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
房子就那么丁點大,方便藏東西的位置沒幾個。借著月光,她一圈一圈掃過角角落落。 功夫不負有心人,荊羨最終成功在沙發邊的高柜上發現了紙箱的蹤影。 她故意沒穿拖鞋,光腳踩在地磚上,悄然無聲。途徑蓋著外套的男人時,她微微側過臉,分辨了下他的呼吸。 綿長有規律,應該睡熟了。 荊羨放下心來,無限放慢動作,輕手輕腳踩在沙發扶手上。站直身體后,她扒拉著柜邊,努力去抱那個箱子。 關鍵時刻,有雙微涼的手,不輕不重捏住她的腳踝,再輕輕一扯。 荊羨失了重心,視野里畫面顛倒。 電光石火間,她只來得及尖叫,嘴唇又被人覆住。 容淮壓著小姑娘的肩膀,膝蓋撐在她腿間,俯下身去,唇若有似無貼在她耳畔,語調夾著不懷好意的狎昵:“你要真睡不著,不如來做些別的事?!?/br> 姿勢太曖昧。 荊羨面紅耳赤,含含糊糊嗚咽兩聲,等他大發慈悲拿開手后,心一橫,豁出去:“我出來找東西的?!?/br> 容淮居高臨下地盯著她,略帶威脅地掐著她的下巴,“找什么?” 荊羨一鼓作氣:“找你三個小時前故意支開我從我房間偷走的東西?!?/br> 沒見過這么不要臉的。 賊喊捉賊。 容淮笑了笑:“找到沒?” 荊羨躺在沙發上,手越過他的肩膀,指著柜子:“在那?!?/br> 容淮目不斜視,甚至都懶得扭頭朝那看,手上施點力氣,就把這姑娘抱回腿上,面對面掐著她的腰。 “也不是不能給你看?!彼粗?,手繞到她背后,輕輕扯了下她的發尾:“只是你求人時,總得有個態度?!?/br> 荊羨被迫跪坐在他腿上,又羞又氣,努力壓著t恤下擺,她開始后悔方才的沖動。 然而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她垂下眼睫,低聲:“你要怎么樣?” 容淮撐起身子,貼近她的唇,暗示意味頗濃:“別裝傻?!彼麎旱蜕?,尾調一如從前那般,帶著天生惑人的性感,“你知道該怎么做?!?/br> 作者有話要說: 我還是更喜歡我們淮寶欲一點。 越欲越好。 快了快了快了。 我在符合邏輯的前提下拼命加快進度了。 今天太晚了,投雷投營養液的寶貝們明天一起感謝。 愛你們,明天見~ 第50章 真相 一個吻換一個現階段迫切想知道的秘密。 誰贏誰虧? 該如何去衡量。 荊羨垂眸,盯著男人那張咫尺之間的秀雅面容。 從當初音樂教室的一眼萬年,到如今,即便恨過怨過,她都不能否認,這人確實長了一張能完美統一女性審美的臉。 長眉漆目,皎如玉樹,就連嘴唇的薄厚,都恰到好處,唇珠飽滿潤澤,笑的時候自帶倜儻邪氣,勾得人心癢癢。 尤其是這樣近距離的接觸。 他已經松開對她的鉗制,雙手撐在身后,懶洋洋的姿態,下頷略尖,微微揚起。 像是把主動權交給了她。 不得不說,姓容的小子手段高明了許多。 若是他強取豪奪,荊羨指不定要發火,巴掌伺候那是少不了的,可眼下他長睫低垂,一副被她壓在身下的弱美男姿態,對于她來說,那可是天差地別的心理優勢。 她竟然莫名有種女王臨幸男寵的錯覺。 “想好了嗎?” 他卑鄙地刻意壓低聲線,帶著蠱惑,不遺余力地拉著她墮入深淵。 荊羨沉默,掌心壓著t恤下擺,順帶也觸碰到他的腹間,隔了薄薄衣衫,那略硬的肌理線條,隨著他呼吸的頻率,緩緩起伏。 這場無聲無息的勾引,無需太多言語,已經足夠致命。 荊羨對上容淮漆黑的眼,月色下,里頭彌漫著濃重迷戀,再沒遮遮擋檔。 那些高傲冷漠的偽裝終于卸去,他的眼神虔誠又深情,似頂禮朝拜,一點點描摹過她的五官。 荊羨愣在原地,她忘了反應,只覺得那雙眼如同溫柔利器,攪得她心房外的堅硬壁壘寸寸斷裂。她在這一刻,聽到自己心底發出的輕嘆—— 既如此情深,當初為何這般狠心? 