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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華的都市大多如此,五湖四海的人在這里打拼,到了團圓的節日里城市反而安靜空曠起來。 班西和時律過了一個沒什么年味的年。 他們在一起過的。 班西主動邀請的。 既然他們確立了一個曖昧且目前來看向中長期發展的關系,一起過節便理應歸類在義務之中,何況這是極少數他不需要工作可以休息的節日。 班西邀請了,時律沒說什么,就默認了。 雖然這個年過得既不旖旎也不溫馨更沒有波瀾萬丈,兩個人煮的速凍水餃晚會看得呵欠連天,申市禁止燃放煙花爆竹連聽個響的機會都沒有,班西對著電視看著看著,就栽到了時律懷里。 時律很確定班西靠過來的動作一半以上是有意為之,也就是所謂關系轉變后為了表明關系轉變而故意做出的親密舉動。 不是那么自然而然也不是那么真情流露,班西打著呵欠還順手擼了一把他的尾巴,摸得他尾巴根開始像過了電一樣,差點當場炸毛。 時律在心里念叨班西這實在不走心的親近,身體反應更快地把手放在了班西腰上。 于是班西瞥了他一眼,喉嚨里壓著懶洋洋笑了兩聲,抬抬手指間給他變出一朵玫瑰。 理所當然會有的驚喜。 處于他們這個關系應該有的東西班西一點都不會缺,周到體貼得就算是知道他沒有太走心,心里頭的老鹿也得蹦跶幾下。 時律咬牙切齒地低頭咬住班西的脖頸,唾棄自己心里那頭老鹿實在立場不堅。 班西就瞇著眼任由他咬,咬得疼了他就揪著時律的尾巴哼哼兩聲,嗓音嘶啞慵懶半點不帶遮掩的撩撥。 也就導致了第二天他對著鏡子里宛如紅痕斑駁宛如廝混整夜的自己,痛苦地思考起時律是不是某個方面不太行。 不可能是他沒有吸引力到讓人半點多余遐思也無,只想跟他柏拉圖地拉拉小手吧。 總之,這個新年過得毫無趣味。 …… 新年之后,緹娜夫人的酒吧換了經營者。 門口新做的招牌上的天鵝剪影是羅斯巴特家的標志,昭示著這里所有者的身份。 生意比起之前要差了許多,神秘生物大多不認店認人,生命漫長使得他們對任何事物的信任需要很長時間的積累,一旦店鋪換了經營者就會流失很多客人。 不過班西也不太在意這個,這一票買賣又不是他想接下來的是家族里的長輩硬塞的,里面派過來的說是看顧生意的下屬不如說是來盯他梢的,杵在那提醒他不要玩得樂不思蜀,他只是被調職還沒被羅斯巴特家除名。 但到底自家生意,開店時班西邀請了時律一起去捧個場?;舜蠊P錢砸下去重新裝修過的店,滿眼的紙醉金迷還請來了夜場表演,又唱又跳還帶雜技,時律抱著果汁光看看也覺得有意思。 他的尾巴和耳朵已經可以收起來了,少了毛絨絨緩和他的氣勢,端端正正坐著抿果汁都像是在喝八二年的拉菲。 而班西禮貌地與那位自己血緣上的遠房親戚頷首示意,他的手正非常符合情人身份的搭在時律腰上,時律的手也很有自覺地攬住班西的肩膀,這種時候那位先生見了鬼一般的表情在燈紅酒綠里格外滑稽,充分取悅了班西的惡趣味。 班西是誰,那是讓整個巫師議會懷疑他是不是性冷淡的家伙,下了藥都能面不改色地把人撂倒轉身出門,誰敢想他這么跟人黏糊著放浪形骸的樣子,說出去要被當成套麻袋毆打的。 所以也就不怪烏瑟端著酒坐下時沒說話先吹了聲口哨,險些崩了他冷淡高嶺之花的人設。班西眉梢都沒多挑一下,抬起杯子算是打過招呼,一點也不在意地把自己往時律懷里又塞了塞。 倒不是他想這么小鳥依人,實在時律比他高一點又比他肌rou結實一點,距離遠了不明顯,這么親近得靠在一起,班西想攬住時律的腰,就不得不把自己送進時律懷里。 烏瑟用自己的酒杯碰了碰班西的氣泡水,表示謝邀不想磕。 “班尼boy也長大了啊?!睘跎獡u晃著杯子里的酒,用一種長輩特有的語氣感慨道,“小班尼知道了一定很開心?!?/br> 他說的小班尼是班西的母親。 烏瑟很自然地使用相同的昵稱稱呼班西和他的母親,上次聽到時律就有些在意,這次又聽到這個稱呼,他捧著果汁杯多看了烏瑟一眼。 烏瑟懶洋洋地挑了挑唇角,臉上掛著此事與我無關的清冷淡漠,一開口字里行間卻又分明寫滿了看熱鬧的意味,“嗯……班尼boy沒跟你講嗎?” “他的母親也是班西,他繼承了母親的名字?!?/br> 班西是個好名字,尤其對于巫師家族的女巫來說。 那是神話里報喪女妖之名,帶著與死亡相連的神秘,天賦足夠的女巫被冠以班西之名,便可得到幾分沾染死亡氣息的神秘眷顧。 班西這個名字曾經屬于他的母親,他或許有過一個別的名字,與他母親相區別,寄托了些期盼亦或者祝福的名字。 班西不知道。 在他知曉時他就叫做班西,這是他母親的名字,他是母親的延續。 班西嘴角的弧度都沒帶變的,抬手給烏瑟叫了一整瓶烈酒。 妖精出品,一口下去宛如火燒,最適合管不嘴的海巫。 時律聽得不明不白,他一個東方妖怪沒有注釋明白不了西方巫師家族的彎彎繞繞,是以烏瑟字里行間的弦外之音就成了對牛彈琴,只得了時律嗯啊兩聲,外加班西親手倒滿杯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