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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啊,我住宿?!彼f。 過了一會兒,他又對電話那頭的人說:“不知道這種重點高中有沒有好翻的墻?!?/br> “行吧,我問問?!笔Y舸掛下電話,轉頭叫了那天也在寢室的張東勻一聲,問他:“學校晚上有沒有什么地方方便我出去?” “現在不清楚了,”張東勻搖了頭:“我們以前用過的地方,因為去年有個人想進來找女朋友,被保安抓到,已經被學校封起來了?!?/br> 張東勻是體育特長生,經常夜不歸宿,陶思稚一直以為他是去校外比賽,至今才豁然頓悟,可能有時候是在外面玩。 明德中學大部分學生規矩得過頭,因此學校對宿舍的檢查并不是很嚴格,連學生偷帶手機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要不在光天化日之下拿出來,便不大會管。 “你要干什么?”張東勻問蔣舸。 “我朋友后天要去上學了,約我到網吧開黑?!笔Y舸皺著眉頭。 張東勻嘆了口氣,說:“現在門不好出啊?!庇謫柺Y舸:“你當時為什么會選住宿,我看你沒什么住宿的必要?!?/br> “我爸逼的?!笔Y舸簡短地說。 這時,心懷鬼胎的陶思稚主動地加入了他們的話題:“我知道哪里能出去?!?/br> 開口的時候陶思稚覺得自己十分機智,談判能力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當晚就后悔了。 “你知道?”蔣舸轉頭看他,眉頭還是皺著,看起來并不相信陶思稚。 “我知道,”陶思稚告訴他們,“我每周在校園里徒步巡查兩次,檢查校園的環境有沒有發生變動,學校的各個角落,都被我掌握得很牢?!?/br> 張東勻和蔣舸看著他,都不開口說話。 “你可以從一個地方出去,”沒人夸獎陶思稚,陶思稚只好接著說,“那個地方的紅外對射報警器明顯已經損壞,保潔一直在那里晾曬拖把,從來沒有報過警?!?/br> 蔣舸眉心松開些許,和陶思稚對視著,緩緩問:“在哪里?” 陶思稚馬上拿起手機,湊到蔣舸面前,邀請蔣舸:“你先幫我抽一下卡好了?!?/br> “……”蔣舸往后避了避,看了陶思稚幾秒,斷然拒絕:“不行。你先告訴我在哪,我再幫你抽。我怕你騙我?!?/br> “我不會騙你的,”陶思稚說著,蔣舸突然站了起來,陶思稚受到驚嚇,馬上說,“好吧?!?/br> “在二號實驗樓背面,小樹林里,保潔房的旁邊,”說完,陶思稚問蔣舸,“可以抽了嗎?!?/br> “小樹林里還有保潔房呢?”張東勻咋舌。 蔣舸非但沒有回答,還問了一個在陶思稚看來非常低水平的問題:“二號實驗樓在哪里?” 不過陶思稚仍然耐心解答:“在一號實驗樓東邊?!?/br> “……這樣吧,”蔣舸說,“下了晚自習,我到你們班門口找你,你帶我過去?!?/br> “這怎么行,”陶思稚連忙回絕,“下晚自習以后不能在學校里亂走,學校有規定?!?/br> “你不想抽卡了嗎?”蔣舸突然對陶思稚笑了笑。 蔣舸笑起來很好看,不過后來陶思遠跟陶思稚提到過,說他看到蔣舸一笑,就知道肯定是個徹頭徹尾的小流氓、壞坯子。 陶思稚沒有分辨壞坯子的能力,他老實地對蔣舸說:“我想的?!?/br> “我幫你抽十次,”蔣舸的笑容大了一點,溫和地看著陶思稚,“好嗎?” 面對誘惑,陶思稚沒有守住自己的底線,他下一秒就聽到自己說:“好的?!?/br> 這就是那場災難的開端。 三個小時后,21點30分,陶思稚走出教室,拐過轉角,就看到蔣舸靠著墻在等自己。 蔣舸抱著手臂,單肩背著書包,沖陶思稚揚了揚下巴,陶思稚想想十次抽卡,就走了過去,領著蔣舸往樓下走。 下晚自習的人很多,他們在人群里,走出了主教學樓,沿著草坪來到了通往實驗樓的小徑。 小徑周圍有兩盞路燈,灌木叢擋住了燈光,四周很暗。陶思稚走在蔣舸前面一點。走了一段,蔣舸在他身后說:“怎么那么遠?” 陶思稚不知道回答什么,就沒說話。他們又經過一號實驗樓,到了二號實驗樓的背面,踩著草坪穿過小樹林,來到了保潔房旁邊。 “就是這里,”陶思稚用氣聲對蔣舸說,“你爬出去就可以了?!?/br> 蔣舸拿出手機,像是剛想打光照一下圍墻,陶思稚突然看到了兩個手電筒一晃一晃的光,提醒他說:“保安來了?!?/br> 蔣舸愣了愣,回頭看了一眼,拉著陶思稚躲進了保潔房和圍墻間的空隙。 等待保安離開的過程有點煎熬,因為兩名保安走到保潔房門口,抽了支煙,還聊了會兒天。 陶思稚和蔣舸擠在一起站了很久。 五月初天氣有點熱了,蔣舸身上很燙。陶思稚抬起手,想把蔣舸推開一點。蔣舸也不知道誤會了什么,抓住了陶思稚的手腕,嘴唇貼在陶思稚耳邊,用輕得不能再輕的聲音警告陶思稚:“老實點?!?/br> 最后,保安終于離開了,但更大的災難降臨在了陶思稚身上。 時間過了十點,宿舍熄燈,陶思稚回不去了。 當晚具體翻墻的細節,陶思稚永遠不想再回想。他的四肢協調能力很差,在蔣舸的推搡下,好不容易翻過墻,還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