她眨了下眼,有些茫然地看向高柜上朦朦朧朧的紙箱,忽而又想到臥室里那被隱藏在床褥下的無數刻痕。 她開始反復懷疑。 一定有什么,是她不知情的。 也一定發生過什么,是他不愿意提起的。 荊羨揪著男人的衣領,拉著他湊近,她咬了下舌尖,疼痛帶來破釜沉舟的勇氣。 “容淮?!?/br> 他低低嗯了聲,額前碎發柔軟地耷拉下來,任由她動作。 荊羨一眨不眨地凝視他,不愿意錯過任何細微的表情,她深吸口氣,清晰又緩慢地開口:“你當年……為什么退學?” 長久不斷累積在心上的頑固碎石,八年間日日夜夜侵蝕她的慢性毒.藥,隨著她的這句話,終于瀕臨頂點。 荊羨的手不自覺用力,手背細細的筋脈浮起。 容淮安靜看著她,沒有任何辯解的意圖。他明明聽得清楚,神色卻那樣平淡,沒有半點詫異,亦不打算為曾經的不告而別給出苦衷的理由。 荊羨等了很久。 直到失望化成無限憤怒,再到心灰意冷,她未曾料到,年少時的心碎滋味竟然會在八年后重新上演。痛楚摧枯拉朽,在沒了保護殼的柔軟心房內肆意穿梭。 太疼了。 荊羨覺得自己是個徹頭徹尾的笑話,她竟然還對這個人有所期待。 她慘白著臉,苦笑了下,從他身上爬起。 “荊羨?!比莼窗欀?,拉住她的手腕,語氣沙啞,分辨不出情緒:“別問過去的事,從今往后,你想要的,我都會給?!?/br> 這算什么呢。 只承諾未來,卻不允許她苛責過去。 一個渣到極點的懦夫。 荊羨在他看不見的地方,諷刺地勾起唇角,她站了半刻,回過頭:“我累了,先休息,有事醒了說?!?/br> 容淮不語,僵持半刻,見她堅持,才漸漸松手。他站起,視線緊隨著她的背影,關門前,倏然攔在門口:“明天不要亂走?!?/br> 荊羨不愿再同他牽扯,胡亂應了。 他卻依舊擋著,一字一頓地強調:“別偷跑,也別去鎮上,我會直接送你回家,聽到沒?” 她對這場糾纏厭煩到了極點,再不想聽到他的聲音,敷衍點頭。 鎖上門后。 荊羨滑落在地,軟弱又可悲的眼淚不聽話,迫不及待從她的眼眶里流出,沾濕臉頰,而后流進唇里。 苦得要命。 她滿臉是淚,然而表情平靜麻木。 最后一次。 她想,今天是最后一次為這個男人傷心。 *** 荊羨徹夜未眠,這個房間充斥著他的味道,無孔不入。 她對那張床十萬個抵觸,只抱著膝蓋,在地板上靜坐到天明。手機已經充滿電,翻看新聞,臨城的風暴好了一些。 她整理好背包,決定甩開他。 八點來鐘,浴室里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而后是水聲,隔著兩道門板,仍然飄至她耳中。 荊羨悄然無聲地擰開房門,走出院落。 天氣陰霾,細雨蒙蒙。 她沒撐傘,步履很快地走在青石鋪成的小徑上,穿過巷口,逐漸熱鬧。昨晚死氣沉沉的云離,自昏睡中蘇醒過來,喇叭聲混著叫賣,有了平凡小鎮的晨間光景。 荊羨遠遠望一眼早餐鋪子,整晚未進食,身體早就開始抗議,從天蒙蒙亮起,胃部間或痙攣。她知道該吃點東西,強忍著不適,一只手摁著胸腹間,朝那邊走去。 鎮上的居民基本都是早睡早起的生物鐘,過了八點,買早點的高峰期已過。這會兒鋪子里就兩個老人,守著個掛紅領巾的小胖墩,三人圍著一張桌子吃餛飩。 老板五十歲不到,一只腳踩在屋檐下的長板凳上,打著蒲扇,一邊去揭蒸包子的竹籠。半晌,眼角余光瞥到有身影接近,連忙堆笑。 以為是熟悉的街坊鄰居,誰知道來了個臉生的天仙美人。 云離鎮是個發展滯后的破地方,也沒什么旅游景點,只有出去務工的青年,幾時來過外人。 更何況是這種一瞧就出身不凡的千金大小姐。 老板詫異:“小姑娘不是我們鎮的吧?來找人的?” “不是,我路過的?!鼻G羨草草掠過簡單手寫版的早餐價目表,要了兩個rou粽,順帶拿了一袋塑封好的豆漿:“請問附近哪里可以叫到的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