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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鬼皺了一下眉頭,似是在回憶:“我記得當時見到有幾人莫名其妙就倒地斷氣,還有很多像是吃錯什么東西,肚子痛得滿地打滾,這場仗都還沒開打,就以副閣主的失敗告終。就連飛月樓的人都難逃此劫,全被閣主夫人的人給扣押起來了?!?/br> “重點是,副閣主可是閣主的親弟弟啊,還是唯一的弟弟。兄弟二人共同經歷過生死,感情好得很,但也不知他是著了閣主夫人的什么魔,自己的弟弟被妻子如此對待,他卻依然維護著她?!?/br> 男鬼身為男人,卻依然對陳之奉的態度很是不解。 見白行歌沉思著沒說話,男鬼又道:“我見到你方才那位朋友沖出了機關陣,是打算直接闖入嗎?” 白行歌回道:“我們之中似乎只有他能夠辦到,所以他打算直接從璇璣閣內部停止機關陣的運作。怎么了嗎?” 男鬼攤手輕嘆:“那他應該進不去?!?/br> “璇璣閣早就被岳靜茹安排封鎖起來了,我甚至還觀見璇璣閣周圍被人布下了一道結界。那些困在里面的鬼靈因為那道結界無法出來,所以我不敢進去,我怕他們想針對我們這些游魂做什么事?!?/br> 白行歌抿了抿嘴,問:“按你所言,我們豈不是得被困在機關陣中了?有沒有什么其他的方式能夠潛入璇璣閣?” “有啊?!蹦泄睃c了點頭,指著他身后的石壁,“那里就有個暗門,可以從里面進去?!?/br> 白行歌愣了一下,回頭打量著背后那一眼完全看不出任何玄機的石壁,心想那么巧的嗎? “我可以教你怎么打開,這是我之前偷偷看見的。不過我不能和你一起進去,只要是通往璇璣閣建筑的范圍都受到了法陣影響,我害怕?!?/br> 白行歌站起身子,理了理衣服:“好?!?/br> 這一點他倒無所謂。 男鬼暗搓搓教他打開了石壁處的暗門,里面是一條非常漆黑,看不見盡頭的通道,只要他進去后把門關上,就會變得伸手不見五指。 白行歌伸手摸了摸通道里的內壁,和男鬼確認:“這條通道里有機關嗎?” “沒有,這里應該是璇璣閣里唯一一個沒有機關的地方了。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他們用作緊急逃生的通道,我跟著他們走過好幾次,所以知道?!?/br> “這條通道安全,岳靜茹剛進來不久,好像還不知道這個地方。大多時候,我見到的是副閣主底下的人在進出?!?/br> 白行歌微微點了一下頭,就自己進去了。 石壁的門在他進去之后就合上了,他頓了片刻,才適應眼前的黑暗。 外面的男鬼并沒有欺騙他,他在這條通道上盲走了好一會兒都沒有半點動靜。他就那樣摸黑沿著彎彎繞繞的窄道往前步行許久,終于來到一扇石門之前。 他伸手輕輕推了推,石門沒有任何動靜。他又在門上摸了摸,沒有找到任何門把。心情納悶之下,他抬手在門上隨意叩了叩,本想看看能不能研究出方式來,沒想到在他敲完門后,厚重的石門竟突然自己打開了。 白行歌有些怔愣地看著門后的光逐漸透到自己身上,隨之而來的,還有十幾道同樣有些懵逼的目光。 他才發現,石門的另一邊,是一處很寬敞的空間。只有墻壁上點著些許燭燈,其他都很簡陋,就連床也只有草席,更像是用來扣押犯人的地牢。 大概是沒想到會有人從秘密通道里出來,石門外的人都呆住了,一時間無話。白行歌注意到他們大部分人的臉色都非常蒼白,眼窩青黑,印堂黯淡無光。 “……白公子?”人群里有意外認出他身份的人,白行歌從他身上的服飾認出他是飛月樓的護衛之一,估計是陪著穆昭陽過來的。他對開口的人的容貌稍微有點印象,當初他從浮云山莊離開,在路上遇見穆昭陽時,此人應該也是小隊的其中一員。 不過,他并沒有見到穆昭陽。 不等兩邊人做好溝通,不遠處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白行歌發現地牢里的人在聽見外面的動靜后,臉色又沉了不少。 …… 按照岳靜茹的吩咐,婉兒每日都要帶著人來到地牢,給關押在這里的人喂藥。被關押的,是副閣主陳之熙和他的下屬。他們身上不知何時被人種下了蠱毒,這蠱毒在他們打算直接與岳靜茹攤牌時突然發作,導致他們內力半點都使不上來,只能任由岳靜茹的人宰割。 最讓陳之熙痛心的,是有幾位跟了他多年的心腹當場倒地死亡。他當場找人檢驗了尸體,才發現那些人的內臟都被蟲子給吃光了,只剩下皮囊與骨架,畫面特別駭人。他到現在都還無法徹底從這件事里走出,認為若不是因為跟隨著他,他們也不會以如此凄慘的方式結束生命。 在被扣押之后,他們天天都要被岳靜茹身邊的侍女婉兒喂食一種茶湯。因為受到蠱毒的影響,他們一整天都處于失力的狀態,最嚴重的是在被喂食茶湯之后,想動根手指頭都難。然后蠱毒也會趁機在他們體內發作,讓他們遭到噬心般的疼痛,有時候能在地牢里嚎上一整天。 婉兒進來的時候,用著那不帶感情的聲音吩咐著身后端著茶湯的幾人,然后站在門邊觀察著牢里所有人的一舉一動。因為她每天都會過來一趟,所以也知道這些人每次都要氣呼呼罵上她一頓,或者用特別怨恨的眼神盯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