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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彥轉頭看向牧白:“少俠以為如何?” “可以?!?/br> 四人走進村落,見門戶大多關閉著,只有兩三個農民在田地里勞作。 空圓走上前, 問其中一位白發老者:“老伯, 可否借個地方歇歇?我們趕路經過這兒, 日頭太曬了?!?/br> 老者抬起臉,微瞇著眼睛仔細看了看他們:“你們幾位……是空谷寺的大師吧?” 他們確實是空谷寺弟子,不過還沒到能被稱為大師的地步。 小和尚笑嘻嘻地說:“是!我們都是大師!” 空彥捏捏他小腿, 笑得無奈。 “跟我來?!崩险哓E著腰, 領他們進一處矮房。 房屋很是破舊, 墻上布滿裂紋、污黑的痕跡, 灶臺邊掛著辣椒串、大蒜。雖看上去不富裕,但擁有前廳,兩間臥房、一個院子,也算足夠寬敞。 牧白同和尚們在廳中坐下,不一會兒,老者端上四碗涼水。碗也是破破爛爛。 小和尚張口便要喝,空圓攔下他,趁老者背過身的功夫,悄悄摸出一枚銀針,試那碗中有沒有下藥。 牧白瞥見這一幕,便想起某個人。 不知道蘇墨這會兒在做什么。 他對著碗里的水出神,片刻后搖了搖頭,將注意力移回眼前。 銀針沒有變化,空圓將它收好,端起碗喝了一口。 這時老者顫巍巍拿著一罐兒白糖過來,問他們需不需要添一點兒。 牧白心頭一動,垂下眼簾。 雖然拿銀針試毒的不是他,牧白也不認為行走江湖謹慎行事有什么錯,只是無端覺得褻瀆了老人家的善意,受之有愧。 他向老人家道聲多謝,添了一點兒白糖。 涼水甜絲絲地淌入喉嚨,驅散燥熱。四人捧著碗坐在前廳閑聊,不多久,便過了一天中最熱的時辰,院中有徐徐涼風吹來。 夾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牧白微微皺眉。 他轉頭看旁邊三人,但他們顯然都沒有聞到。 牧白仔細嗅嗅,確定無誤后,站起身走向后院。 沒走兩步,便見老人家拎著一只處理干凈,斬成兩段的雞進來:“這是家里養的,平日就老頭子我一人兒在家,也不舍得吃,留著招待客人……” 血腥氣逼近,三個和尚本能往后退了些,空彥忙道:“老人家不必麻煩,我們出家人不開葷?!?/br> 老人家道:“那有什么,片羽觀的道姑也偷摸吃rou,只要不讓她們師太發現,沒人會說?!?/br> “不成不成?!?/br> 見空彥依舊拒絕,老人家搖搖頭,轉向牧白:“他們吃不得,少俠總吃得吧?” 牧白為難道:“那太麻煩您了?!?/br> “你們是嫌我老頭子做的東西不干凈?”老者板起臉,眼睛直勾勾盯住他。 方才試毒的事兒牧白本就有些過意不去,聽他這一說,忙擺手道:“怎么會?只是我們歇會兒便要走,恐怕趕不及晚飯?!?/br> 老者佝僂著走向灶臺,邊絮絮叨叨說:“趕得及,趕得及……” 牧白看見他頭發花白的背影,想起自己的師父,料想人到一定年紀,總會有些怪脾氣。既然拗不過,也只好上去幫忙剝個蒜,打打下手。 老者邊燒柴邊同他說:“如今像你這樣懂事的后輩不多了,上回給我幫忙的還是個小丫頭?!?/br> “小丫頭?” “片羽觀里一個小道姑,估摸才十歲出頭,有陣子沒看見她了?!?/br> 牧白想到最近發生的事,默了默,開口說:“許是觀里事多,抽不出空來看您?!?/br> “哼?!崩险邠u搖頭“這地方偏僻,除了片羽觀弟子少有人路過,你們也是要上山吧?” 牧白沒有隱瞞:“是?!?/br> 老者抬頭看他一眼,沉聲說:“近日這地方不太平?!?/br> 這是在提醒自己?牧白心念一動,彎彎眼笑起來:“多謝老伯,我會小心?!?/br> 三個和尚最終沒有抵住雞湯的誘惑,開了葷,他們吃完晚飯時,太陽已然落山。 牧白向老者借了盞燈,提著走在前邊,照亮崎嶇的山路。 約莫半個時辰后,四人抵達半山腰的道觀。 他見過空谷寺的和尚,原以為片羽觀弟子也是和尼姑一般的打扮,見到后才發現,她們個個兒烏發及腰,發髻間插一支木棍,兩側垂下飄帶,儼然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 一位道姑見著他們上山來,將拂塵掛在臂彎中,迎上前來。 道姑望見黑夜中三顆锃亮的光頭,曉得是空谷寺的人來了,打算領他們去見師太,走近后,目光卻不自覺落在牧白身上:“這位是?” 牧白道:“我是黎泰的朋友?!?/br> 黎泰是先前接了懸賞到片羽觀調查,之后杳無音信的兩人之一,他特地從李賢那問到了名字。 道姑茫然片刻,才想起:“哦,是十多天前來的那位少俠?!?/br> “對,他到這兒以后便聯系不上了?!?/br> “實不相瞞,我們也不知道他的下落,近來頻頻發生這種事,觀里有三個師妹至今還找不著?!?/br> 牧白點頭道:“人是在這兒沒的,怎么說我也該來找一找?!?/br> 道姑偷偷瞅他兩眼:“那少俠便先在片羽觀住下罷,我去同師父打聲招呼?!?/br> “有什么事兒可以來問我?!彼忠恢浮拔揖妥∧莾??!?/br>