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書霖承認那兔子是兔子，但不承認那畫得跟猴子似的小男孩是他。那動作神態看著不太聰明的樣子。

    經過墨書霖的哀求，白玉茗不太自信地抱著那些多余的對聯去了小集市。

    白玉茗不認為這些對聯能賣得出，但他還有那些改造過的機關鼠，墨書霖也做了不少小道具，總歸有點東西可以賣一下。

    白玉茗也挺想看看兩極門新年都什么樣。

    然而事實太讓白玉茗失望了。

    兩極門內人煙稀少，小集市門可羅雀。整條街只有五個弟子佛系擺攤，行人三兩個。不過天上偶有御劍飛行的弟子或長老飛至時，用神識掃上那么一兩眼，還是存了撿漏的心。

    “我們真的要來擺攤嗎？”白玉茗說不上什么感受。

    他一邊覺得這地方擺攤沒什么生意，又覺得人這么少，就算他把對聯擺出去，也丟不了什么人。

    和清心咒文不同，清心咒文只要給葉清凌這種熟人看，就算知道他的字寫得差。但等卷軸和卷軸放到一塊的時候，誰也不知道那些字丑的卷軸是他白玉茗寫的。

    擺攤就不一樣了。

    這不是擺明向所有人喊：大家快來看，這是我寫的丑字，大家快圍過來觀賞觀賞。

    落差實在太大，白玉茗很難形容。

    “嗯。師尊，我第一回 寫對聯，我想看看有沒有人愿意買?！蹦珪刂腊子褴趽氖裁?，他主動背起這個字寫得超差的鍋。

    墨書霖只寫過一副對聯，已經被貼到月雪峰的牌坊上。如今他這般說，只是為了安白玉茗的心。

    “……好徒兒?！卑子褴桓袆拥貌灰灰?。

    鍋有人背，白玉茗二話不說就接受了擺攤。

    死道友不死貧道。小徒弟才十歲，丟的臉沒什么關系。他年紀這么大，被陌生人發現字寫得這么丑，就太恥辱了。

    墨書霖看到如此干脆利落的白玉茗還真有些氣短。

    他沒再遲疑，打開儲物袋開始擺攤。

    為了便利和規整，小集市上擺放著尺寸一致的石桌。前來擺攤的弟子只需要把物品放到石桌上即可，為了襯托物品，很多弟子都會另外墊放一塊絨布。

    若是單獨賣自己的東西，墨書霖一定會取一塊紅布好好襯托一番，顯得物品更高級，吸引人前來購買。

    可白玉茗做的東西外觀實在難以言喻，紅布只會讓丑變得更丑。墨書霖干脆化繁為簡，什么都不鋪，隨意把東西放到石桌上，令人以為他們只是打發時間般來賣點垃圾。

    墨書霖剛把對聯擺出來，其他東西都還沒擺完，白玉茗就聽見他左前方十一點鐘位置，一位正擺攤的弟子壓抑不住地笑噴出來。

    隨后他聽見來自右上方乘坐靈舟的長老因憋笑而發出的輕咳。

    最過分的，是一名金丹期的弟子御劍飛行至附近，因瞧見他放出來的對聯，竟然在半空中踉蹌了一下，整個人因為笑得身體失去平衡，差點從劍上摔下。

    白玉茗面子有些掛不住，可最是這種時候，最要鎮定。

    反正是墨書霖從儲物袋里拿出物件來擺，白玉茗就裝作這些不是自己寫的東西，從容拿出了一張小躺椅，靠在椅子上開始看書。

    墨書霖以為白玉茗又看那些奇奇怪怪的話本，本沒怎么在意，結果腦袋一轉，對上了“劍氣論”三個字。

    墨書霖當即被白玉茗這忽然的學術范給sao了一把。

    《劍氣論》可是劍修必讀的經典名作。文字精簡深奧，沒有相當高的文學水平，根本讀不來這樣的書。而這樣的書竟然出現在白玉茗的手里，墨書霖簡直不敢相信。

    但此時此刻的白玉茗實在太符合他心目中的師尊形象，墨書霖忍不住一看再看。

    曾幾何時，他理想中的師尊便是如此：有著仙風道骨的外表，溫柔雅靜的性格，才華橫溢的內在，深厚超群的修為，心地善良，善惡分明，能包容身為魔修的他，永不拋棄他。

    墨書霖很想問問白玉茗究竟看不看得懂《劍氣論》這么深奧的書，希望白玉茗能稍稍讀幾句有見地的話，滿足一番他的幻想。

    可已經有三個人朝他的攤子走來，墨書霖只能先按下心底的悸動，迎接這波開門紅。

    和墨書霖想象中一樣，這三個人都是沖著白玉茗的對聯來的。

    對聯紅紙黑字，非常有視覺沖擊力，哪怕飛在高空也會察覺。覺察之后，就忍不住多看一眼，便會被上面的丑字所吸引。但隨后，一定會感受到對聯那不同尋常的靈氣波動，再看到那躺在一旁的白玉茗。

    想來撿漏的，想趁機與白玉茗交個好的，各種心思，共聚攤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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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3章 嚇人的價格（二更）

    墨書霖從不堅持無用的事。他堅持要賣白玉茗的對聯，要白玉茗陪在身旁，自然因為白玉茗的對聯有吸引人好奇心的奇效。

    “師叔，兩位師兄，隨便看，隨便挑，都是手工小物件，看上哪件我能詳細介紹介紹。攤位雖小，東西一定能讓大家滿意?！蹦珪匦θ莺芴?，但開口就直接點明了白玉茗的身份比這里的人都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