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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今天進來的時候,她莫名覺得地牢里的情況看起來有些不同。差別大概在于,這些人好像在一夜之間都蔫了,沒怎么精神地低著頭或躺著,連罵她的聲音和憤恨的眼神都少了。 她若有所思地打量著牢獄里的人的情況,突然抬步走到背對她躺著的人身邊,用力將人掰正面向自己,要看清他的面容。見到是熟悉的模樣后,她才把人放開。之后她又繞到那些干草鋪成的床鋪,把它們打亂,顯然是在檢查他們有沒有藏任何人。 陳之熙冷眼注視著她,心想他們這些人辦事確實還挺小心。 婉兒兀自在房里搜查了一圈,沒有見到什么可疑人物,在監督每個人都被灌下茶湯后才帶著人離開。 又過了好一會兒,藥湯開始在大家身體里發作,凄厲的叫聲在整個地牢回蕩。不僅僅是這一方空間,跟著陳之熙的人不少,被安排在好幾個不同的地牢里,每次的灌湯之后,都是他們‘渡劫’時間。有些撐不過的,很可能就直接痛死了。 所以留在這里的每一刻,對陳之熙來說都是煎熬。 · 另一邊,謝璟深在闖過機關陣后,又在璇璣閣大門外轉悠了一會兒,即使他自報家門也無人應答。璇璣閣的大門很重,而且非常牢固,不是他一個人就能夠輕易破開。在轉了一圈沒找到進入的方法后,他決定先回去把白行歌帶出來,或者研究看看還有沒有其他可以把機關停下的方法。 謝璟深算不上一個很有耐心的人,他甚至開始動念,想著把整個機關陣給拆了就行。璇璣閣若當真是抱著這樣的態度,那么飛月樓也沒有繼續與他們維持友好關系的必要。 他循著原路回到原本安置白行歌的地方,卻發現那一處空無一人。他心臟重重一跳,第一時間就是往機關陣里尋找白行歌的尸體,但沒有找到。 這也算是一個好消息。 可是對于不聽話的白行歌,謝璟深心里泛起了些許怒意。 · 也不知白行歌是不是真的掐好了時間點,在婉兒帶著她的人徹底離開地牢后,他才又敲了敲石門,從暗道里出來。見到那些在地板上痛苦打滾的身影,他有些反感地皺了皺眉頭。 果然,最毒婦人心。 陳之熙的自制力似乎是所有人當中最好的,明明已經痛得臉色發白滿頭汗水,他依然緊咬著牙根,半點聲音都沒有發出。 白行歌走到他面前蹲下,從他臉色判斷出他身上的情況后,伸手自懷里拿出一小包東西。紙包里裝著的是一種藥片,賣相看起來不是很好,一看就很苦。 白行歌看著陳之熙:“張嘴,把它含|著?!?/br> 陳之熙沒有馬上動作,不知是因為連開口的力氣都沒有了,還是對他抱有懷疑。白行歌也沒有催促,像他一個外來者,確實難以讓人馬上對他交付信任。 不過他想起了還被困在外面的謝璟深等人,便道:“現在的你,除了相信我之外,也沒有更好的選擇了?!?/br> 還能有比現在更糟糕的情況嗎? 陳之熙想著也是,又看了白行歌一眼,在心里感嘆著第一次見到如此白凈好看的男人后,鬼使神差地用力張開了嘴。白行歌伸手把藥片塞到他嘴里:“這個不能馬上解了你身上的蠱,但至少能夠緩解你身上的情況?!?/br> 陳之熙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心理作用,但他確實覺得自己的身體好像突然沒有那么疼了。 白行歌見他神識稍微清醒了些許,才道明來意:“我是和飛月樓的人一起過來的,前陣子我們在外處理事情時正好收到了來自昭陽的求助信,才冒險到璇璣閣一趟?!?/br> 陳之熙愣了愣,下意識問:“有人帶你們上山了?” 白行歌聞言彎了彎唇角回答:“沒有,我靠著運氣走上來的?!?/br> 陳之熙以為他在和自己開玩笑,也沒有給他白眼,而是壓抑著疼痛說:“穆昭陽被帶到另一個地方了,我好幾日沒見到他,無法得知他情況如何?!?/br> 白行歌說:“沒事,只不過岳靜茹好像察覺到了我們的動靜,讓人啟動了閣外的機關陣。我們本想沖破機關陣,直接闖入,從內部停止機關陣的啟動。不過看你們的情況,他們估計不會輕易放我們進來。不知璇璣閣內外,是否還有其他能夠停下機關的方式?” 陳之熙沉默著,像是在要不要對他如實相告的事情上做了許久的糾結,最后還是說:“就在你剛才進入的通道?!?/br> 他們身體使不上力,所以他一大男兒,說起話來卻虛弱得緊:“你從這里進去后一直往外走,在地三百七十三步的時候,左面的墻上應該有一個指甲蓋大小的龍頭刻痕。你得將那顆龍頭按下,然后繼續走,在第五百二十四步時,右面的墻上會有另一個指甲蓋大小的鷹雕,把那個按下去就行?!?/br> 作者有話要說:#日萬的第一個周末,成功了一半# 去了我外婆家,更新就遲了orz 第四十章 通道之外, 原本還在和機關陣做爭斗的飛月樓人發現他們家樓主不知哪根筋突然不對,在深入繞了一圈后又空手出來了,臉上的表情黑得比天上的烏云還要嚇人。 能夠把如此可怕, 幾乎沒有能夠讓人喘息的空間的機關陣當成自家后院那般進出自如的,大概也就只有謝璟深了。 飛月樓的護衛們對謝璟深的脾氣很是了解。他平時臉上沒有太多笑容, 心里是高興還是不悅都不怎么看得出來。所以當他們能夠清楚感受到他的壓迫時,就表示他正處于一種極度不高興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