對我卻從來沒有上過心。哪怕我研制出最好的機關,他們的眼里依然只有你的存在……” 陳之奉沉默不語,不知該說什么才好,畢竟陳之熙說的倒也是事實。 人的心,生來就是偏的。 白行歌又道:“你說的尊者,難道是五邪教教主?”他記得,公儀臨當時就對他說,覺得他是他相中的,能夠煉制出最完美傀儡的人。 陳之熙卻冷笑了一聲:“五邪教?也不過如此,怎配得與尊者相提并論?若不是有尊者在旁提點幫忙,僅憑他們那點蠱毒之術,怎可能煉制出傀儡來?” 白行歌覺得自己從陳之熙的吹捧里得到了一些信息。 那看來岳靜茹與陳之熙還真不完全是合作關系,兩方人員都有自己的目的,他們唯一有共同牽扯的,只是那位尊者。 那么一看,擄走穆昭陽的應該不是公儀臨,而公儀臨也不是那個戴著人|皮|面|具的男人,但那個男人應該就是陳之熙口中的尊者。 問題來了,葉淺月會是他放出來的嗎? 白行歌腦中閃過這個念頭,但很快又否決了。腦子正常一些的都知道,把葉淺月放出來又給她法器,肯定是要來壞陳之熙好事的。那個所謂的尊者,應該還不至于做出這種搬石頭砸自己腳的事情來。 見陳之奉還對一心想殺死自己的陳之熙露出不舍的目光,白行歌輕嘆口氣后提醒:“他雖然看起來還與活人無異,但實際上已經不再是人了?!?/br> 既然被煉成了傀儡,他所感受到的,生魂的那一抹氣息也不過是借用了陳之熙的執念了罷。真正想要控制一個完全聽從自己辦事的傀儡,那個邪師應該不會將陳之熙的靈魂完整地留在他身體里,如此不僅會受到他本尊意識影響不好控制,甚至還有會被反噬的危險。 陳之熙看起來再真實,卻實打實已經是個死人。他估計,陳之熙的魂魄很可能也已經被他口中所謂的尊者用來煉化其他東西了。包括地牢那些被陳之熙殺死的璇璣閣弟子,他們過去時,魂魄全都不在了。 白行歌突然覺得有些不安,他倒希望對方只是想用來養什么邪靈,而不是想做他預想中的危險事情。 謝璟深他們自然不會將陳之熙放回那個邪師的身邊,而且白行歌大概清楚了,陳之熙才是體內被種下了圣蓮碎片的那個傀儡。只要圣蓮碎片沒有從他身體里取出,那不管他們往他身上捅幾刀,他也一樣能夠活蹦亂跳地再站起來與他們搏斗。 白行歌只能一本正經地和謝璟深他們說:“幫我抓住他,我得從他體內取出一個東西,那是提供他作為傀儡行動的能量的源頭,不將其取出,他就能夠無限復生?!?/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