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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杯下去,他這幾天就別想出聲說話了。 嘖,搬起石頭砸到了自己的腳。 烏瑟端著杯子,沒話找話地拖延時間。 “過幾天有個演出,你要來看看嗎?” 第44章 新年之后很快就是春天。 今年又是一個暖冬, 申市這種南方城市過年時氣溫甚至升到了十度往上,騙得迎春花早早打了花苞,又降溫寒潮折騰一番, 苦苦等了許久得了花開。 嫩黃的花瓣,小喇叭似的形狀, 仿佛一刻不停地嘟嘟嘟播放著聽不見的消息, 把聲音藏進風里,送到每個角落去。 不過班西手里的這一枝, 上頭的小喇叭們嘟嘟嘟播報的聲音又要格外嘹亮一些, 叫風以外的人類也能聽得到迎春花在唱些什么。 “號外!號外!三月歌舞團巡演至此!” “春天的歌!春天的舞步!贈你一場春日幻夢!” “下一個滿月之夜!月海中央!與你不見不散!” 小喇叭們爭先恐后地叭叭叭, 你一句我一句帶著旋律飆著高音,氣氛一到這邊加一段和聲那邊再來一段花腔,把小洋房里的辦公室唱出了□□的氛圍。 “這段和聲還是我寫的?!睘跎谝贿? 跟著旋律打拍子,對這樣的音樂氛圍適應良好。 這枝迎春花本來就是他送給班西的,既是即將巡演至此的三月歌舞團的宣傳小喇叭, 也是演出開始的入場券。 三月歌舞團在神秘的世界里頗有名氣,那是一個追逐著春天腳步在全世界巡演的歌舞團, 來時所有的花朵會奏響歡迎的樂曲, 音符在大街小巷每個角落漂浮流淌,等到月色明亮的夜晚歌舞便會如期上演, 一整夜的喧鬧如鏡花水月,恍惚如夢。 第一縷陽光灑落在大地時,只有滿地散落的花瓣,證明這里曾響起的歡歌笑語。 觀眾只是這場春日幻夢的旁觀者, 而烏瑟這位音樂修養齊全又追逐美妙聲音的海巫,則是這場美妙夢境的參與者。 他給三月歌舞團寫歌。那些人類的嗓音不能唱出聲的音樂, 全都化為了夜晚月色濺起的漣漪,朦朧了夢境里的花朵明艷。 所以在誰也猜不到三月歌舞團下一次會出現在哪里,演出的入場券千金難求時,他能拿出一枝作為貴賓證明的迎春花送給班西,邀請他同赴這場春日幻夢。 “時律不去?!卑辔鞯链┝藶跎恼嬲鈭D。 這位還沒有放棄引誘時律走上音樂的道路,班西一個月就能收到他送來的好幾張歌劇音樂劇音樂會門票,第一次知道原來申市有那么多劇院和那么多演出。 奈何時律對于音樂的興趣還沒有對后院的草藥田大,時律送來的金曲唱片只有在草藥田邊才會派上用場——時律不知道哪里看來的音樂有助于植物生長,每天準點開始放兩個小時,風雨無阻架勢比胎教都認真。 班西路過看到悄悄吐槽過一次,然后草藥田邊回響了一個禮拜的驚愕交響曲,正工作著那么抽冷子來一下猛的,叫人下意識提防沒法好好干活。 當然班西也可以選擇給自己個靜音咒享受無聲靜謐的高效工作時光,隨便怎么折騰都不怕,但時律只是不跟他真的搞不是不搞,尤其在時律隱約摸清了班西在這種事情上基本等于沒有的底線之后,猝不及防一記直球有時也能打得班西流露出點情動恍惚的神情。 班西一個普通人類不想挑戰自己的肺活量極限,被親暈過去比被做暈過去丟臉十倍。 此處他不得不再次懷疑,時律是不是某方面不行。 以及烏瑟再次表明了謝邀不想磕的態度,只想慫恿班西帶著時律一起來看演出。 時律對他的音樂沒興趣,但時律對班西有興趣啊,就現在時律對班西的這個熱絡勁,加上看演出的“約會”成分加成,只要班西肯開口烏瑟不認為時律會拒絕。 而這次三月歌舞團排練的曲目是他的得意之作,他肯定不管誰聽了都要被音樂的魅力折服,和他一起投身與無窮無盡的音樂大海中暢游。 奈何班西對出門約會興致缺缺,若非三月歌舞團他也只聽說過沒見過,看過演出的又都說好,他大概更愿意把寶貴的夜晚用來喂貓。 這些天黑貓時常出現在他身邊,翹著長尾巴圍著他打轉——尤其經常在夜晚出沒,蹦來蹦去把班西當貓爬架,尖尖的爪子勾著班西的睡衣,軟軟的爪墊拍在他皮膚上Q彈微涼。 要是再配上一小管貓薄荷,班西都能得寸進尺地把手放在黑貓的毛肚皮上,黑貓毫不設防地對他灘成一坨貓餅,呼嚕嚕小呼嚕打得舒服。 貓里貓氣,動聽不比精心排演的歌舞劇差。 “……之前你說的那對黑珍珠?!睘跎姇灾郧閯又岳矶紱]用,那就只好利誘,他自忖手里還是有那么一些能打動班西的寶物的。 尤其各種珍稀的名貴的漂亮寶石,在烏瑟還是個不懂事的幼崽時,都拿那些當彈珠打著玩。 饒是如此,一對不需打磨便形狀成色完美如復制粘貼的黑珍珠他手里也只有這么一份,本來準備《深?!费惭萁Y束后送給高明鴻當禮物,鼓勵年輕人再接再厲,在舞臺上繼續為他歌唱。 烏瑟想著還有那么點心疼,畢竟時律到手的希望不大,砸進去再多東西極可能連個響兒都沒,高明鴻卻是在他手心里攥著的潛力股,澆多少水就能長得多高,未來未必不能做他御用的A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